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隐在夜色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默了片刻,他如实回答,“中了一枪,坠入海中,生死未卜。”
曾昱嗤的一笑,幽幽道:“死要见尸,如果没看到他的尸体,就不能说他死了,倘若他还活着……”
“那我就再杀一次。”江阳冷冷的接了一句。
曾昱拍手叫好,“只要你杀了封司爵,我就不动你的女人跟孩子,而且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怨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封司爵身死之日,便是你我了结恩怨之时。”
江阳微微眯眼,犹豫了一下后,沉声问:“你跟封司爵到底有何恩怨?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曾昱冷睨着他,开始下逐客令,“这不是你该问的,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就滚吧。”
江阳深知撬不开他的嘴,便也没再坚持,转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曾昱伸手捞起他刚才交给他的录音笔。
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有软肋,而封司爵恰巧犯了这一条,所以注定他不得善终。
如果把这支录音笔转交给封氏夫妇,让他们知道今晚是江知派人暗杀了封司爵,想必他们会更加憎恨江知吧。
这样一来,即便封司爵还活着,也无法说服父母接纳心爱的女人,必定痛不欲生。
他若再愚蠢一点,为了个女人跟家族脱离关系,净身出户,届时便任由他宰割了。
想到这儿,他猛地握紧手里的录音笔,暗自下了决心。
“将这支录音笔匿名寄给封董事长。”
站在身后的贴身保镖应了一声,接过笔恭敬地退了出去。
…
阿野调派出全京都所有的人手去寻找封司爵,虽然极力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没能瞒过封氏夫妇。
两个老的一听儿子出事,第一时间赶到了海滩公园。
与阿野碰面后,裴女士激动地拽着他的手腕,急声问:“有司爵的消息了么?”
阿野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是晚上,加大了搜寻的难度,他不确定能不能找到爵爷。
即便找到了,他也无法保证人还是活的。
“这片海域比较大,派出去的人还未搜索完,所以暂时没有消息。”
裴女士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死死咬着唇,浑身抖如筛糠。
封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咬牙问:“大晚上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海边?你呢?作为他的贴身保镖,为何没护在他身边?”
阿野抿了抿唇,将头垂得很低很低。
“是属下失职,没有尽到一个保镖的职责。”
封父怒道:“重点不在这儿,我问的是他为何会来海边,而你又为何没跟着他。”
阿野犹豫了一下,心一横,如实答道:“江大小姐心情不好,独自一人来了海边,
爵爷听后立马赶了过来,严令我们原地待命,不必跟着他。”
裴女士猛地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他不让你跟,你便不跟?作为一个保镖,连最基本的职责都忘记了么?”
阿野的脸被她给扇偏了,沉默着没有回答。
这时,元泽带着江知朝这边走去,见封氏夫妇也在,江知下意识想要回避。
倒不是她做贼心虚,而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起冲突。
裴女士眼尖,一下就锁定了她。
见她要开溜,立马冲了过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扬起胳膊就朝她脸颊扇去。
江知没有躲,任由她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脸上。
不管怎样,封司爵这次出事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即便不是她的本意,她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而且杀手是她弟弟,无论怎么算,都是她的责任。
裴女士抽了她一耳光后,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江知杵在原地,沉默不语。
裴女士扣着她的手臂剧烈摇晃着,“你说,是不是你杀了我儿子?你引他过来,是不是想取他性命。”
江知艰难的蠕动嘴唇,沙哑着声音道:“不是,我没想过让他死,没有。”
裴女士再次伸手朝她的脸招呼过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这边走来。
在封父面前站定后,掏出一个纸盒递给他,恭敬地道:“董事长,有份匿名文件,收货人是您,来人说里面装着大少爷遇袭的真相。”
封父连忙伸手接过,拆开纸盒一看,里面放着一支录音笔。
江知看到那物什时,瞳孔狠狠收缩了几下,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裴女士从丈夫手里劈手夺过笔,然后摁下了开关。
下一秒,寂静的夜空里响起一道清冷的女音。
‘那就杀了他,男人嘛,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这话语,如同一道惊雷,轰炸在了每个人的耳中,激起惊涛骇浪。
裴女士一把揪住江知的衣领,睚眦欲裂。
“还真是你买凶杀人,你怎么敢,怎么敢??”
阿野也在一旁痛心疾首的控诉,“江大小姐,爵爷那么爱你,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利用他对你的情意诓他入局坑害他呢?”
江知扯了扯嘴角,想要解释些什么,可一切又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裴女士眼里划过一抹阴毒的光,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这次我定要让你将牢底坐穿,
不,如果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必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去给他陪葬。”
说完,她对着一旁的黑衣保镖喝道:“将这个杀人犯送去监狱,立刻,马上。”
两黑衣保镖领命,上去一左一右架住了苏千辞的肩膀,准备将她拖下去。
站在一旁的元泽瞪了阿野一眼,这个火上浇油的家伙,他不知道爵爷多在乎这个女人么?
“夫人,仅凭这一段录音不能说明什么,咱们还是听听江大小姐怎么解释吧。”
说完,他急忙对江知道:“江小姐,如果不是你做的,麻烦你解释一下,否则进了监狱就没你说话的份了。”
江知怔怔地看着裴女士手里的录音笔,沙哑着声音道:“这话是我说的,但……”
不等她说完,裴女士厉喝道:“将她送去警局。”
“爵,爵爷。”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