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情有复杂也有简单…叶欢喜欢的是简单的生活一草食,
一飘饮,如此而已。
当一个崇尚平淡简单的人置身于斑斓复杂的生活中,他会变成什么样?
叶欢不知道别人会怎样,他一直努力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世界有太多的变化,有钱了变坏,变坏了有钱,各色各样的人,他们为了生活而做出各种妥协,妥协于本性,妥协于物质。
暴户有了钱,买房买车买游艇,在自身素质停顿的同时,却用钱堆砌成一道光彩绚丽的彩虹,假装彩虹下面的自己俨然已是百年传承的贵族。
叶欢的出身是真正的贵族,可他却偏偏习惯将自己定位于一个普通的平民,叼着最廉价的烟蹲在马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和路边经过的美女,看着她们裸露的修长大腿,和丰满挺拔的酥胸,面露淫笑,出满足的叹息。
很难相信,这就是华夏第一豪门长房长孙的作派。
叶欢是豪门里的一个异数,他从不在乎所谓礼仪廉耻,也不在乎旁人看他是怎样的目光,他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着,或者为了自己在乎的人而活着。
占足了便宜回到酒店,叶欢屁股还没坐稳,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沈家三叔沈笃义打来的。
沈笃义客气的与叶欢寒暄了几句,然后提出与叶欢见面吃一顿便饭,纯家庭式的。
叶欢自然不能拒绝。
抛开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经历不提,沈笃义毕竟是三叔是真正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不论他是什么样的立场,对自己多么仇视,表面上的礼数还是得顾及周全。
长辈主动请晚辈吃饭这算是比较稀奇了,在〖中〗国数千年的礼仪之邦里,这种事很少见,可是沈笃义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上次在沈家老宅,沈老爷子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他几句,这几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深深印入沈笃义的脑海中,沈老爷子年岁已高,轻易不问世事,可他的身份和地位摆着连〖中〗央一号长都敬他三分,沈笃义怎敢拿他的话当耳旁风?
不论他对大哥沈笃礼多么的不满,怨恨,可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足的,叶欢和他第一次见面便闹僵于是不再跟他有任何交集,叶欢年纪小不懂事,别人不会说什么,可他这个做叔叔的如果也放不下,别人便会说他气量狭窄了。
这便是沈笃文宴请叶欢的原因。
宴请并没有任何目的,如果非要说目的的话便是希望做出个样子给旁人看看最重要的是给沈老爷子看看。
叶欢接到电话乐坏了扭头一声招呼:“哥儿几个,又有冤大头请咱吃饭了。”
张三不乐意道:“中午才打包了几只烤鸭,他就不能等咱们把烤鸭消化了再请吗?”
猴子比较精明,深谋远虑道:“甭管有枣没枣先搂它一杆子,咱们先吃了再说。”
于是哥仨儿整了整衣着便出了门。
东城区崇文门西huā市大街的国瑞城,沈笃义在这里宴请叶欢。
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可叶欢不管这些,有人请客他就去,来者不拒,闹穷的时候没法挑拣,甭管什么人请客,吃进肚里才是王道。
沈笃义坐在包间里,捧着一杯香茗,眉目半阖,静静的等着叶欢。
自从叶欢进京,他这些日子考虑得最多的便是沈家的格局。
平常后辈自然无法改变沈家目前的平衡局面,但叶欢的身份不一样,他是长房长孙,是家主的独子,他的到来对沈家来说,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所有的既定利益分配完全打乱,沈家表面上平和已被打破,现在沈笃义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这种混乱的利益局面中争得先机。
当叶欢和猴子,张三兴高采烈进入包间时,看到的便是沈笃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三人喧闹的场面不由一静,猴子小心翼翼拉了拉叶欢的衣袖,轻声道:“欢哥,不大对劲呀,你这位三叔板着脸,好象不大乐意请咱们吃饭,咱们是不是先问问这顿饭谁请客,不然半路让这老家伙逃单先跑了,咱们多冤呀……”
叶欢眉头深深拧起,道:“有道理,先小人后君子,吃这顿饭之前咱们得先闹个明白。”
堆起满脸笑容,叶欢走上前笑道:“三叔,您亲自请侄子吃饭,这多不好意思,应该是侄子先请您才是,我年纪轻不懂事,失了礼数,还请您包涵。”
沈笃义眼睛睁开,深深注视着叶欢,这一刻他才第一次正视这位传说中的侄子。
眉目有神,眼神清澈,五官端正,隐隐透着几分邪味儿,再加上他在宁海做下的几件震撼地方的大事儿嗯,是个不容小觑角色。
沈笃义定定注视半晌,展颜一笑,道:“叶欢,不错,是个好小伙儿,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迟早也是一方英雄。”
叶欢脸色一滞,思索半晌,迟疑道:“三叔,我脑子笨,不大灵光,您这话是夸我吧?”
“当然,沈家子弟多有富贵者,可大多数都是心高气傲,纵然小有成就,然而毕竟成就有限,而你不一样,你蛰伏市井多年,深知民间疾苦,你若走仕途,必然比他们更顺利,因为你的经历,是他们从不曾有过,也无法体会的。这是岁月积累,任何人都无法从言语中学到。”
叶欢眼皮一跳,立马便知这是沈笃义的试探,他在试探自己是否对仕途有意。
叶欢沉默了一下,仰天打了哈哈,笑道:“三叔的话好深奥,真的很难懂,不过没关系,我一定好好记住三叔的话,虽然我对仕途无意,可三叔的话用之任何行业都是金科玉律,以后侄儿混迹京城,还请三叔多多照应。”
沈笃义注视叶欢半晌,终于展颜一笑,道:“那是自然,你是我的亲侄子,我怎能不照应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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