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声音洪亮,如滚滚波涛一般席卷全场。
想来是在自己的声音之上附加了儒家的言出法随。
虽然效果距离院长秦云的差上不少,但也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他这首五律,以酒为题,风格豪迈,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诗,当真是诗才极佳。
诗成,众人还在品味诗中韵味意境的时候,大殿之中端坐的陈正,嘴角已是泛起了满意的笑容。
诗词一道,他乃是大家,自然听的出来霍海这首诗的好坏。
算不上绝佳,但在这场诗会上足够用了。
至少目前为止,都没有能与之抗衡的。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而且看众人一个个挠头苦思的样子,估计接下来也不会有人再能写出比他好的诗来了。
换言之,在陈正看来,这场诗会的诗魁,已然非霍海莫属!
“不愧是陈儒的得意门生,这首诗细品之下很有意境啊。”
“在命题和风格的双重限制下,能做出如此佳作,当真是才华横溢。”
“以酒为题,风格豪迈,符合两个条件,不错!”
大殿之中,诸大儒给出的评论很是不错,评论之时都看向了陈正,脸上仿佛写着恭喜二字。
甚至就连太子都冲着陈儒微笑颔首。
虽然没有评论,但一个动作却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此时大殿之中,擅长酒道的曹元厚并没有发表评论,反而是拿起了腰上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几口酒。
他对于这首诗并不是很满意,总觉得其中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还有一人,此时也是一言不发,面沉似水。
这人正是擅长棋道的贾玄贾儒。
他和陈正关系本就不怎么好,如今看到陈正的弟子在诗会上出尽风头,甚至是有极大的可能获得诗魁...
他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肯定是不怎么好的。
只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将不好的心情表现出来。
只见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淡然颔首,心里却在腹诽,“孙家儒这个臭小子在干什么,老夫还特意放了他几天假让他回去准备...”
就在这时,大殿之外的众人这才回过味来。
“好诗啊,不愧是霍师兄,这诗才就是高!”
“有意境,当真有意境!”
“依我看,此次诗会当属霍海!”
众人议论纷纷,兴奋不已,对霍海的诗评价极高!
见之,霍海一脸受用无比的表情,看上去就差闭上双眼张开双臂迎接众人的欢呼了。
“可恶...”看到霍海如此,小老弟孙家儒眉头紧皱,却是无可奈何。
没办法,以他的诗才,别说打败霍海了,就连成诗都困难。
再看文案前的霍海,嘴角猛的泛起了一抹坏笑。
今日他的目的,可不是得诗魁这么简单,他还要孙家儒丢尽颜面!
或者说,他是要贾玄丢尽颜面!
这也是他的老师陈正的授意。
接着,霍海看向孙家儒,声音依旧如滚滚波涛一般洪亮,“孙家儒,素闻你诗才不错,今日我等可有幸见识你的诗作!?”
“你...”见之,孙家儒无言以对,甚至想不出该如何驳斥他。
没办法,他现在的确是作不出诗来,硬要开口反驳的话,只会自取其辱。
一时间,孙家儒的脸竟是涨红了...
可想而知,他此时内心的羞愤之意。
看到小老弟羞愤如此,孙七天目光灼灼的盯着霍海,眉宇之间冷厉之气十足。
他看的出来,霍海这是因为之前的事在报复。
眼看孙家儒久久不说话,霍海朗声大笑:“我就知道你写不出来,听说你大哥诗才也不错,要不让他上来试试?”
“这...孙家儒得罪霍海了?”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这么回事。”
“孙家儒的大哥是谁,没听说他大哥也是读书人啊。”
霍海语气嚣张,在场众人此时都听的出来,他这就是诚心要让孙家两兄弟出丑。
不用问,肯定是两兄弟之前得罪他了!
“既然霍兄有如此雅兴,那我孙某,就试试!?”
就在这时,孙七天朗声应答,身穿儒衫走到文案旁,走到了众人目光汇聚的地方。
见之,霍海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成诗!”
在霍海看来,一会不管孙七天能不能作出诗来,自己今天都赢定了。
想他一介武夫,即便是能成诗,想来水平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到时候就是绿叶衬红花,只会显得自己的诗更加的好!
总之,今天诗会的诗魁,非他莫属了!
看到霍海自信又嚣张的样子,孙七天忍不住笑道:“放心,有我在,今天这诗魁你拿不走。”
“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见之,霍海被气的咬牙切齿,先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随后开口朗声道:“孙兄,在场诸位对你可是不怎么熟悉,不如在作诗之前,你先介绍一下自己?”
闻言,孙七天丝毫不怯,“我名孙七天,孙家儒的大哥,任职尚方署,是一名执剑人。”
“执剑人...他是武夫!”
“胡闹,一个武夫来诗会作甚!?”
“不能吧不能吧,他不会是要作诗...他一个武夫!”
听到孙七天的话,众人顿时炸了锅了。
在他们看来,武夫出现在诗会上,本来就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更不用说这个武夫还要当着众人的面作诗!
简直是有辱斯文!
大殿之内,太子的身体猛的坐直,目光灼灼盯着孙七天,眉宇之间满是兴奋之色,“孙七天...他就是新晋的那个执剑人,将镇国钟敲响九次,雨铃霖的作者!”
太子心里暗暗庆幸,今天果然没有白来!
同时,他也在期待,期待做出雨铃霖如此婉约词作的孙七天,能否驾驭与之截然相反的豪迈风格。
陈正嘴角的笑容变成了冷笑,看着一侧的贾玄冷嘲热讽,“贾儒,这是你得意门生孙家儒的兄长?一介武夫?”
闻言,贾儒心里虽然生气,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呵...人生如棋,事情如何,此时言之尚早。”
“我倒要看看,一个武夫能作出怎样的诗来。”见状,陈正冷哼一声。
“哼。”贾玄也冷哼了一声,随后便不再搭理陈正,而是将目光放在孙七天的身上,心中暗暗思索,“尚方署的执剑人,到底能作出怎样的诗来,老夫着实好奇...”
大殿之中的氛围,莫名的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