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渔,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杨文井的声音打断了他突然浮现的这段记忆。
他才讶然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然是泪流满面。
不好意思的抹了把眼泪,讪笑道:“没有哭,有沙子迷了眼。”
“沙子?”
杨文井挠了挠头,疑惑的看了看紧闭的车窗。
“走,咱们去找房子去。”
江观渔连忙转移话题,打着火向城南驶去。
心里却暗自郁闷,只是一段童年记忆而已,怎么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呢?真是见了鬼了。
天门村在清河郡的西南方向,江观渔决定在城南租房子,也是为了以后送货时,尽量少绕路,也能省点油。
尽管大夏的油价不高,但加油站太少了啊。
从屯门驿到郡城五十多公里的路程,沿途竟然只看到一家加油站。
租房可比买房子便宜多了,一套既能停车,还能当做仓库使用的农家大院,一年的租金竟然只要五百块钱。
饶是知道大夏货币购买力强,租的房子又处在城乡结合部,但这么便宜的租金还是让江观渔有种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可没有经历过通货膨胀的杨文井却心疼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嘟囔着这价格都够在杨家村买好几处宅基地了。
“好了,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能挣会花,才是王道。”
江观渔好笑的打断了他的唠叨,把车停在院子里锁好门后,拉着杨文井直奔学校。
好在学校距离租房的地方不远,步行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事情。
刚到学校门口,江观渔就眼前一亮。
只见李阳跟个奴仆似的,一脸谄媚的搀扶着走路还有些不利索的邓浩正准备进校门。
在杨文井愕然的目光中,江观渔三步并做两步向前快速跑去,从背后猛然搂住两人的肩膀,跟许久未见的好朋友似的哈哈笑道:“你们好啊,两天没见,可想死我了。”
“江观渔,你特么的到底想干什么?”
邓浩脸都绿了,怒不可遏的怒吼道。
可那愤怒当中却无法掩饰他的色厉内荏。
没办法,他的伤还没好透,江观渔若是现在突然发难,他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李阳更是心里打鼓,苦着脸吭都不敢吭。
一想起邓浩被挂挡的惨状,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是打心眼里怕了江观渔,一点都不想再去招惹他。
江观渔脸一板,不高兴的道:“大家都是同学,能有多大仇多大恨啊?我好心好意的跟你们打招呼,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我大吼大叫的,你们礼貌吗?”
“我……我特么的礼貌你奶奶个腿,老子被你弄成这样,你特么的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风凉话。”
邓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用力甩开江观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怒容满面的大吼道。
旁边的同学见有热闹好看,迅速围拢了过来,一脸等着吃瓜的模样。
本以为还会上演一幕全武行呢,没想到江观渔撇了撇嘴,无趣的道:“真是小肚鸡肠,懒得理你。”
说完,就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下,兴高采烈的拉着满脸懵逼的杨文井扬长而去。
“老子瓜子都买好了,就给我看这?”
“我还以为有好戏看呢,没想到江观渔竟然怂了。”
“怂个毛啊,你没长眼睛吗?怂的那个是李阳才对,没见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吗?”
“就是,邓浩没事的时候,江观渔都不怕他,现在他走路还不利索呢,真要收拾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不怂?那你说他为什么被邓浩骂了两句就走了?”
“你懂什么?人家是觉得胜之不武,不想欺负残疾人。”
……
听着周围同学的指指点点,邓浩气的脸色铁青,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目光怨毒的紧盯着江观渔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道:“狗杂碎,你给我等着。”
李阳垂下眼帘,心里暗自懊悔,早知道江观渔是这样的狠人,他又何苦为了讨好邓浩去招惹他呢。
他现在只求江观渔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当成一个屁把他放了最好。
“阿渔,你干嘛要跟他们打招呼?”
走了半天,都到了教学楼前了,杨文井才没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没什么,调戏调戏他们而已。”
江观渔漫不经心的说道。
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可是能长期薅毛的两头肥羊啊,又怎么能错过。
杨文井感觉这两天阿渔似乎变的怪怪的,和以前截然不同。
但想到阿渔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他就立刻释然了。
或许,是因为那个梦中人的缘故,让阿渔变的越来越开朗了吧。
杨文井在一班,跟他不是同一个班级。
在楼梯口分开后,江观渔就直接进了教室。
此刻预备铃已经响过了,很快就要正式上课。
同学们还是比较自觉的,大多数人都提前来到教室,自行温习功课。
江观渔刚进教室,就感觉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儿。
少数人嫉妒,部分人羡慕,但更多的却是同情和怜悯。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儿?还是两天不见发现我变帅了?”
江观渔感觉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噗嗤!”
不少同学都被他逗的笑出声来。
五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报考文院的,武道天赋都不咋样,也不存在谁看不起谁的问题,整体氛围还是相当和谐的。
只是以前的江观渔性格内向,不喜说话,也不跟同学们交流,在班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可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这次竟然破天荒的开了次玩笑,让大家都感觉挺意外的。
尤其是五班的学生大多都被邓浩欺负过,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江观渔打败邓浩,也等于是帮他们出了气,让他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连带着,对江观渔都大为改观,从内心接纳了这个性情大变的同学。
班长季晓楠掩嘴幸灾乐祸的道:“别贫了,等着承受女暴龙的怒火吧。”
“女暴龙?”
江观渔一愣,猛然想起自己挂了女暴龙电话的事情。
这两天忙晕头了,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让他头皮发炸,浑身寒毛直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但为了面子,嘴里还嚷嚷着:“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班长,记得帮我请个假……唔!”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只白皙晶莹的拳头在视线里快速变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咋回事,就觉左眼一疼,眼前金星直冒,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脚步趔趄的向后连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