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边境风土
“嘚嘚、嘚嘚···”
骑着龙马赶来的姜愧让上官陆暂时从狂热的状态里走出来。
“姜叔来了,先歇息一番,我再试试这神兵。”上官陆见姜愧到来,暂且停下,说完就继续舞动起来。
姜愧笑了笑,也没再说话,因为姜愧初次见识慎洪演示,也被那般神技惊呆了,拿着枪耍动几个时辰,若不是他自身擅使短杆流星金线枪,舍下脸皮,怎么着也要求来一把,不仅多变,而且锋利无比。
“此神兵,有枪型亦有刀型洪叔称它为双刃,我上官陆修习的乃是斗门五行功法,那就叫你五神双刃枪吧,正好前往边军,也是你大展神威的时候。”一遍遍抚摸着长枪,上官陆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喜爱。
“主子,我们还是先行赶路吧,此去五羊路途遥远,就算是以天翅龙马的脚力,我们也需月余。”姜愧见上官陆已经收枪,就提醒道。
“姜叔,走吧,也幸好我们有龙马,不然普通马匹怕是要半年的时间。”上官陆翻身上龙马,策马狂奔直奔五羊关。
姜愧快马赶上,高声道:“主子,炎獒已经给郭小姐送了过去,是香儿姑娘出府递给我一个纸条,也是她将黑子给领入府中。”
“恩,我看看。”
听到姜愧所言,上官陆隐隐有些失落,待马速稍缓,接过姜愧手中纸条,展开一看,脸色大变,震惊、担忧、惶恐尽皆有之,上官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心上人的父亲竟高贵如斯。
爱令智昏,上官陆自始至终都认为他是因郭安玉请求而代她前往五羊边关,殊不知,一心扑在上官陆身上的郭安玉已经在为他们的未来谋划,毕竟,靖王身为神雀靖王亲王位高权重,何须他一个小小的入流武者前去守护,派府中实力高强的武者不是更合适吗?
此番促使上官陆前往五羊关,乃是在寻找机会,值边关战事艰难之时学子自愿前来戍边,这样能够让心上人在父亲那儿留个好印象,甚至是欣赏,毕竟雪中送炭远胜于锦上添花,而且,郭安玉也坚信,自己的心上人能够做到。
但令郭安玉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是,一向机敏的他当真认为此行北上,只是代心上人守护未来岳父。
自京城前往五羊关,先过羽谷关。
羽谷关,向东乃是王郡,向西便是荒郡,自羽谷关至五羊关有三条官道,其中最快的一条便是先到人河于亡山山脉弯道处,然后沿着王、荒两郡交界一直向北。
出羽谷、过人河弯道,上官陆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鲜,放缓马力信马由缰,欣赏着易于南方水路纵横的北地风光。
姜愧身为荒郡游魂,早已习惯了这不是绿就是黄的北地风光,看着兴致盎然的主子轻声说道:“主子,过了人河弯道,向北一路多是荒芜之地,入眼不是了无边际的木灌草场,就是沙砾漫天的戈壁沙漠,只有布政司设下的易市庄,再不就是兵部车驾司的驿传之所,除却一些封地在此的小氏族外,再无炊烟之地。”
“姜叔,你是看够了这一切,自是不耐看的,你看这一望无际的绿色,还有那碧蓝的天空,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还真期待沙砾闪烁、沙丘林立的戈壁,还有那黄沙漫天、沙流若水的沙漠呢。”上官陆见姜愧脸上满是对此前壮阔天地的不屑与厌烦,就在那开玩笑的说道。
“主子,见笑了。”
“姜叔,这就是你当初离开药郡的原因吗?这已经出了羽谷关,还是叫我小陆吧,不然你随我进入军伍多有不便啊。”
“听从主子吩咐,自当年鞑子进犯五羊关后,就没有消停过,大战没有,小战不断,鞑子骑兵常年狩猎打垛进犯戍边军寨,凡夏人皆肆意残杀,我等游魂不像氏族,可以讨得君山内封地,只能是背井离乡四下游历。”姜愧对于离开荒郡充满无奈,对于造成这一切的鞑子恨的是咬牙切齿。
“姜叔,你那时已经是一流武者,不过是鞑子小股骑兵,你有何可惧的呢?”上官陆对姜愧因为鞑子骑兵的肆虐就离开药郡,很是不解,随即问道。
“主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边境游魂大多单打独斗,多者也就三五人,那鞑子骑兵,马力甚好,来去如风,箭术颇为不凡,何况那些鞑子从不下马近身,如何抵挡。”说起鞑子骑兵,姜愧满是懊恼。
“原来如此,那朝廷兵马就置之不理吗?任由鞑子骑兵胡作非为,为何称他们为鞑子。”上官陆听到姜愧话语,道出心中疑问。
“不是边军不管,是边军无能为力,没有大量战马,只能依仗坚固的城关、军寨抵御鞑子进犯,苦的是在外的屋落和游魂,鞑子那是官老爷们的叫法,久在北境的都叫他们鞑子。”姜愧说着说着对于鞑子的祸乱道出因由。
“不是有五军都督府下器军营驯养军马,然后由兵部军马司向各部调拨战马吗?为何边军会没有战马呢?”上官陆因为父亲的原因,对神雀王朝的一些军事还是有所了解。
“主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器军营驯养战马毕竟数量有限,至于兵部军马司还当真不甚了解,但五羊边军能够得到得战马真的是寥寥无几。主子,你既了解军事,可知我朝军伍分类如何?”姜愧跟随上官陆时日尚短,对上官陆极其上官一族并无太多了解,此前自不必说,现在这情况,姜愧觉得有必要提醒一番。
