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动静,她是可以轻易躲开的,毕竟在别人眼里一刹那发生的事,在她眼里慢了十倍不止,她只要侧身后滑五寸,这沸水和炉碳就连她裙边上的绣花都碰不着。
然而,在想躲的前一瞬,如意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就这么直挺挺地等着那炉火扑过来。
千钧一发之间,有人瞬时即至,苍劲有力的手臂揽过她的腰,飞快将她带去了旁侧。
汤水溅上了这人绛紫色的官服,热气氤氲。他抬眼,眼下浅痣朦胧如雾。
如意终于满意地笑了,抬头与他道:“多谢大人。”
沈岐远将她抱到旁边的台阶上,避开地上流淌的水,低声道:“试探我?”
该躲不躲,就想逼他出手。
面前这人脸上没有丝毫心虚,反而是理直气壮地抬了抬下巴:“怎么?”
试探不得了?
沈岐远噎住,黑着脸松开她,去查看厨娘的情况。
厨娘站在对面,伤是没伤着,就是被吓着了,再见他这一身官服,整个人都萎顿到了地上:“大人饶命,人不是我杀的啊!”
沈岐远愕然。
他已经在池塘边搜了一圈,正愁没有什么线索,证人居然就送上门来了。
如意站在台阶上,漫不经心地打量自己的绣鞋,上头一颗明珠缀得极好,甚得她心。
沈岐远在询问厨娘:“你方才都看见了什么?”
厨娘支支吾吾,半晌也没答出来。
如意又去看自己的裙摆,嗯,上头金线绣得也好,在灯火下熠熠生光。
“柳姑娘。”沈岐远唤她,“天色已晚,我无法单独押送她去衙门,还请姑娘同行。”
如意继续看自己手上的玉镯,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怎么生了裂。”
她转动着镯子对着光看了半晌,满脸惆怅,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说话。
沈岐远沉默,目光扫过她那略带戏谑的眼尾,无可奈何地道:“明日赔姑娘一条上好的玉镯。”
“好嘞。”这下她是听见了,大方地抚掌,“走吧,我随你们一起去衙门。”
步子迈得比他还爽利。
沈岐远带着厨娘跟上她,又好气又好笑。
那么多间铺子在手,竟还贪他一条镯子。
临安衙门已经散值了,只有几个巡夜的捕快还在,沈岐远安排他们去那小池塘将尸体抬回来,又将厨娘安置在了衙门后院,选了两个女吏作守,再粗略查看了尸体。忙碌一通下来,天边已然翻了鱼肚白。
他回头,就见如意已经靠在太师椅里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似还有些余热没散尽。
这人是过惯刀枪不入的生活了,丝毫不在意身上病痛。
抿了抿唇,他上前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心,又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如意倏地睁开了眼。
她舌根抵着那药丸,没好气地道:“趁人睡觉塞这么大颗东西,大人是想谋财害命不成。”
沈岐远飞快地收回手,略显不自在地道:“你这热还没褪。”
“按照大人所说的规矩,就算小女快病死了,大人也只该让婢女来喂药喂水,哪能亲自上手。”她将药咽下去,阴阳怪气地道。
不仅小气,还记仇。
沈岐远僵硬地转开话头:“你可知那池塘里浮着的尸体是谁?”
如意很稀奇:“总不会我又认得吧?”
“死者女,三十余岁,穿着柳太师府上的粗麻奴服,右唇边有一颗黑痣,旧缺门牙一颗。”
这样的面貌特征太过明显,她略略一想就按住了太阳穴:“还真认识。”
此人是柳如意的乳母,但一直在做后院杂务,与柳如意并不亲近,只是偶尔进出会碰上一面。
“大人觉得她的死有蹊跷?”
“柳太师为官二十余载,从无一处失德,朝中内外对他皆是崇敬钦佩。”沈岐远道,“就算是这位死者,也是死在远离太师府的地方,看起来像是自尽一般。”
“看起来像?”她挑眉。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沈岐远拿出了一小捆麻绳:“沉湖自尽之人,时常会自己将自己的手捆起来,以免寻死不成。我在她身上的确也找到了捆手的麻绳。”
但,若是自己捆上,痕迹应该朝身体的方向倾斜,毕竟要用嘴才能系上死结,而死者手上的绳子痕迹却是直上,甚至朝外面的。
“根据大乾律例,以主杀奴并不犯法。”他道,“太师府偏用这么隐蔽的方式,反而像是心里有鬼。”
如意指尖动了动,像是想起了什么。
然而不等她开口,外头就急匆匆跑进来个人。
“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周亭川抹着额头上的汗,难掩脸上焦急:“快回刑部司瞧瞧,燕宁拂满他们都已经将箱笼装车,要回老家去了!”
沈岐远脸色变了变,抬手揉住眉心,却是没动。
“大人?”周亭川瞪大了眼,“您难道不留吗?他们跟了您五年有余,在刑部司破了多少奇案……”
“留不住。”沈岐远疲惫地打断他,“三年呕心沥血,证据却被帝王付之一炬,任凶手逍遥法外——如此境遇,他们凭什还要留下来。”
周亭川不敢置信:“那些卷宗,陛下都……烧了?”
沈岐远闭上了眼。
气得手都发抖,周亭川怒骂声都涌到了喉间,转眼却见如意好奇地倚在一旁。
“柳姑娘。”他压下怒火,勉强与她见礼。
如意温柔地问他:“受委屈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周亭川就绷不住了,双眼通红地哽咽出声:“为了黑市大案,燕宁母亲被杀,拂满的夫君也被匪人残害,他们都是嚼着心肝咽着血坚持到今日的,不曾想竟遇见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官家!”
“亭川。”沈岐远皱眉,“你慎言。”
如意瞪他一眼,将周亭川招到身边来:“你只管骂,我听着呢,哪有做坏事的逍遥法外,说实话倒罪大恶极的了。”
周亭川委委屈屈地蹲在她身侧,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犬:“那都是几个栋梁之材,若离了临安,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仇家寻上门要了命去。我不舍得他们死。”
他鼻尖都红了,衬着粉莹莹的小脸蛋,十分悦如意的眼。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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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仅小气,还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