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海逗留了两天,并没有什么异常,离开时,林哲宇打了个电话给高建松,说路还是要走,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高建松也不明白林哲宇要表达的是什么,好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大不了也就是把自己名下的产业变卖了去还清贷款,大不了再重新来过而已。
这一次的整改行动到年底才结束,这期间出现了各种情况,总体而言,全省的整顿工作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既有成果,又不失大局,皆大欢喜,当然,被查出有问题的人和单位就不欢喜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的工夫便到了年底,在随后召开的总结会上,几大领导都作了言,言辞之厉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大家都知道,雷声大雨点小,如果真动真格的,那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找了个机会,林哲宇跟心情不错的商歧山聊了一会天,话题自然从整顿工作引开,对于林哲宇的监查工作,商歧山还算满意,不免提到新源和诗海的情况,从商歧山的话里听得出来,陈明年后会有调整,至于怎么调整,他自然不会说,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商歧山对霍言旺的印象倒是很深刻,那一次的事件,整个迟舟县公安局都挺出名的,也处理了一批人,唯有霍言旺全身而退,林哲宇见商歧山心情不错,斗胆道:“领导,霍言旺是我妈的干儿子,这次的事情之后,估计他在迟舟也混不下去了。我在迟舟的时候,他很惆怅地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也一直在思考,他问我,人是不是要凭着良心做事。”
商歧山笑了笑:“你就别转弯抹角了,霍言旺这小伙子不错,有正义感,也有能力,我会考虑的。”
林哲宇挠了挠头:“我绝没有跑官的意思。”
“行了。”商歧山笑了起来,“你也不是为自己嘛,我没看错你,你还是很仗义的。”
提到仗义这个词,林哲宇就有些心虚,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商荫。其实这些日子,他也挺煎熬的,毕竟自己干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他也曾电话联系过,先是关机,后来是停机,再后来就是空号了。从高轩那里旁敲侧击了一下,才知道商荫居然辞职了,至于辞职之后他也不清楚干什么了。
林哲宇想问问商歧山,可是又怕被商歧山察觉到什么,所以也不敢开口,这时商歧山撂下了一句话:“哲宇,你给我做秘书也有段时间了,有没有想过动一动?”
林哲宇怔了一下,道:“没有。”
商歧山笑了起来:“你是个好苗子,需要再磨炼磨炼,将来还是很有前途的。”
林哲宇的心狂跳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当一个秘书,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那么,自己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到县区去重掌一方大权,还是到市里面去呢?
林哲宇微微有些失神,商歧山笑道:“怎么?有想法了?”
林哲宇惊了一下,道:“我只是没想到。”
商歧山道:“你有在县里任职的经历,考虑到一些因素,所以不会再去县里。”
商歧山说的如此直白,林哲宇也就坦然了,道:“领导,我还真舍不得您。”
商歧山失笑道:“矫情。”
跟着商歧山又道:“你在这次的监查工作中,表现很好,有进有退,有张有弛,所以打算让你到纪律部门去历练一下,有没有信心?”
林哲宇心头微微一沉,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有种跳入火坑的感觉,纪律部门,那可是需要自身硬的打铁部门啊,能行吗?可是商歧山既然这么说了,显然是已经定下来了,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和可能,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服从组织安排。”
商歧山也没有再说下去,气氛忽然沉默了下来,林哲宇心想,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高建松的事情也一直在拖着。也不知道高建松走了什么路子,银行那边也没有再急着催款,不过驾校项目也没有再启动,都悬在那里。自己“时日无多”,这事怎么也要试试。
“商省长,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个忙。”林哲宇了解过驾校项目的背景,并没有政策方面的因素,叫停完全是个人行为,所以他才大胆地提了出来。
不动声色地听林哲宇把事情说了出来,商歧山沉默了一下,道:“我过问一下。”
林哲宇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商歧山如果不肯帮忙,多半一口回绝了,不过事未成,他的回答总要留些余地才行,当即感激地道:“商省长,谢谢您了。”
商歧山笑了笑:“你到现在只求过我这么一件事情,我要是不帮忙,你难免腹诽我这个副省长。”
“不敢不敢。领导说笑了。”林哲宇很“乖巧”地回答了一句。
天已经很冷了,只是一直没有下雪,省城的雪向来比较早,今年倒是出了奇,眼看着快要过年了,手头上也没多少事情,遇到休息的时候,李兆阑和吉星跑动的比较勤,林哲宇知道李兆阑的位置也要动一动了。随着新任政法委书记的上任,李兆阑这个前任秘书彻底被放到了一边,好在任职期间,他还算“懂事”,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组织上给他考虑了一下,到诗海的洪安县任县长,也算是提拔了一级。
年二十六那天,孟遥带着女儿一起过了来,一家三口相聚,自然是开心得很,林哲宇久未食肉,女儿却是玩兴甚浓,闹到了大半夜才睡下,两口子偷偷摸地做贼一样,搞了几个回合,林哲宇伏床不起,孟遥失笑不已,林哲宇很是郁闷地说,再这么下去,自己的某些器官和功能将会大大退化。
大年二十八,组织部把林哲宇叫过去谈话,也明确了林哲宇的日后方向,居然是诗海市纪委副书记,级别也从副处提到了正处,春节后直接去诗海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