眼见得赵正领命离开,周宁这才回过身来,看向了福威镖局台阶之下,正满脸呆滞神色的林平之。
“林公子,还请过来说话!”
周宁招了招手,神色和善地出声说道。
与此同时,他转头对着身边的赵靖忠解释道:“赵公公,这少年算是我的一个故人。
此番打扰了公公的雅兴,还请公公海涵。”
耳中闻得此言,一直在边上静静关注的赵靖忠,赶忙摆了摆手。
“不妨事!不妨事!”
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声音轻柔地说道:“周大人您处理自己的事情要紧。”
“多谢公公理解。”
周宁拱了拱手,同样是满面春风地笑着说道。
就在周宁和赵靖忠交谈的时候,林平之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周宁的面前。
身陷囹圄,遭逢大难,在这等心如死灰的时刻,周宁的出现,对于林平之来说无疑是绝处逢生的希望。
愈是皆尽周宁的身前,林平之内心当中的情绪也就越发难以控制。
“呜呜呜!”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周宁的面前,当即放声大哭了起来。
“周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爹娘吧!求您救救他们吧!”
周宁将林平之搀扶了起来,声音柔和地说道:“不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本官为你做主!”
林平之哽咽着点了点头,他将福威镖局林家的变故,一五一十地道予周宁知晓。
和笑傲江湖原本的剧情差不多,余沧海因为图谋林平之家传的辟邪剑法,直接灭了福威镖局总舵,掳走了他的父母。
林平之一路上扮做乞丐,这才侥幸逃出了福州,来到了长沙地界。
即便有着周宁先前的提醒,林镇南亦是没有避开余沧海这番劫难。
林镇南也曾想过直接交出自己家传的辟邪剑法,然而人心总是错综复杂的很。
倘若不是自己亲身证实的事情,总会在心中保持一个怀疑的态度。
就算林镇南表明了辟邪剑法的弊端,他甚至是将完成的辟邪剑法公示江湖武林。
届时,江湖武林中人也只会认为林镇南是在故弄玄虚,好以此来保全他林家传承的辟邪剑法。
将辟邪剑法交出去,这根本无法解决他们林家的危机。
于是林镇南便想起了周宁当时给出的承诺,心中生出了举家迁往应天府避祸的想法。
倘若林镇南只收拾一些金银细软,带着妻儿前方应天府,那么他绝对不会有分毫半点的危险。
然而福威镖局这么大的基业,又岂是说扔下就能够扔下的?
况且林镇南自己的心里面,也同样舍不得撇下福威镖局。
因此林镇南便开始着手将福威镖局的总舵,前往应天府城之内。
与此同时,他更是派人为嵩山派、华山派等名门正派送上了一份厚礼,希望这些门派能够从中斡旋,暂时拖住余沧海和青城派。
结果谁曾想到,福威镖局刚刚一动,余沧海便有所洞察。
余沧海最终更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了福威镖局的总舵,同时还派遣弟子挑了其他分号。
按理来说,林镇南准备将福威镖局总舵迁往应天府的消息。
只有跟随了林家几十年的亲信镖头,以及老丈人王元霸知晓。
余沧海一个外人,根本无法得知林镇南和福威镖局的动向才对。
可偏偏余沧海干净利落地动了手,没有给林镇南任何避难的希望。
毋庸置疑,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令人浮想联翩的隐情存在。
而林平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逃出了福州以后,从来不曾与任何人联系过。
即便是林平之外公所在的金刀王家,亦是没有林平之分毫半点的音讯。
知道现如今遇到周宁以后,林平之这才将一切托盘而出。
“周大人,我这一路上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知道再过几天便是衡山派刘三爷,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
到了那一天,青城派的人也会前去道喜,我父母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待到衡州城。”
林平之再一次跪倒在地,重重地磕着响头说道:“周大人,平之求求您了,求您救救我父母吧!
平之愿意为您当牛做马,以此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放心,本官既然说了为你做主,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周宁手上稍稍用力,直接将林平之拉了起来,他神色郑重地承诺道:“况且你父亲与我也是故交,我不可能坐视他被人残害!”
“多谢周大人!多谢周大人!”
林平之的脸上满是感激神色,连连泣声说道。
虽然因为周宁的力道,使得林平之无法继续跪下,不过他却是接连不断地在弯腰躬身。
“好了,放宽心便是,本官保你父母平安无事!”
周宁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神色和善地宽慰道。
自从周宁履任以来,林镇南从来都不曾缺了他的孝敬。
每逢三节两寿,必然会有福威镖局的镖师,送上一份大礼来。
最为重要的是,在周宁刚刚踏足武道修行之路,囊中极其羞涩的时候。
是林镇南送来那五十两金豆子,解了周宁的燃眉之急。
对于林镇南此人,周宁的心里面还算是颇有一些好感。
也正是因为如此,眼下面对林平之,周宁的神色亦是十分地亲善和睦。
别看对于现如今的周宁来说,五十两黄金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这个帐,不是那么算的。
周宁从来不曾自诩过什么正人君子,他喝花酒,打茶围,逛画舫,谋私利,下毒手。
但是在他的心里面,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准则存在。
得人恩果千年记,这或许有些夸张。
但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孝敬,却坐视对方遭逢劫难的事情,周宁做不出来。
如果周宁仍旧处于应天府之内,因为自身职责的缘故,无法前去救援林镇南夫妇。
那周宁虽然会有些遗憾,但是他并不会内疚什么。
可是周宁此行护送赵靖忠前往衡洲府传旨,本就是顺路的事情,他又岂能够坐视林镇南夫妇遭受迫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