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无一人的虎牢关，还有所留下的战斗踪迹，陈汤的心也沉到谷底。
他紧追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王康果然是突袭越国了，现在已经到了哪一步？
只要破了彭城这个门户，那可便直入原鹿郡，无可阻挡！
他太了解这边的情况了。
当初出征时，他征调了边境所有防军，而这也给了王康最大机会！
他是孤军深入，是为了赵国解除困局，肯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是必死的！
哪怕是他一路杀过去，攻城掠地，也是小事。
他最终都要死！
但这件事所带来的恶劣影响不可估量。
赵国在越国面前已经不堪一击，这是所有城民的共识。
也为越国带来了相当大的优越感！
要知道在很早之前，赵国是很强大的，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现今全国气势高涨，越君派他出征，逼迫赵国再次签订赔款条约！
就是要让他再来一次大胜！
借此之际，举全国之力对北方游牧用兵……
这是国策！
然而，他却并没有带来大胜，哪怕是在赵国本身就存有内乱的情况下，依旧败了！
风安折损十万人马，给他当头一棒！
在这种情势下，还被赵国反攻本土，这就是他的最大失职！
所以他接到王康的书信，第一时间带兵返回的。
他要弥补！
这个窟窿是他捅破的，不能再让陛下来弥补。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王康并没有忽悠他，而是真真切切的来到越国。
这给了他清除王康的机会！
但情势似乎并不好。
从兖州出返回，为了急行军，减少辎重粮程草，将原本的路程缩短了一半！
但这付出的也很大！
将士们相当的疲乏！
从他率军攻打赵国以来，经历大败，粮草稀缺，面临困境！
而后又强行急行军！
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得到丝毫休整！
这已经不止是士气低落的问题了，而是全军开始出现了怨气，出现了逃兵！
哪怕他极力的控制，却依旧难以制止，这个东西好像是会传染一样，蔓延全军！
从兖州的宣化城到这里，逃兵数量已经达到三千多人，因此被他处死的也有一千多……
这个数量已经是相当的大了！
大军在虎牢关休整，陈汤巡查军营。
哪怕是到了越国境内，士兵们依旧提不起精神，颓败不堪。
身为三军主帅！
陈汤太明白，这种情况下，是相当危险的，战斗力会严重削弱！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强撑着，只为了一口气，能够消灭王康！
他从军半生，当然也打过败仗，比这更惨的也有。
但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每到睡觉时，他的脑海中，总会回想到那一幕！
城楼之上，王康摆桌饮酒，有女扶琴，有女伴舞！
之下城门大开，而他身后五万大军，不敢入门！
耻辱，奇耻大辱！
这会成为他一生的耻辱！
王康由此成了他的梦靥！
他立誓，要将其五马分尸而死！
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还好快了。
已经到了虎牢关，再有多半日，就能到达彭城……
“大帅，您休息休息吧。”
韩建来到他身边，将他的思绪打断。
“是该好好休息了。”
陈汤开口道:“养足精神，去除掉大敌！”
“大帅我建议咱们在虎牢关多休整几日，一路急行，人马疲乏，战斗力锐减啊！”
“休整多长时间？”
陈汤反问道:“三日？还是五日？而且我们在三日前就已经断粮，虎牢关的粮草，都被烧之一空，在这休整，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我们晚到一会，彭城就会多些危机！”
“其实也没这么悲观。”
韩建开口道:“当初我们离开时，彭城可还有彭家的四千多人，作为守城一方，这个兵力足够！”
“或许王康现在连彭城都没有攻破。”
“希望如此吧。”
陈汤心头起了一抹阴霾，彭城可还有他陈家的分家，家主陈海是他的胞弟。
若王康攻破了彭城，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我早已经派出斥侯前去打探情报，现在也快回来了，您也不要着急，而且我觉得您……”
韩建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
至从风安一役，大帅就开始变得不太理智，种种决策，都是比较偏激。
作为三军统率，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应该是冷静沉着。
但现在，陈帅却好像失了方寸，他知道这个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个风安城的城守……王康！
“大帅！”
就在这时，大将董显急匆匆的走过道:“前去打探情报的斥候回来了。”
“什么情况？”
董显艰难道:“王康早已经……攻占了彭城，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直入，而是在彭城停驻下来，建立工事。”
后面的话，陈汤根本就没听进去，而是急忙问道:“他攻占了彭城，可曾探到我陈家人的情况？”
董显犹豫不决，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啊！”
“彭城全面戒严，斥候并没有进去。”
韩建劝慰道:“大帅别担心，也许没事情。”
“不过……”
“不过什么？”
董显还是不知怎么说。
陈汤大喊道:“来人，给我把前去彭城打探情报的斥候喊来。”
“不必了，我跟您说。”
董显开口道:“但您一定要稳住！”
“我是三军大帅，什么没见过，快给我说！”
董显艰难道:“据斥候打探，彭城内的陈氏家族族人，应该都被王康，屠杀一空！”
韩建忙问道:“不是连城都没有进吗？这些又是如何得知？”
“不是探到的，是看到的！”
陈汤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因为……”
董显面色难看道:“因为陈家的不少人的尸体，都被挂在城楼上，一眼边能看到，您的胞弟，也在其中！”
“属实吗？”
“千真万确，只要到彭城之前，就能看到！”
“该死的，该死的王康！”
韩建当即大骂，随后又急忙道:“大帅事已至此，您着急上火也没用，您……”
“全部屠杀，高挂城楼！”
陈汤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他紧咬着牙冠，有血迹都是渗出！
“传令全军，开始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彭城，我要将王康，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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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