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种可能,她的目光倏地一沉,身体也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刚才激光扫到他的胸膛,在他心脏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深刻的伤。
如今他牵引着她的手指继续往下摁,看那触感,完全已经捅进了他的血肉。
有了这个认知后,她连忙收了力道,下意识想要抽回手。
封司爵却不让,紧扣住她的手腕,固执的使着力,硬推着她的食指朝他心脏探去。
剧烈的疼痛刺激,让他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连带着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江知死死咬着牙,一脸冷漠的注视着他,神色无温,表情凉薄到了极致。
“自虐么?即便自虐也挽回不了什么的,因为我对你无情,无爱,我劝你还是赶紧去处理伤口吧,
名扬四海的爵爷,想必是个拿的起放得下的干脆之人吧,事已至此,何不一脚踹了我?”
封司爵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凉薄之中窥探出一丝情意。
可看了好半晌,他悲哀的发现这一场沦陷似乎真的只有他一人入局。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哪怕片刻心动也行,足以支撑着我继续追逐下去。”
江知身形剧颤,惊讶于他近乎卑微的语气。
已经陷得这么深了么?可他们认识才一个月左右啊。
那一瞬间,她心软了。
可想起势在必得的代码,想起自己的犹豫会给他带来灾难,再次狠下了心。
“封司爵,今天你即使将心掏出来捧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多恋一分,
说起来,傅斩并不比你差,我为什么要舍弃他而选择你?我们相守七年了呢。”
‘我们相守七年了呢’
这一句话,犹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封司爵的心脏上,疼得窒息。
早就知道她爱傅斩不是么?
是他不自量力,想要插足他们的感情,最后被狠心踢出局,似乎怨不了谁。
“江知,你……够无情。”
说完,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踉跄着站了起来。
江知跟着起身,见他摇摇欲坠,连忙伸手去扶,却被他挥手甩开了。
“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从封氏将它盗走。”
话落,他稳了稳心神,强忍着身上钻心的痛,一步一步朝对面走去。
江知死死瞪着他离去的背影,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心口闷得慌,一阵阵窒息感直冲脑门。
她喜欢他么?
应该是喜欢的吧。
因为上了心,所以才毫无防备的与他同床共枕。
不知在阳台上站了多久,当她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时,一抹身影冲过来扶住了她。
她强撑起眼皮一看,含笑问:“烟烟,你都看到了?”
苏烟瞪了她一眼,将她扶回房后,伸手在她脑门上狠狠一戳。
“江知,我看你是脑子生锈了,执行了那么多任务,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任务对象。”
江知傻傻地笑了起来。
她爱上了封司爵了么?
不知怎的,她不但没有丝毫排斥,反而心生喜悦,似乎这样就能偿还他的情意。
“我这不断得一干二净了么,好烟烟,别生气了嘛。”
苏烟作为过来人,哪看不透她的心意?
轻叹了一声后,她用力在她胸口戳了一下,怒道:“断是断了,但这里却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知知,真的要放弃么?虽然我觉得傅斩更适合过日子,但我知道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有些人,即便存在了五年,十年,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而有的人,哪怕只是停留片刻,依旧能掀起狂风骤雨,
傅斩属于前者,而封司爵属于后者,比起前者的平静无波,我更希望后者的轰轰烈烈。”
江知苦笑,摇头道:“我的目的是拿到代码救江阳,如果继续跟他纠缠,不是成全,而且伤害,
他若将代码拱手让给我,最后怕是得落个卖国的骂名,身败名裂,
换做之前,他的名誉我不屑管,但现在终归不一样了,我念着他,所以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我明白。”苏烟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叹道:“早知这样,当初就该阻止你接近他,如今也不会白白丢了心,
眼下你跟他彻底闹掰,将他伤成那样,他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的,男人一旦狠起来,能毁天灭地,你又如何取代码?”
江知笑了笑,眸光渐渐变得坚毅,一字一顿道:“等封氏将代码移交研究院之后再想办法吧,
毕竟代码如果在封司爵手里丢失,也会对他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不想拿他的前途冒险。”
苏烟猛地一拍脑门,生无可恋,“完了完了,你这回彻底栽他手里了。”
江知也不反驳,她已经看清自己的心,确定自己对那个男人动了情,再否认就有些虚伪了。
“他伤得很重,烟烟,你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他瞧瞧吧。”
苏烟噗嗤一笑,“你也有今天,放心吧,阿野见他家主子伤得重,肯定第一时间就给我哥打了电话,不用你操心。”
江知想了想,觉得有理,不再纠结此事,转移话题道:“你那边怎么安排的,啥时候对外公布婚讯?”
苏烟刚准备开口,江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捞过一看,是花俏打过来的。
“我先接个电话。”
花俏给她打电话,一般都是传递重要情报,耽搁不得。
通话刚连接成功,话筒里就传来了花俏略显激动的声音,“老大,我查到杀手组织首领夏桀现在就在华国京都。”
苏烟挨得近,花俏声音也挺大,所以隐约听到了个大概。
她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江知随便应付了花俏两句,然后匆忙挂掉电话。
“烟烟,你没事吧?”
苏烟露出一抹牵强的笑,脑海里浮现出孩子葬身火海烧成灰烬的惨烈画面,眸子渐渐变得血红。
“我等会就去跟陆阔商量订婚日期。”
“……”
…
隔壁别墅。
封司爵浑身是血的靠在沙发内,整个人如同一尊冰雕。
站在一旁的阿野壮着胆子劝道:“爷,您已经流失了二分之一的血,先撒点药止一止吧,再这么耗下去,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