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别摔着了。”
江观渔没有留意两人之间的交流,此刻正指挥着装卸工人从车上卸货。
办公桌,是必须要有的,用来平时收货时过秤记录。
泡沫箱,也必不可少,防震防摔防潮,方便保存和运输。
还有除湿剂,其实就是干燥剂,是方洁托关系才弄到的。
干香菇吸水性强,保存不当就会受潮变质,必须用大量的除湿剂来保持环境的干燥。
这玩意儿虽然不值钱,但却很不好买。
也亏了方洁的一个亲戚是开食品厂的,有长期合作的渠道,才能买到手。
别看开放车的后车厢不大,但却挺能盛货。
卸掉上方一大堆极占空间的泡沫箱后,下面竟然还有三套组装式货架,一套简易沙发,一张床,一个采购站牌匾,两个写着采购站地址和联系电话的宣传板,以及一些用来改造洗手间的五金建材。
指挥着工人把买的东西卸掉摆放好后,这套空荡荡的房子,终于有了点采购站的模样了。
安置好后,装卸工人上了开放车离去。
但他们等下还会再来一趟,毕竟,泡沫箱虽然不重,但太占空间了,一趟根本拉不完。
“坐下休息一会吧,煤气灶还没送来,也没办法烧水,我去买几瓶饮料。”
江观渔招呼一直跑前跑后帮忙的方洁在简易的沙发上坐下,见她满头大汗,有些歉疚的道。
“我去。”
始终闷不吭声的江观宁突兀的说道,也不等江观渔说话,站起身来就一溜烟的跑去买饮料了。
方洁抿嘴笑了笑:“你这个哥哥还挺有意思的。”
“你可别小看我哥,那可是上过战场,杀过狼族的勇士。”
江观渔唯恐方洁不小心伤了江观宁的自尊心,面色严肃的道:“若不是他被狼族砍断了左手不得不退役,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一名军官了。”
“啊!我之前都没有发现呢。”
方洁大吃一惊,但却肃然起敬,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了起来。
女人的天性都是崇拜强者的。
无论她再怎么市侩,也只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姑娘而已。
对于上阵杀敌的兵哥哥更是有种天生的信赖与好感。
更何况江观宁五官立体,面容刚毅,身材板正,个头也不矮。
不是那种顶好看的帅哥,但却绝对是男人味爆棚的型男,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之前她还觉得江观宁跟她握个手都唯唯诺诺的,白瞎了那股子令人着迷的阳刚之气。
此刻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残疾才让他变的如此敏感而自卑。
这让她莫名的有些心疼起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来。
被活生生的砍断一只手,那得多疼啊?
“我哥因为少了一只手,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的,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只希望你在面对他时,不要流露出任何不必要的情绪,明白了吗?”
江观渔面色极为严肃的叮嘱道。
“嗯,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他的,他是个英雄,值得所有人尊重。”
方洁面色郑重的道,眸中闪烁着真诚之色。
江观渔这才放下心来,咧嘴一笑道:“那么严肃干什么,我就是跟你通个气,免得闹出什么不愉快。”
方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板着脸,才搞的那么严肃。”
“呵呵,怪我,怪我,行了吧。”
江观渔讪讪的干笑一声,主动承担了责任。
“对了,你买那么多五金建材干什么?”
方洁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打算把以前的后堂隔开,一间当做浴室,一间当做卫生间,可惜,驿上竟然没有卖马桶的。”
江观渔满脸遗憾的说道。
“马桶?什么是马桶?”
方洁求知欲很强的问道。
“你连马桶是什么都不知道?”
江观渔愣住了,难道,这个世界还没有马桶这东西?
“不知道啊,从没听说过什么马桶?是干什么用的?”
方洁满脸疑惑的继续问道。
江观渔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含糊其辞的搪塞道:“呃,就是用来蹲大号用的。”
心里却暗自嘀咕,草率了啊。
虽然鱼伢子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马桶的记忆,但他见浴缸都有卖的,就下意识的认为这个世界肯定也有马桶。
可直到看见方洁的反应,他才明白过来,这个世界竟然还没有马桶。
当然,并不是说真的就没有马桶,便桶肯定是有的,只是没有抽水马桶罢了。
一听说是蹲大号用的,方洁顿时俏脸一红,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哪里还好意思再问下去。
心里暗自腹诽,好家伙,便桶就便桶呗,还什么马桶,弄的跟多高级似的。
江观渔没有心思去揣摩她的想法,脑子疾速转动着。
能不能利用马桶的发明专利再大赚一笔钱呢?
只是对于大夏的专利保护力度,他不是很清楚,暂时也只能想想罢了。
等下午回学校,再询问一下周教习,了解一下专利保护方面的法律好了。
“喝……喝饮料,我……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口味儿的饮料,就……就都买了一些,你……你随便选。”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江观宁拎着装满饮料的塑料袋回来了,看着方洁,结结巴巴的道。
“谢谢,我喜欢草莓味儿的。”
方洁冲着他甜甜一笑。
江观宁的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连忙垂下眼帘,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心跳如雷的就去帮她拿草莓味的饮料。
可他紧张下却忘记了他只有一只手,只能用光秃秃的左手托起塑料袋。
随即意识到自己残疾的事情暴露了,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偷眼看了一下方洁的表情。
但让他意外的是,方洁的目光只是在他光秃秃的左手腕瞥了一眼,就好像没看见似的,直接自己动手拿了一瓶饮料。
就连最起码的正常反应都没有,仿佛他的手完好无损,根本没有残疾似的。
这种反应,让他心里既高兴又沮丧。
高兴的是,方洁并没有因为他残疾而对他流露出厌恶不屑或者是同情怜悯这些情绪。
沮丧的是,方洁既然对他的残疾都能够直接无视,就说明她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意思。
仿佛他是好是坏,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