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之色,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没露出什么破绽啊,这丫头为何会这么问?
目光偏移,视线落在江不言身上,隐隐透着寒意。
难道是这小子多嘴了?
江小爷连忙摇头。
他真的什么都没说。
好吧,他承认自己平日里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妹妹现在情况不稳定,他怎么能胡言乱语呢?
江知见他确实无辜,不像是装出来的,无声一叹。
她隐约猜到是谁在小丫头面前透了底。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曾昱那家伙吧。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么?”
小丫头见她不说话,又开口询问。
江知抿了抿唇,缓缓蹲在床边,试图伸手去拉孩子的手。
甜甜不太想让她触碰,直接躲开了。
有点小固执呢。
这性子倒是像极了她。
闺女不让她碰,她就不碰,直直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怨妈妈将你送去了孤儿院,你觉得是我抛弃了你,
其实解释再多,都改变不了我将你弄丢,害你吃了许多苦的事实,
但是丫头,你得记住一句话,这个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理解不了,等你大一些了,自然就明白,
妈妈是不可能嫌弃你,也不会轻易放弃你的,咱们不想别的,好好治病。”
小丫头抿了抿唇,直接滑了下去,扯过被子将脑袋捂了个严实。
昨晚爹地也是这么劝她的,说她爸爸妈妈有苦衷,让她不要怨他们。
她还小,不知道什么是苦衷,只知道她曾经被人扔进了孤儿院。
封司爵看了江知一眼,朝她摇了摇头,让她别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好哄了。
只要他们用心爱她宠她,久而久之她会忘掉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只念着他们的好。
“你两继续陪她玩吧,有什么急事第一时间来找我们。
封司爵嘱咐了两句,然后牵着江知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江知虚软地靠在墙壁上。
“封司爵,咱们该怎么办?封家所有近亲全部都做了配型,可没有一人匹配的,
女儿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走向消亡么?”
封司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生老病死,这不是凡人能掌控的。
纵使他再有钱,也买不回人命。
按理说,骨髓配对也不是那么难。
可孩子传承了稀有血型,堵死了百分之九十的生路。
剩余那百分之十,唯有靠运气了。
“孩子还好好活着呢,怎么,现在就开始消极了?”
江知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僵硬的脸颊,掩去脆弱。
“你说得不错,孩子还好好活着,咱们不该消极。”
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准放弃。
这时,隔壁房间的门打开,曾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昨晚一直陪着小丫头,等孩子睡后也没离开,让苏景给他安排了个病房睡下。
江知眯眼看着他,沉声问:“你将甜甜的身世告诉她了?为什么?”
曾昱耸了耸肩,轻飘飘地道:“早晚都要知道的,不如早点告诉她,也算圆了她一个心愿。”
江知面色一沉,咬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诅咒她死么?”
曾昱觉得这女人太敏感了。
他什么时候诅咒女儿死了?
“江知,你别蛮不讲理,我不是你男人,不会惯着你的小性子,
甜甜渴望母爱,盼着妈妈,我将身世告诉她,有问题么?
不过你放心,我只将你是她妈的真相告诉了她,没有提她爹是谁,
其实在她心里早就把我当做了她的父亲,有没有亲爹都无所谓,
以后她喊你妈咪,喊我爹地,貌似也不错,听起来更像一家人。”
他兀自说着,丝毫不在意霸总阴沉的脸色。
封司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其实很想上去揍两拳的。
但他怕打了这家伙后,他跑去女儿面前告状。
本来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如果再被这狗东西一挑拨,他这辈子也别想认回女儿了。
江知察觉到封司爵动了怒,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他就是故意气你的,你要真生气了,正中下怀。”
封司爵勾唇一笑,霸道的揽住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
他们才是甜甜的亲生父母,也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
这狗东西算个什么?
曾昱懒得理他那幼稚的行为,踱步走进了病房。
江知刚准备说些什么,医疗室的管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江小姐,外面一个叫王臻的女士说是您朋友,想见您,我把她安顿在了接待室里。”
江知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话落,她偏头望向封司爵,又道:“王臻应该是过来感谢我那晚派莺歌救了她,我去瞧瞧。”
封司爵应了一声,开口问:“今晚真的要去参加颁奖盛典么?”
江知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嗯,我有别的目的,你就陪我走一趟嘛。”
封司爵吻了吻她的脸,“好。”
…
接待室内。
王臻见江知走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日前去落霞山,保安说你几天没回去了,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你们在苏先生的医疗室,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江知特别喜欢她这温婉的性子,像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恬静,素雅。
陆行倒是好福气,能得这般佳人相伴。
只可惜不知道珍惜。
情妇情妇,传出去多少有些难听,也污了她这淡雅的性子。
“没事,有个小朋友病了,我来问诊,你找我有事么?”
瞧她这状态,不太好啊。
这是出什么事了?
王臻沉默了片刻,幽幽开口,“本不该来叨扰你的,但我在京都也没别的朋友,
陆先生让我继续做他的情妇,我拒绝了,这回怕是把他给得罪了,娱乐圈将再无我的容身之地,
我就是心情不畅,想找个人发泄发泄,**姐把我当朋友,还派人救我,所以我舔着脸过来了。”
江知拧了拧眉,脱口问:“你不是一直跟着他么?为何突然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