“军伍之分,不是禁军、边军、郡兵、城卫吗?”上官陆对姜愧问这些人所共知的事情,感到有些奇怪。
“主子,这说法是对也不对,禁军自不必说,城卫归属城主算是一方私军也不必说,这郡兵,看似归属各郡都指受五军都督府辖制,但其实他们背后皆是各郡氏族,自然是军需供给充足,甚至其中有战力不弱于禁军的存在,至于边军,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兵部那些大爷们还不是出身各郡氏族啊,好东西能分到边军嘛。”姜愧一番感慨道出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
上官陆想起当初贼人袭击将军庄,危难之际就是青州的神猿骑赶到,也几乎就是神猿骑的威名吓走贼人,也明白姜愧所言不虚,不再说话,更无心欣赏周边的风景,低着头沉思起来。
继续向北,一路上姜愧为上官陆讲述边军及鞑子的状况,上官陆也对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一切,有了准备,虽不至于了然于胸起码有了一个大概印象。
如此,上官陆对于此行也更是担忧,边军及关军的处境,并不是他当初想象的那么悠闲,而是厮杀、生死相伴左右,每日在刀枪之下讨活,可有的竟不是踌躇,而是期待与雀跃。
京城,郭安玉阁楼。
郭安玉拖着腮帮子,看着楼下的花卉发着呆,不时抚摸着黑子,不时看看楼下,见空无一人更是紧皱眉头。
“香儿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自言自语说完,把玩手里的物件,一脸的呆滞。
“咚、咚!”
听到楼道传来响动,郭安玉急忙起身相迎。
“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啊,可惜呦。”刘香儿还在楼道中,见郭安玉破门而出,一脸期待又满是欢喜的看着自己,忍不住打趣道。
“香儿,你是不是讨打啊,快说。”郭安玉紧跑两步佯装生气道。
“小姐,这京师远去五羊关少说也要大半年的时间,这才半月有余,估计连羽谷关都还没到呢,怎么有音信呢。”刘香儿编排着理由来缓解小姐内心的焦虑,为了掩饰自身情绪,不得不打趣小姐。
实际上,自上官源得知自家哥哥远赴边关投身入伍乃是因郭安玉之后,对郭安玉再无此前的尊敬,有的只是恼怒与埋怨,刘香儿此去,完全是被上官源拒之门外,而为了哄自家小姐开心,她每次都是在外多停留一些时间,然后再返回王府。
“他可是有龙马,那脚力是普通马匹可比的吗?不对,香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郭安玉初始还对上官陆迟迟没有消息感到难受,但见刘香儿有些躲闪的眼神,说话语气顿时严厉起来。
“小姐,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刘香儿是欲盖弥彰,低着头绕弄着手指头,不敢看自家小姐,小声说着。
“刘香儿”郭安玉加重了语气,呵斥道。
“小姐,不是我有心欺瞒,是小源子压根就不见我,我不忍心让小姐难受,每次都是在外停留片刻,再回府的。”刘香儿听到郭安玉的呵斥,赶紧抬头一看,又低下头解释道。
郭安玉听完,失魂落魄晃晃悠悠走进阁楼房间内,依坐床沿一动不动。
刘香儿看着自家小姐,难受的直掉眼珠子,下了楼吩咐过几个佣人后,就再次前往昌顺酒楼。
刘香儿离开之后,郭安玉一个人独留在闺房内,神色有些凝重,自言自语道:“陆哥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般谋划是否妥当,我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这也是唯一可以让你获得父亲认可的方法,希望你不要怨我。”
“上官源,你个臭小子,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刘香儿怒气冲冲,手持青锋长剑,不断劈砍逼退酒楼众人,来到上官源包租的屋落。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刘香儿用剑劈开院房门,一间间房搜罗上官源。
“姑娘,我都已经说了那位上官公子已经离开酒楼,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你看这一个个房门都被你给毁了。”酒楼的小厮哭丧着脸,哀求着刘香儿赶紧离开。
“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哪里了?”刘香儿抬剑架在店小二的脖子上,凶巴巴的问道。
“姑娘,这我不知,前几日就离开了的啊。”店小二吓的魂不附体,话也说不利索。
刘香儿也是无奈,扔下几张十两票交子扬长而去。
就在刘香儿大闹昌顺酒楼之际,一只自五羊关而来的金线信鹰落入京城靖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