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台与罗网的人,文信候没有将他们调集过来?”
三门之上的厮杀之音,早就传荡整个蕲年宫。此刻的蕲年宫内,只有太庙处才灯火通明,秦王政一行人带着左右护法,李信更是带领着精锐兵士,守卫在侧。
灵觉扩散,纪数涌动,笼罩整个蕲年宫,在焰灵姬的三人身上停留片刻,便是将所有的情况收入眼眸,整个三门城楼之上,先天层次的武者,蕲年宫内几乎不存。
虽然靠那些王城精锐护卫可以拦阻,但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决然不可能的,有着焰灵姬三人、鬼谷盖聂、阴阳家的那位火部弟子,一时间,倒是保存不小的实力。
而对于秦国来说,若是将黑冰台与罗网的人调来,这个情况更是见不到,城外的情况虽然危险,但蕲年宫内没有任何侵扰,思忖一二,便是看向秦王政。
“那是文信候的守卫,寡人岂能够调动?”
一语微笑,秦王政对着周清看去,文信候吕不韦执掌秦国大权十多年,早就凭借强大的财力、物力收编黑冰台和罗网。
更甚者,已经将黑冰台这个只属于大秦王室的秘密组织给予融入罗网,成为罗网的一份子,这个当初由孝公和商君商榷成立,在张子纵横列国时大放异彩的黑冰台,自孝文先王以后,就几乎不归自己管辖了。
“好在关东列国的游侠与百家势力虽然支持长信侯,然并未将精锐的人手调配其麾下,不然,还真有些麻烦,既然这嫪毐如此莽撞,大王也可安心了!”
灵觉笼罩之下,并未有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出现,也是,每一位化神层次的武者都是百家掌门级的存在,历经野王之战、新郑之战,他们应该知晓自己的存在。
连阳生等三位顶尖的化神武者都死在自己手下,派来再多的化神武者也是虚妄,不会有任何的作用,而且这里是秦国的区域,阴阳家的势力也在其中。
“黑冰台!罗网!关东列国!诸子百家!巴蜀之地!……,终有一日,寡人要将他们全部处理!”
诸夏之内,秦国独强,独强的代价便是于整个关东列国为敌,与所有和秦国利益冲突的国家为敌,看似敌人很强大,但秦王政相信,只要扫平长信侯嫪毐,在清楚内乱,到时候,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拦在大秦铁骑之前。
“玄清相信大王可以做到!”
就是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那所谓的黑冰台、罗网、关东列国、诸子百家……也全部匍匐在脚下,不敢有任何动作,而今,自己或许会让那一天更早到来。
单手负立身侧,那嫪毐久攻城门不下,倒是没有选择继续强攻,而是围而不攻,看样子,是准备调集他从封地得来的十万大军。
而那十万大军,也正是秦王政期待他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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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火油!”
三处城门所在,先前预期的目的不仅没有达到,反而损兵折将,强攻不下,嫪毐极力催促,士卒无奈,再次上前,城门之上的仪仗将军见状,大声怒吼。
应声而发,城头立即显出一大排陶瓮铁桶木桶,随着咕咚咚的哗哗大响,气味浓烈的黑色汁液从城墙流淌下来,弥漫在强力进宫的嫪毐军马之中。
火箭齐发,火海涌现,马队步卒无不惊慌逃窜,嫪毐大骇,在门客的护卫下逃到宫前大道的尽头,仍旧大口的喘息。
“那秦王嬴政有备,长信侯此事不宜强攻,待天亮之后,整顿军马,封锁一切,汇聚十万大军,一举攻灭蕲年宫,擒杀嬴政!”
身侧的首席谋臣冷齐见状,心中大突,连忙近前,对着嫪毐献策,如今之迹,明显他们现在没有胜算,本以为城门洞开,无所防备,不曾想会有这般的结局。
“传令下去,嬴政个狗杂种多活半日,老子多歇半日,你们几个赶紧持令牌催发兵马,老子就在这里候着,等着给嬴政那个狗崽子开膛破肚!”
“将随行带来的酒肉摆起来,士卒都要吃饱喝足,待杀了那狗崽子嬴政,每人赏赐三个小侍女!”
