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仔细瞧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双眼已经睁开了,只不过浑身动弹不得。
多次尝试着站起来无果后,不禁苦笑。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吴倩这么狠。
她猜到她会对她用毒,所以准备了专门克制的药丸。
狂医的弟子嘛,最擅长下毒了,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这般干脆利落,直接一把火将她给烧了。
之前吞下的药丸虽然能解毒,但也有假死的功效。
而想要让药性散去,至少得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她只能任人宰割。
比如现在,身处火海,即便在强大的求生欲的驱使下,她依旧动不了分毫。
难道今天就是她的死期么?
她狂妄张扬了数年,在国际上少有对手,难不成今日要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上?
想着想着,她唇角的苦笑越来越浓。
背部传来阵阵炙热的触感,应该是火苗已经蔓延到身上。
如果再不想办法脱身的话,她今天怕是要真的死在这儿了。
又尝试着动了几下,可手臂刚抬起来,又猛地垂落了下去。
力气还是没有恢复。
后背的灼烧感越来越重,她的意识在浓烟的熏染下渐渐变得模糊。
‘砰’的一声巨响在耳边蔓延开来,她只当是仓库里的重物被火焚烧,砸落在地。
“女人,女人,你醒醒,醒醒。”
浑浑噩噩间,一道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宛如天籁,驱散了被迫等待死亡的恐惧。
原来人在将死的时候会出现幻觉呢。
越是在意的人,死前出现的概率越大。
所以她最最在意的,是那个男人么。
这种时候,她没有想儿子,没有想弟弟,满脑子全是他,只有他。
“咳咳,临死前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真好……”
她刚呢喃完,耳边陡地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咒骂。
“蠢女人,老子没同意你死,你死一个试试。”
接下,人中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原本混沌的脑子在剧痛的刺激下恢复了三分清明,视线也跟着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逸的脸庞。
虽然眼前烟雾弥漫,但她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眉宇间的焦急与害怕。
这也是幻觉么?
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吧。
“咳咳,咳咳……”
她想询问,可刚张嘴口腔里就吸入大量的浓烟,刺激得她不断地咳嗽。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人抱起,撞入一个宽厚熟悉的怀抱,沁人的薄荷清香在她鼻尖蔓延开来,驱散了那股子呛人的烟味。
“封……”
不等她喊出口,双唇上蔓延开阵阵凉薄的触感。
这不是幻觉,他真的来了。
“唔……”
被他吻了数秒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喘息着说,“谁让你来的?赶紧走,赶紧走。”
这个男人才受了重伤,都没好好休息,一直在为她奔跑,如今他怎么敢带着伤闯火海?
他怎么敢?
封司爵捧着她的脸,身体在微微发颤。
天知道他看到她躺在火海中一动不动,任由烈焰吞噬时,心里有多害怕。
他怕她已经遭遇毒手了。
不然她怎么会躺着不动,任由火势蔓延到身上?
他又怕她被火烧死了,只剩一堆灰烬,拼都拼不起来。
如果她没了,那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顾属下的反对与阻止,迎着烈焰冲了进来。
当他的手指触及到她微弱的呼吸时,骤停了数秒的心脏才重新狂跳起来。
当他将她拥入怀中,听到她的声音时,全身紧绷着的神经才稍微放松,导致整个身体颤抖不止。
“好,我们一块走。”
说完,他打横将她抱起来,在几个保镖的掩护下再次冲入火海,朝出口狂奔而去。
来的路上,他想了无数种教训她的法子,可真正看到她的人时,他才悲哀的发现别说训斥了,就是稍微大声点都舍不得。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啊,她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欺负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心甘情愿的受着。
车上。
封司爵将浑身发软的小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俊脸暗沉,似乎还没从那场惊心动魄里缓过劲来。
直到阿野第五次提醒他水已经拿过来了,他才稍稍回神。
垂头间,见怀里的女人已经彻底清醒,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火气一点一点冒了上来。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下手抽她的地方。
默了片刻后,他绷着俊脸,一言不发的将她放到自己腿上,拧开瓶盖后将水倒在手板心,然后朝她脸上呼去。
江知尖叫了一声,嗔道:“你弄我眼睛里去了。”
霸总冷睨着她,发了狠似的道:“老子还想弄你身体里去,狠狠要你一顿。”
额……
一言不合就开车,真叫人猝不及防。
阿野默默地关上车门,识趣的退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但愿这场车震不要持续太久……
江知被他突如其来的骚话弄得红了脸,轻咳两声别开视线。
这一侧头,便看到他深灰色的衬衣一片焦黑,而胸口出正反射出晶莹的水光。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一边问,一边伸手去解他衣扣。
霸总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了起来,很不客气地拍掉了她的爪子,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换做旁人,看到他这副模样,绝对吓得退避三舍。
但江知深知他的脾性,十分清楚他就是只纸老虎。
别看凶得很,但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还在生气呢?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跟你道歉行不行?”
说完,她又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这回男人没有阻止,漆黑深邃的鹰眸牢牢锁定在她的俏脸上。
“江知,老子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
江知莞尔一笑,将他的衬衣褪到一边,然后轻轻解开绷带。
室内的气氛随着她的动作渐渐变得暧昧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缓慢又急促。
男人的胸膛已经被血水染透,不过好在只是小规模破开,没有整个撕裂。
她伸指准备去触碰那处伤口,被男人伸手阻止了。
“别动,老子不想憋死在这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