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辰眸光一凝,下意识伸手托住了她的胳膊。
“你这是做什么?膝盖没长骨头,软的是不是?”
动不动就下跪,她何时变得这么卑微了?
容恩含泪看着他,更咽道:“让我跟着你一块去,我保证不将你强行取骨髓的事说出去,
封北辰,看在曾经我伺候过你一场,让你尽了兴的份上,求求你不要再将我们母子分开了。”
封北辰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蛋,心口泛起阵阵疼痛。
其实将她扔在海城他也不放心。
这个女人连死都不怕,要是真的把她惹急了,再次选择自杀,他该怎么办?
原以为时隔七年,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全部都被恨意给磨平了。
但胸口的这颗心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耳光,深刻的告诉他,从未放下,也从未忘记。
尤其是她说出那个孩子乃宫外孕,即便不堕胎也保不住时,他心里的恨不浓了,取而代之的是怜惜。
“我又没说不让你跟着,你这样苦苦哀求做什么?”
容恩抿了抿唇,推开他后朝电梯口走去。
许是大跨步牵扯到了肺腑的伤,疼得她弯下了腰,扶着墙壁才能勉强前行。
封北辰见状,几步走到她身侧,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不等她挣扎,他咬牙警告道:“老老实实靠着,别动,不然我就不带你去了。”
容恩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老实起来。
她虽然很排斥他,但不敢忤逆他。
只要他同意让她跟着孩子,让她给他磕头都行。
别说她贱,人一旦走入绝境,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所谓的骨气跟尊严做什么?
封北辰见她老实了,这才踱步朝电梯口走去。
“你乖乖听话,我以后不拆散你们母子了,懂?”
容恩缓缓闭上双眼,艰难的点头。
封北辰又不高兴了,沉声道:“眼睛睁开,看着我说。”
容恩照做,只不过跟机器运转一样,呆滞木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下封北辰更不爽了。
她也就在床上被他狠狠折腾时才会有一丝活人气息。
其余时候,都是这副鬼样子。
不想再看她冷漠的脸色,他抱着她大步走进了电梯。
但愿大嫂能治好那孩子,不然他们真的就走向穷途末路了。
…
京都,苏景的医疗室。
病房内,江知伸手指了指病床,对门口的曾昱道:“躺上去吧,我给你检查检查。”
曾昱扬了扬眉,似笑非笑道:“不怕你家那醋坛子打翻?”
毕竟是看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而且还是隐秘地方,封司爵那狗东西乐意?
江知睨了他一眼,淡声问:“你还要不要治,如果不治的话我就走了。”
容恩的儿子一个小时后送过来,她还得去跟苏景研究医疗方案呢。
没时间陪这家伙在这里浪费时间。
曾昱耸了耸肩,踱步走到病床边,又问:“我脱还是你脱?”
江知恨不得一阵扎过去。
“少废话,躺着就行,我没那心思陪你折腾。”
曾昱耸了耸肩,平躺了上去,还不忘嘴贱,“你脱更好。”
江知走到床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眼睛闭上。”
曾昱扬了扬眉,“来真的啊?我先给你提个醒,看了我身体,就得对我负责,
即便你不乐意,我也不会轻易放手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我纠缠你。”
江知直接在他哑穴上扎了一针。
曾昱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薄唇蠕动,可吐不出一个字音。
这狠心的女人。
江知缓缓伸出手,朝他小腹探去。
“……”
这女人来真的啊??
够胆!
也够开放!
眼看着她的手落下,最后停留在他衣襟处。
原以为她要捣鼓皮带,结果却掀开了他的衬衣。
他想问她做什么?
但哑穴被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知看了他一眼,好心为他解惑,“腹部有几处穴位连接男性身体各处,
想要治你的病,只需要扎其中一处就行,有效果就证明能治,如果没有,那我也没办法。”
曾昱脸都黑了。
敢情他成了跳梁小丑,白期待了?
腹部传来刺痛,曾昱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这该死的女人扎哪儿了?怎么这么痛?
江知见他神色紧绷,挑眉道:“很疼?那么恭喜你了,有得救,
接下来我会用药物配合针灸给你治疗,你且安心调养,会好的。”
说完,她抽了银针,顺便扎了他的哑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曾昱见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扯了过来。
猝不及防下,江知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压住了。
她下意识想用银针扎他,对方猜到她的意图,用力扣住她的双手,然后固定在了她头顶。
“不可否认,我对其她女人不感兴趣,但对你……确实兴趣十足,你说在你面前我能不能行?”
江知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大概率是不行的,我刚用银针探过了,
你如果还想恢复正常,就别招惹我,否则你这辈子打光棍吧,没人帮得了你。”
曾昱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眉眼划过,轻笑道:“你心善,不会弃我不顾的,就像三年前那样。”
三年前?
江知微微一愣。
她三年前哪跟这男人见过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曾昱扬眉一笑,“三年前,罗马,黑寡妇的宴会上,你救过一个重伤的杀手。”
江知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就是那个杀手?”
仔细想想,这男人是佣兵组织的首领,而黑寡妇又是专门打击他们这些人的。
他易容去杀她,倒也说得过去。
这可真是巧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讥笑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却恩将仇报,曾先生,人不是这么做的,
我明明救过你,你却扣押我弟弟,还让我来盗取源代码,差点命丧黄泉,
行,这些都不论,就说说我的身世吧,你既然知道,能否看在我救你的份上相告?”
曾昱摇了摇头,“我可以把这条命还给你,但无法告知你身世。”
“那你前几天还提出那两个要求?”
“不过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江知直接被气笑,“滚下去。”
曾昱的眸光变了,变得柔和起来。
这让江知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