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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杨朱等人御空飞回,陈寻与姜冰云即率六狐后撤,他还没有自大到敢在迷雾幻阵的范围之内,跟杨朱等人决一死战。
杨朱听从楼钧之计,率众赶回来,打算先解决陈寻这个后患,哪里容他轻易退去?
虽然玄寒宗、夷山宗都暗中派出人手坐镇,但杨朱还是担心苏氏会突然出手。
蟒牙岭距沧澜城也就两千余里,倘若苏家老祖苏渊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不用半天时间就能赶来,血剑门到时候只怕难有几人能逃回牯牛岭去。
玉柱峰一役,杨朱虽然没有出手,但在玉柱峰垮塌之时,亲眼看到苏渊千丈剑光横扫玄寒宗诸多天元强者的那一幕。
只要经历此战,谁都会在心头埋下对元丹真人的深深恐惧。
杨朱当即也是祭出血色大剑,与楼钧等二十余还胎强者一齐从天马湖法阵杀出,势要以最快的速度,将陈寻斩杀剑下,以免夜长梦多。
“操他娘,他们这些孙子还要不要脸?”陈寻扭头见杨朱带了这么多还胎修士追杀出来,也忍不住急得骂娘。
见陈寻停在野马溪之上,姜冰云虽然感应不到“夔先生”的存在,但猜测他多半就潜伏在水面下。
就算如此,姜冰云心里仍隐隐有些担忧。
杨朱那口血色大剑之上赤色焰光流转,透漏噬血凶厉的气息,绝对远胜寻常的还胎境修士,就算“夔先生”能力战杨朱,而楼钧等二十余还胎修士,又岂是她、陈寻与六头魔狐傀儡轻易能抵挡的?
杨朱也没有那么蠢,看陈寻停在野马溪上,自然也疑水下会有埋伏,一道剑芒先往野马溪劈来,卷动野马溪的河水,形成一条巨大的水龙往陈寻二人六狐倾倒而去。
陈寻将水龙劈开两半,踏空而笑:“堂堂门主,怎么胆子这么小?”
姜冰云赫然现,杨朱一击之下,竟然将野马溪下游近三四里长的河道之水卷泄一尽。
一击断江,这就是天元境的威能吗?
然而河水泄尽的河床里没见到“夔先生”的身影,更叫姜冰云心里惊骇。
姜冰云幽居地穴多年,当年生的种种事也叫她心寂如水,看淡了生死,但是怎么都想不透陈寻的部署,若没有“夔先生”,她与陈寻,还有六头魔狐能在杨朱剑下支撑多久?
“你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陈寻轻轻吐了一口气,跟姜冰云说道。
“……”姜冰云点点头,紧握手中的青元剑,心想与陈寻战死在这里,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给六头魔狐下达防守的指令之后,陈寻就切断与六枚精魄战魂相通的联系,盘膝坐到野马溪畔的巨石,从须弥戒里取出剑匣打开……
“剑阵!”杨朱看着一口口灵剑悬空而立,阴沉的眼眸猛的一睑,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寻此子不过还胎境中期修为,竟然亦能御使剑阵。
“此时不过是从苏家偷学的几式灵音剑而已,门主不要被他唬住了。”楼钧笑道。
楼钧心想苏灵音亦能同时御使七口灵音剑,陈寻不过还胎境中期,竟然还能比苏灵音多御两剑,这样的修为足以纵横沧澜了,但可惜陈寻生不逢时啊,以为能御九剑就能挡住天元境杨朱跟他们二十多还胎,就太可笑了。
杨朱阴沉着脸,回头瞪了楼钧一眼,喝斥道:“是不是剑阵,我难道看得不如你清楚?”
听杨斥如此喝斥,楼钧背脊寒意陡生。
楼钧虽然远没有到修炼剑阵的境界,但也听说过剑阵到底是什么回事。
晋入还胎之后,能洗炼开辟几根灵脉,就能分出几道灵识控驭法器。
同时能控制多种灵剑类法器御敌,并不是稀罕事,也绝非惊世骇俗的手段,甚至还会因为心神、灵力消耗过剧,持续作战能力会大副削弱,同时分摊到每一口灵剑法器上的威力也会被大幅削弱。
剑阵则完全是另一种概念。
将阵盘、阵图布设灵穴、灵脉之上,联结法器,是为法阵。
剑阵就是修士在自身灵海之中修炼、观想剑诀阵图,控御灵剑法器……
不过,在加入血剑门后,还没有叫杨朱当众喝斥过,楼钧此时老脸也有些挂不住,说道:“门主眼力自然不会差,但此子不过还胎境中期修为,就算能御剑阵,多怕也是唬人的玩艺,且让我先试试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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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楼钧御使一把寒光闪烁的锯刃大刀欺来,陈寻将一枚气血元丹含在口中,在刀芒劈来之际,九剑化出一道雷光将楼钧震开,冷笑道:“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的丑脸,小小萤虫,也敢上来争辉?”