长信侯嫪毐气狠狠的点头,没有否则麾下谋臣的决策,自己虽市鄙之人,但眼前的情况,明显不可能继续强攻下去了。
冷齐等一众门客和燕赵剑客闻声,面上亦是轻轻一笑,当即没有继续多言,各自离去,调动兵马,至于嫪毐,只要不捣乱,任其作为,留在原地的骑士门客们倒是欢呼不已,就在蕲年宫外昏天黑地。
倏忽天亮,雨后初晴的清晨分外清新,天蓝得辽远澄澈,地绿的汪汪欲滴,一轮红日枕在岐山风头,古老的雍州山水城池沉睡得毫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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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在蕲年宫外,日上三竿,嫪毐手下的首席谋臣冷齐与其余谋士近前,回报嫪毐,各路兵马都已经齐备,岐山河谷内的伏兵调动,咸阳、太原、山阳、雍城内的十万大军一起举兵。
以迅雷之势,强攻蕲年宫,擒杀秦王政。
“现在在此的还有两三千兵马,老子偏偏要从这里进去,在蕲年宫太庙处,掏出嬴政那狗崽子的心肝下酒……”
瞬间,长信侯嫪毐来了气势,手持精致的马鞭,指着冷齐等人带来的攻城器械,又对着此刻沉寂的蕲年宫南门处,再次怒吼。
“长信侯!”
“快看!”
冷齐身侧的一个谋臣打断了嫪毐,单手遥指这蕲年宫内的一处方向,神色惊恐,大声而道。
呼吸之后,嫪毐身侧的门客、燕赵游侠等均神色惊骇无比,那辽远澄澈的蓝田之下,一道粗壮无比的狼烟断直从蕲年宫孤峰升起,烟柱根部腾跃的火苗清晰无比。
“这个狗崽子,莫不是想要烧了蕲年宫,想得美,就算烧了蕲年宫,老子也要将他的心肝挖出来,当下酒菜,把他的狗头当酒杯!”
嫪毐不以为意,呱呱大笑,不就是一柱火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长信侯有所不知也,此乃狼烟,自古以来便是兵事警讯,见狼烟便需驰援,今狼烟起于蕲年宫,分明是嬴政召兵勤王……”
面色煞白无比的冷齐浑身有些颤抖,对于大秦军制自然是清楚的,自然也是清楚那蓝天大营中的秦军主力之强横,如若不能够尽快将蕲年宫攻下,万事休矣。
“邪乎,这蕲年宫哪里来的狼粪?草原上的狼多,想来狼粪不少,这岐山也有狼?老子倒是不会烧狼粪,这嬴政狗崽子竟然能烧?”
“没看出来这个狗崽子还有这个本事,若是将蕲年宫烧了,老子以后可就少了一个避暑之地!”
嫪毐乃是一市鄙之人,如何了解狼烟之隐秘,虽如此,但看着狼烟,眉头仍旧拧成一团,分明突然间对狼烟有了兴趣。
“长信侯!”
首席谋臣冷齐,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吼一声。
“喊个鸟?”
“老子也是放过火,赶紧给老子起号,十万大军一起上,老子就不信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蕲年宫,嬴政这个狗崽子想要烧蕲年宫,老子不会放过他!”
嫪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是无趣的对着冷齐看了一眼,旋即,手持马鞭,翻身上马,马鞭胡乱挥舞着,再次下达命令。
一时间,号角声大起,远处的山谷中顿时回荡久远,分明是此行带来的兵马已经有所动静,感此,嫪毐一行人才徐徐兴奋许多,再次下令,随行兵马展开云梯冲向城门,欲要强攻而下蕲年宫。
然则,面对嫪毐的区区数千兵马,蕲年宫的城门守卫还是很牢固,遥望远处的山谷深处,明显有大量的兵士出现,却始终没有朝着蕲年宫这里奔进。
一炷香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蕲年宫依旧,嫪毐带来的人倒是死伤不少,忽而,不知何时,豁然间,一支零散无比的侍卫从宫门大道远处奔来,浑身带着血迹,面上带着大恐惧,直接倒在嫪毐等人的跟前。
数息之后,嫪毐暴跳如雷,一个大耳光便是将麾下的首席谋臣冷齐扇倒在地,手持马鞭,更是在冷齐的身上不断抽去。
“都是一群烂人,嫪毐大事小事都交给你,你就这样给老子谋划的,还谋士之臣,谋你娘个鸟!”
原来,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嫪毐下令号角声刚起,麾下的十万大军刚动,悄然间,那从岐山河谷密林深处涌出一支支重甲着身的秦兵,不知道何时已经早就在那里等待。
人马交战,那来路成迷的秦军越来越多,绝对超越了十万之数,精锐之师在前,从太原、山阳等地召来的军士如何是对手。
一个时辰的时间,突然出现的秦军已经将嫪毐麾下的十万大军击溃,就在嫪毐仍旧用手中的马鞭抽打冷齐,以抒发胸中怒火之时。
突然之间,又是一震的呼啸喊杀之音大起,远处的河谷深处,秦军黑色的马队如潮水一般从南边密林深处涌出,向着蕲年宫这个方向本来。
当先便是一个将旗高悬,其上大写一个斗大的——“王”字,重甲着身,行动有序,一看就知道是精锐铁骑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