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的眸中划过一抹惊诧之色。
她本能的挣扎,可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她的手腕被他死死扣着,难以动弹。
眼看着他操纵她的手握住刀柄,然后将刀尖一点一点往他胸口捅,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你个疯子,放开我,你放开我。”
江阳扯了扯薄唇,露出一抹视死如归般的笑。
“你说得对,即使有再多苦衷,也改变不了我将你推下海的事实,我欠你一条命,今天便还给你。”
话落,他扣住她的手腕猛地用力,只听‘噗嗤’一声,刀尖狠狠扎入了他的胸膛。
下一秒,鲜血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狂涌而出。
盛宴的脸变得煞白,握着刀柄的手都抖出了重影。
“不,我不想杀人,我不想坐牢,你要死就死外面去,别逼我沾血,别害我,滚啊,你滚啊。”
江阳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她挣脱,沙哑着声音道:“欠债还债,天经地义,捅死我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你放心,江阳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公安的户籍系统里查无此人,我即便曝尸荒野,也没人会管这闲事的。”
说完,他再次用力一捅,刀刃又入体三分,血流得更快了。
盛宴虽然不是医生,但跟着江知学了一些皮毛,深知再捅下去他的心脏非得对穿不可。
她虽然恨他,但还没到取他性命的地步。
这男人为何要这般逼迫她?
“别这样,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也不想再跟你纠缠,放开我,求你放过我。”
江阳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后俯身朝她吻去。
由于两人中间顶着一把刀,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够不着。
“要么你主动踮起脚吻我,要么我就将整把刀捅进胸膛解除障碍去吻你。”
盛宴气得直跺脚。
这狗男人怎么能这般厚颜无耻?
他这分明是用自己的命逼她妥协,逼她放下过往接受他。
“不,我不要,你放开我。”
江阳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身体猛地往前一推,刀刃又捅进了三分。
剧烈的疼痛袭来,加上失血过多,他几乎站立不稳,靠着意念强撑着没栽倒。
“还差一点呢,当这匕首全部都捅进去时,我应该就能吻到你了。”
“不。”盛宴歇斯底里的咆哮,颤抖着伸出另一只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缓缓踮起了脚尖。
她输了,输给了这个男人的狠厉与无情。
即便知道他画地为牢想要将她困住,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
“我,我吻,你别伤害自己了。”
她边咆哮边仰头朝他薄唇靠近,五公分,三公分,两公分,就在两人的唇只差一公分就能碰到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江阳,你疯了么?活腻了是不是?”
盛宴听到这道声音,下意识想要缩回脑袋。
可某人不肯,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提,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他不想失去她,不想跟她一刀两断,更不想陌路天涯。
是,他当年犯了错,罪该万死。
她可以在他身上捅个百十刀,然后将她扔进海里,但独独不能说分手。
江知大步冲到两人面前,在封司爵的配合下强行将他们给分开了。
盛宴已经被吓得虚脱,江知扶不住她,踉跄几下后,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盛宴,你没事吧?”
盛宴浑身都在发颤,抖着声音道:“我,我没事,你去看看他,刀好像捅进心脏了。”
江知气得不清,磨牙道:“死了活该,那可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还有,他本就负了你,像这样的渣男,留在世上也是个祸患,还不如……”
看到江阳浑身染血,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可是她不惜舍弃清白,舍弃家产都要保护的弟弟,老天有眼,赋予了他新生,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老大,你发什么愣啊,赶紧去看看他,他伤得很重。”
江知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朝江阳冲去。
封司爵已经将他平放在地上,正用手撕扯着他的衬衣。
“刀刃好像捅进心脏了,我不敢拔,你试试吧。”
江知扑到亲弟身边后,一边哭一边骂,“你个混账东西,有你这么欺负女孩子的么?要是娶不到媳妇儿,那也是你活该。”
嘴上虽然训得凶,但手头的动作却是半秒都不敢停。
“我先拔刀,然后止血,再将他送去苏景的医疗室,他的心脏受损,怕是得开膛手术。”
封司爵偏头望向阿野,阿野会意,连忙掏出手机给苏景打电话。
江知从口袋掏出一瓶止血药扔给封司爵,深吸了一口气后,握住刀柄猛地将刀拨了出去。
血液喷张,溅得到处都是,江知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真有种甩他两耳光的冲动。
不用她吩咐,封司爵立马将瓶子里的止血药倒在他伤口上,然后扯了一块布料绑住。
“我将他扛去车上,你赶紧过来。”
“好。”
目送封司爵扛着江阳离开后,江知偏头望向失魂落魄的盛宴,安抚道:“他不会有事,你别自己吓自己,
我听说糖糖回来了,你赶紧把客厅里的血收拾一下,别吓到孩子了,等我消息。”
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
盛宴慌了,一把拽住她,哀求道:“我也要去,你把我带上。”
江知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既高兴又伤感。
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却弄得遍体鳞伤。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弄人么?
“好,你跟我一块去吧,客厅的血我让莺歌收拾。”
“……”
…
同一时刻。
海城某肿瘤医院。
一阵阵‘滴滴滴’的仪器声响彻在病房的每个角落,骚人耳膜。
几个医生围在床边,正在对床上的小男孩进行着抢救。
“不好,病人的心跳已经呈直线了。”
“血压也停止了。”
“准备电击。”
接着,一阵阵‘砰砰’声响起,孩子瘦小的身体被弹起又被砸落,看得人揪心不已。
外面的走廊上,封北辰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出电梯,健步如飞,俊脸上阴沉可怖。
助理跟着他后面,硬着头皮禀报,“刚主治医生发来消息,说,说孩子已经……没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