将楼钧震开,陈寻也没有借机将他斩杀。
一来杨朱在场,他一举斩杀楼钧的机会不大,毕竟他修炼雷音剑阵的时间很短,灵气又远不如天元境强者精纯凝炼;二来他身边仅剩两枚气血元丹,支撑他持续御使雷音剑阵的时间有限,他要最大限度的将杨朱等人拖住,胜利的天平自然就会向他们这边倾斜。
楼钧仓皇退回到杨朱身边,百骸犹有麻痹之感,刚想说陈寻御使剑阵也不过如此,却见众人都惊骇的看向他手里的灵刀。
他才现数十年锻造、炼制的这一口灵刀竟然布满蛛丝般的裂纹,一击之下竟然就废了,一时间也吓出一身冷汗,刚才陈寻再出一击,他这条老命就交待了。
“替我护法!”杨朱神色凝重的说道,将一口鲜血喷到血色大剑上,继而念诵玄奥的法诀,血滴落到剑身上没有一滴滑落下来,反而渗入血剑之中,随着杨朱渐渐响亮的念诵声,剑身周边的光线渐渐扭曲起来,似乎都融入血剑之中,叫剑身流转的赤色血光越明亮,明明没有一丝风吹,四周的山石却渐渐滚动起来、树木也连根拔起……
陈寻冷脸看着这一切,他眼下也只是极为勉强的将雷音剑阵祭使出来,只能被动的等杨朱攻来,根本没有御使剑阵跟杨朱缠斗的实力。
不过他的嘴巴不会停下来,看杨朱心神魂意都沉浸到血剑之中,出声喝道:“杨朱老贼,你就不想着看看你的身后?”
对陈寻故意分他心思的话,杨朱充耳未闻。
楼钧等人就没有杨朱这么好的定性,转回头看去,都赫然失色,就见他们久攻不下的黑岩峰石室,背后露出一座岩洞来,两部精铜战车正从飞驰而出。
此时天色欲晓,虽然隔着四五十里,楼钧他们还是能清晰的看到每一部精铜战车都由两匹挂甲披铠的鳞马拖拽,每部战车上都密茬茬的站了十数人,两部精铜战车有如流星火雨一般,冲下黑岩峰,往他们布设在河谷口的阳阵席卷而去……
调虎离山?
天马湖阴阵重防御轻攻击,河谷口阳阵重攻击轻防御。
楼钧心里震惊不己:难道陈寻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从河谷口诱开,好让北山众人冲出黑岩峰,强攻他们布设在河谷口的阳阵?
“北山贼众不过自寻死路!”血剑门其他人看到这情形,都轻蔑一笑。
河谷口阳阵的防御是很弱,但北山贼众没有四柱山河阵的庇护,想凭借两部精铜战车冲到阳阵之前,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楼钧想了想,才确信刚才是自己吓自己了。
河谷口的阳阵防御是弱,但攻击力绝强,而且距离河谷口越近威力越强。
就算天元境强者站到阳阵千丈范围之内,也难支撑多少时间。
杨朱停止念诵法诀,悬于头顶的血剑,血光暴闪过后又猛然的收入血剑之中,一股难言其威的噬血气息,楼钧等人感应到,百骸深处都深深的有颤栗之感透出。
杨朱转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也露出轻蔑的一笑,他也绝不相信北山贼众两部战车能攻到阳阵千丈范围之内,举起重于千钧的血河剑就朝陈寻横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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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崖、古剑锋、铁心桐、古风四人亲自驾御鳞马,铁心梅、南溪、宗凌、南溪、葛适等人都站在精铜战车的顶盖之上,一手扶着因急驰而震颤不休的赤铜女墙,一手紧把战弓,他们都知道,冲进河谷口阳阵千丈范围之内,留给他们摧毁阳阵的时间只有数息。
宗图、左青木、青璇、千兰、葛异等人盘膝坐在战车之中,心神都沉浸的四柱山河阵中,但背脊也都绷紧,知道此战不成功则成仁,绝无第三种选择。
四柱山河阵仅仅是小型的法阵,跟血剑门布设在天马湖与河谷口的两座联结大阵根本不好相提并论,何况其中一座四柱山河阵没有聚灵禁制,冲出黑岩峰后能支撑的时间极为有限。
河谷口千丈范围之内,是河谷口阳阵能将攻击威力挥到极致的区域。
一个多月前,北山城几乎在眨眼前被摧毁,左崇谷等人几乎毫无挣扎的阵亡,已经叫众人领教到血剑门法阵的威力。
冲入河谷口千丈范围之内,要是不能在三五息时间内摧毁血剑门布设的法阵,等待他们的极可能就是全军覆灭。
在这一刻,换了谁都没有办法轻松面对……
此时,血剑门在河谷口所布设的阳阵,也迅速做出反应,黑色风柱卷动河谷四周的巨石巨木,很快又附上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仿佛流火陨石,往两部战车轰砸而来。
没有躲避的可能,两座四柱山河阵同时启动,卷动灵气汇聚成蛟龙盘旋在战车之前,硬碰硬的挡住那些燃烧黑色火焰的巨石擂木……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