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淌了出来。
她知道,跟这男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唯有态度强硬,或许才能震慑一二。
倘若他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那也没办法。
大不了今天把这条命交代在这儿。
反正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抽取澈儿的骨髓,亲眼目睹孩子一步步走向死亡。
那样的经历太痛苦了,她不想品尝。
“我再问一遍,要不要放了我儿子?”
封北辰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剪刀,瞳孔在剧烈收缩着。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真的敢拿着刀刃往自己脖子上招呼。
一条贱命而已,她以为他会怜惜她是不是?
容恩见他不肯答应,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在他心里真的没有一点点位置了么?
这个男人,以前明明那么爱她的。
有一次她切菜不小心伤到了手,这家伙冲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后面整整两个月他都没再让她碰过刀。
她很难想象曾经宠她入骨的人,如今竟然这般冷漠相对。
呵,看来她真是低估了他的绝情,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罢了罢了,今天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就没想过能够全身而退。
如果用自己的命换来他的愧疚,逼着他放过澈儿,那也是好的,最起码她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封北辰,你恨的人是我,没有必要将怒火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
我这条贱命,你如果想要就拿去吧,只求你能够放过我的澈儿。”
封北辰眼里划过一抹慌乱之色,连带着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眼看着她拔掉了脖子上的剪刀,鲜血顺着血口子汹涌而出,他脱口喊到:“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就差那么一点点,容恩就要将手里的剪刀送进自己的咽喉之中。
不过听他这么一喊,她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死不如赖活着。
在孩子的生命安全有保障的同时,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最好的。
“你先答应我放了澈儿。”
封北辰狠狠磨了磨牙,凶残的目光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很好,等一下再收拾这贱人。
“行,我答应你不动他,把剪刀放下。”
这个答复容恩一点都不满意,咬着牙道:“你还得承诺不抽取我儿子的骨髓。”
封北辰狠狠一脚揣在床角,压着怒火道:“容恩,你别得寸进尺。”
容恩缓缓将剪刀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封北辰直接被气笑。
很好。
很棒。
这个女人真是顶呱呱的。
“我答应你不抽取他的骨髓,给老子扔了手里的刀。”
容恩看着他焦急的目光,突地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情。
她拿着刀捅自己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焦急与慌乱。
也就是说他还在乎她。
而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最起码可以护她儿子平安。
“封北辰,你最好记住刚才说的话,如果出尔反尔,导致我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死在你面前的。”
封北辰死死抿着唇。
她这是在威胁他?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刀放下。”
达到了目的,容恩也不再跟他拧着干,手一松,剪刀从掌心脱落,砸在了冰冷的地方上。
封北辰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朝外面走。
小家伙见状,连忙翻身下地就要追上去。
封北辰冷喝道:“看好他。”
两个黑衣保镖的领命,将孩子堵在了病房内。
容恩被他拽着往电梯口而去,没有任何的挣扎。
虽然她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目的已经达到,她不想再惹这个男人生气,最后功亏一篑。
“封北辰,你答应了的,不动我儿子。”
回应她的,是男人奋力一甩。
她直接被甩进了电梯,人还没站稳,男人就扑了过来,将她死死抵在电梯壁上。
封北辰的视线在她冒着鲜血的脖子上扫过,眼里划过一抹残忍的光。
他猛地倾身,直接吻住了她侧颈的伤口,然后用力吸了起来。
浓郁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很腥,很粘稠,但他还是吞入了腹中。
容恩疼得晕头转向的,整个人虚软无力。
要不是他牢牢将她固定在怀里,她怕是早就摔倒在地了。
不知被他吸走了多少血,她只觉脑袋传来一阵阵晕眩感,难得脆弱的开口,“辰,我难受。”
久违的称呼,让封北辰慢慢停下了动作。
他缓缓从她脖子上退离,沙哑着声音道:“再喊一遍。”
容恩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模糊,本能的喊,“辰,辰,辰……”
封北辰缓缓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如果一开始没有打掉他的孩子该多好?
他们现在一定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了吧?
目光下移,落在她平坦的腹部,心里的想法越来越坚定。
他要她生孩子。
生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想到这儿,他摁下了顶层套间的层数,带着怀里的女人造崽子去了。
…
接下来几天,江知都在医疗室内接待过来捐赠骨髓的爱心人士。
可前前后后做了几百例配型,没有一例成功的。
随着失败的次数越来越多,江知的心态也有了波动。
她开始变得浮躁,脾气也大了不少。
当然,发火的对象仅限于封司爵。
霸总担心她再这样下去会彻底疯掉,强行将她带去了电影院。
正好有部科幻片上映,她写的,特效什么的都极其的震撼。
坐在电影院最后一排,看着爆满的观众,江知心下感叹。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作品有朝一日会搬上荧屏,而且还深受大家的喜爱。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会在孩子父亲的陪同下一块来观影。
“封司爵,你说现实生活中也有复活甲该多好,甜甜就不用小小年纪去面对那未知的恐惧了。”
封司爵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沙哑着声音道:“没到最后一刻呢,不要轻言放弃。”
一场电影看下来,江知的心态平稳了不少。
她在自己的作品里找到了最初的那份坚韧与毅力。
刚走出电影院,封司爵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
掏出手机,划过接听键,话筒里传来一道恭敬的禀报声,“爵爷,您要的骨髓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