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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卿卿要长记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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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点头,嗓音微微暗哑。

千年前的影子与面前这人重作一处,如意愉悦地笑开,眼里星光点点:“那可就说好了,后日只你和我,黄昏时分,镜湖画舫上见。”

“嗯。”他应下,却又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尚未消气,想再板起脸却已经来不及了。

如意倒在他怀里,藕臂伸上来,反勾住他的脖颈:“大人有什么心愿吗?”

“没有。”他毫不犹豫地答,眼皮甚至往下阖,睫毛微颤。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可惜了。”她倒不好奇,只笑,“我们妖怪也是知恩图报的,大人对我这么好,可以拿一个不错的愿望。”

“不需要。”

“那我跟大人要一个愿望吧。”得寸进尺是她的本能。

他默许地看着她。

“后日。”眼尾弯起来,她暧昧地道,“请大人抛开规矩,与我一醉方休。”

这人的酒量他是领教过的,沈岐远有些不太愿意。但她软软地同他撒娇,清澈的眸子里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好。”他最后还是点头。

如意忍不住感慨,这小青神是不是几百年都没遇见过妖怪啊,竟这般纵容她,活像是被她迷了魂。

要是遇见别的妖怪,可不像她这么善良只图快活,那些可都是会要他命的。

是得给他上一堂课了。

两日后,临安下起了小雪。

如意着一身合欢凤尾裙,披绣银云纹褙子,胸脯高耸,腰肢纤细。她站在画舫上,遥遥便朝他招手。

沈岐远在马背上看过去,觉得她仿佛与天地雪色融作一处,却又更明艳夺目。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执缰绳走近,下马上船。

这画舫格外精致,六脊六顶,除茶座外后头还有两间厢房,兽头连座,梁上用金粉和蓝色颜料画着一些繁复的图案。

他走近打量,才发现画的都是鸳鸯鹣鲽。

“怎么样?”如意骄傲地扬起下巴,“我花重金让人赶制了小半年,这宝贝才下得水,大人是第一个上来的。”

“过于奢靡。”他道。

“有钱不花,攒着变王八。”她坐在栏杆边哼笑,“等开春,我便乘这船南下,搜刮些好看的少年郎回来。”

沈岐远不置可否,只坐下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酒。

这酒香气很淡,远不如上次的烈性。

他心里松了松,伸手倒出两杯:“听燕宁说,这两日魏子玦总去找你。”

“倒是个多嘴的。”如意撇了撇唇角,“人家刚刚丧父,难免悲痛,与我说两句话又不犯法。”

“他若真悲痛,就该好好跪灵,而不是总往外跑。”沈岐远尝了口酒,淡声道,“宗正衙门都收了他两份折子了。”

“哦?”如意眨眼,“大人拦下了吗?”

“没有。”他道,“我命人将那折子放在了最顶上,快马加鞭送去了御前。”

“哈哈哈。”她大笑抚掌,“子晏,不愧是你。”

酒气香甜,沈岐远自盏间抬眼看她:“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呀,他自己行为有失,你不过是秉公办事。”如意摆手,也抿了一口酒,“比起他,我自然是更喜欢大人你。”

沈岐远喉头动了动。

说来也怪,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分明是择一而终三从四德,她却是朝三暮四放浪形骸。这样一个毫无体统的人,从嘴里说出一句更喜欢自己,他竟觉得有些动容。

魏子玦几百年的陪伴都比不过他这个初识的人。那么当初,他若是多等一等,哪怕回头多看一眼,她是不是就不会选魏子玦了?

酒入喉没几口,天地竟就有些绵软起来。

沈岐远下意识地伸手,被她恰好接住。

“大人的酒量还是这么差。”她笑着扶起他,进了后头的厢房。

这房间里有阵,他察觉到了,是隔绝天地的阵法。但她很快亲吻上来,与他十指相扣,将他的神识一点点磨软化开。

他收回指尖闭眼,任由阵法结成。

“你与我初遇时,天上也下了细雨。”昏昏沉沉间,他将身上的人拥紧,“那时你着一身修神青纱袍,站在山门处望着牌坊上的字一动不动,我以为是一块石头。”

岐斗山郁郁葱葱,混着绵绵细雨,呼吸间都是清新的草木香气,湖光共山色,白云蒸晚霞。他觉得那景色很好看,一定比她遇见魏子玦时好看得多。

可惜,她都不记得了。

如意拥着他,任由他絮絮叨叨,实在觉得啰嗦了,才亲一口他的唇瓣,阻断他接下来的话:“与谁家小娘子的初遇,竟也安在我头上。”

他有些痛苦地皱眉。

如意抬头,吻了吻他的眉心:“卿卿乖,不难过,我带你去快乐的地方。”

雪腻酥香自是快乐的,但沈岐远的眉心始终拧紧。

他看见了炼狱谷的烈火,看见了鹧鸪山的地陷,看见了震碎苍穹的雷劫和大雨里她骤然松开的手。

几千年的回忆太沉也太多,两个人扛倒还算好,倘若只剩一个人,该怎么熬呢。

最后一口酒被她含着渡进他喉间,这天地间紧绷着的东西就消失了。

如意抽身抬头,满意地晃了晃空空的酒壶。

越淡的酒反而越醉人,卿卿要长记性才是。

她将沈岐远放在榻上盖好被褥,欣赏起他俊美的容貌,赏够了一炷香,才更衣离开。

西郊外的荒地上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土山,如意漫步走到土山的另一侧,就看见个半丈见圆的洞,六只鲮鲤从洞中出来,朝她点了点头。

如意咬破自己的指尖,喂给它们几滴血,笑着道:“有劳。”

两日之内从正面去劫狱未免有些为难,如意踩好了方位,让鲮鲤穿山,自洞中过去,正好能到云程所在的牢房底下。

只是,破最后一层土难免会引起狱卒注意,所以她得动些手段。要动手段而不被察觉,就必须先将沈岐远放倒。

平日里的青神没有这么好对付,但也不知是雪景太美还是怎的,他今日竟就顺顺利利地上了当。

眼前闪过那人眸子里流转的情愫,如意按了按自己的心口,笑着自语:“你真是坏透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第89章 卿卿要长记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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