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冷冷一笑。
“咱们不适合演父慈子孝,所以都省省力气吧。”
说完,她转身朝出口而去。
江父紧盯着她清冷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暗沉的光。
要不是想借着她挽回一点颜面,他才不会求着让这野种回归家族呢。
如今她当众拒绝,便不是他的问题了,即便日后有人议论,也该说她的不是才对。
“知知,爹地错了,求你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原谅我曾经的过失,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归家族的。”
江知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未曾停顿一下,径直走出了院子。
当年她这位好父亲任由王琳母女欺凌她们姐弟,不闻不问,从那时起,所谓的父母之情就彻底断裂了。
后来阳阳病重,她一个在校学生拿不出高昂的医药费。
无奈之下,她跑去公司求他,结果呢?
他轻飘飘地说了句‘公司效益不好,拿不出半分的闲钱’就将她给打发了。
一个对自己儿女都能狠得下心的渣男,她不认为他会真心悔过。
之所以当众说这样的话,无非是想树立起慈父的形象,缓和王琳母女带给江家的负面冲击。
她是犯傻才会相信他。
从祠堂出来后,江知径直朝后院的侧门而去。
这时,傅斩匆匆迎了上来,神色很是焦急。
“知,出事了。”
江知的脚步猛地一顿,眯眼看着他,静等他的下文。
傅斩在她跟前站定后,哑声道:“派去医院的下属刚才给我来电,说你救的那个程总……死了。”
江知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脸色倏地一变。
“怎么可能?我只是划破了他的喉咙,将粘稠的糕点挤出来罢了,我承认有些失血过多,但还远远达不到死亡的程度。”
傅斩抿了抿唇,咬牙道:“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对方想让你背负一条人命,身败名裂。”
江知慢慢舒缓了紧拧的眉眼,冷笑道:“还真是验证了那句‘总有刁民来害朕’啊,就不能消停点,让我踹口气么?”
傅斩想了想,试着问:“你知道是谁在害你?江薇?”
江知摇了摇头,“她今晚在江家挖了坑引我跳,抽不开身的,应该不是她。”
“除了她还能有谁?”傅斩疑惑的问。
江知看了他一眼,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的仇家越来越多了’。
这世上有多少爱慕封司爵的女人,她的仇家就有多少。
嗯,没毛病。
静默了片刻后,她又道:“先去医院看看吧,或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傅斩轻嗯了一声,斟酌着问:“需要我调动人手封锁这个消息么?”
江知讥讽一笑,“封不住的,有人刻意针对我,即使你警告了那些新闻媒体,也会有人匿名曝光这件事的。”
“那你就任由传言满天飞?”
“既然对方是冲着我来的,那就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等着吧,她会慢慢露出狐狸尾巴的,我若封锁消息,反而引不出他了。”
说完,她大步朝停车场的方向而去。
傅斩原本是想跟她一块离开的,可刚走两步,贴身保镖就匆匆赶了过来,说傅夫人的心脏病犯了,让他赶紧过去瞧瞧。
“知,我……”
江知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不用管我,先去看看伯母,别出什么岔子了。”
“……”
与傅斩告别后,江知来到了停车场。
当她看到封司爵倚着车门而立时,扬了扬眉。
这家伙不是说不想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提前离开了么,为何还在这停车场内?
“你……”
不等她说完,霸总上前一步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拽入怀中。
“医院的事情我听说了,猜到你要过去,所以免费给你当劳力。”
江知皮笑肉不笑,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挑眉道:“是你招惹的那些烂桃花在害我,你因为心有愧疚,所以才来任我驱使吧。”
封司爵伸出另一只手抚了抚额,叹道:“天地良心,我从未主动招惹过哪个女人。”
江知其实很想回一句‘是么,你救招惹江薇了,还碰了她’,不过话到嘴边又让她给咽了回去。
有些话说出来平添尴尬,还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走吧,先去医院看看那程总的遗体,找出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封司爵点点头,试着问:“再过不久这个消息怕是会传得人尽皆知,你想好怎么应付了么?”
江知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
“……”
医院。
抢救室门口,程太太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老程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们娘俩走了呢?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你要我如何将他们抚养长大啊?”
两个护士一左一右架着她,劝她节哀顺变。
跟着程夫人一块来医院的另一个贵妇走上去,压低声音道:“弟妹,程老弟的致命伤在脖子上,他分明就是被江知给害死的啊,
你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如果不想让老弟死不瞑目,该追究责任的,咱们还得去追究责任啊。”
程夫人经她这么一提醒,瞬间反应过来。
“对,是江知,杀害我丈夫的刽子手就是江知,绝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说走,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那贵妇见状,连忙伸手摁住了她的胳膊,“江知如今有封总跟傅总撑腰,你报警没用的,
若想治那种恶人,就得借助民众的力量,当时很多宾客都亲眼看到她割断了程老弟的脖子,如果把这事闹大,她……”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相信程太太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程太太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嘶声道:“你说得对,她有靠山,报警毫无用处,
对付她这样的人,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法子,比如借助民众的力量让她身败名裂,然后再起诉她。”
说完,她伸手掏出手机就准备给新闻媒体的记者打电话。
这时,几个年轻男女从楼梯口冲了过来,手机还拿着话筒,明显是记者。
“程太太,我听说您丈夫性命垂危,被江知给救了,现在怎么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