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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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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沈寂贴近她,嗓音压得低低的,轻而柔:“放我跟丁琦走的时候就忍得不行了吧。明明舍不得,担心得要死,还非得一副淡定自若识大体的模样。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温舒唯:“……”

短短几秒,姑娘一下红了眼,两只小手抱住他脖子,整个人一下扑进他怀里。她手臂用力,抱得很紧,嗓音温软夹杂一丝几不可察的哭腔,“原来你知道啊。那你还走得那么干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得快死了!”

沈寂抱紧她,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脸蛋,然后往下亲亲她红嫩的唇瓣儿,声音低柔得要命,哄道:“我不是东西,我让我家宝贝儿担心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温舒唯抽了抽鼻子,红红的眼睛望着他,哼唧,“我有时候真不想这么懂事。”

沈寂盯着她,“我知道。”

“我其实不关心什么爆炸案,什么杀手,什么于小蝶。”温舒唯说,“我没有那么伟大,我没有宽广的胸怀,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沈寂一个人。”

“我知道。”

“我自私地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我想你远离战场,远离危险,远离使命,远离你背负的所有。”

沈寂唇紧紧印在她眉心,哑声,“我知道。”

“……”温舒唯说完,忽然又笑了下,“但是我知道,不行呢。”

沈寂没说话,眸色隐忍深沉。

她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一双蒙着雾气的眸子定定望着他,道:“我的沈寂同志,可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个大英雄呀。”

第70章 眷(一)

温舒唯话刚说完,下巴便被沈寂捏住,勾向自己。她一双眼眶红红的,刚才一番激动挤出了滴滴泪光,睫毛些许沾湿,衬着那细瓷般雪白的脸蛋儿和红嫩的唇,温婉柔媚,娇美楚楚。

她无声地望着他,眼中交织着诸多复杂情感,有庆幸,有后怕,有不安。半秒后,轻轻张嘴,咬住了下嘴唇。

沈寂直勾勾盯着咫尺的姑娘,眸色极深,比窗外的夜色更浓。

下一瞬,他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来得很突然,像是毫无征兆,又像是预谋已久。

沈寂一手勾住她小巧的下颔骨,另一只手从她后腰与沙发坐垫中间的空隙里伸出,环绕一圈,紧紧箍住那段柔软的纤细腰肢,唇触及她的,像是怕吓到某种容易受惊的小动物,只在那两片唇瓣儿上浅尝轻吻,啄一下,再啄一下。

眸子瞬也不眨地注视着她,浓黑如墨。里头压抑的情潮,仿若海啸与飓风狂涌袭来,要将人的理智尽数吞噬。

温舒唯两只手软软放在他肩膀上,仰着脑袋,闭着眼。不知是紧张还是其它更深层的原因,她指尖在轻轻发颤,微湿的眼睫在轻轻发颤,连带着被他蜻蜓点水细腻轻触的唇瓣也是。

客厅里没有开灯,四下无光。

她在黑暗中听见他的呼吸,沉沉的,比往日要急促浑浊几分,带着强烈的压抑和克制。

仿佛是鬼使神差,温舒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竟张开嘴,在他再次浅吻她时,调皮地咬了他一口。

与此同时,她明显察觉到指掌下,男人柔韧紧实的肩部三角肌有刹那紧绷。

温舒唯一愣,忽生玩心。

紧接着,她促狭弯弯唇,柔软的小舌灵活钻出来,在沈寂右边嘴角处轻轻舔了舔,像偷吃糖果怕被大人捉住的小朋友,一触即离,又飞快地溜回自个儿嘴里。而后在心里沾沾自喜,仿佛扳回一城。

短短零点几秒,一把火“噌”地从内心深处窜起来,一路燎原,直直烧到沈寂天灵盖。

沈寂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被烈火焚断。

撕下温柔面具,他骨子里的野性强势暴露无遗,仅仅嘴唇的触碰,不足慰藉他对她近乎病态般的渴求和疯狂迷恋。

沈寂撑起身,一把将怀里的姑娘跟摁死在了沙发上,大掌一收,单手扣住她两只腕子高举头顶,闭眼拧眉,舌撬开她的唇关和雪白牙齿,一路攻城略地寸草不留地扫荡进去。

典型的南方女孩儿,身条娇弱,骨架子也小,他一手钳住她两只手腕,掌心处还有剩余空间。那两只腕子细软得像摸不到骨头,这触感柔弱美好,混着弥漫在空气里的她身上独特的牛奶果香味儿,几乎让他疼痛。

沈寂紧闭着眼,眉拧成川,吻得越深越狠,仿佛荒原上被饥荒折磨太久的野兽,要将送入口的猎物大快朵颐拆吞入腹,吃得骨头也不剩。

温舒唯整个人几乎都要陷进沙发里,闭着眼,在黑暗中青涩又温柔地迎合他索取。

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不知是因为数小时短暂又漫长的分离,还是因为被她说的那番话所打动。他的亲吻急切热烈,犹如侵略,带着满满的霸道,强势,独占欲,和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情。

沈寂碾吻着她的唇,掠夺她的呼吸,在这几乎要将她溺毙的亲吻中,她头皮发麻手指颤抖,连舌根都被他吮得生疼。

但温舒唯依偎在他怀里,仍旧柔顺乖巧,一点也不想抗拒。

她忽然发现,“爱”原来是如此神奇美好。如果一切的根源是爱,那么即使是疼痛都只会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到甜蜜。

不知多久。

沈寂呼吸不稳,唇终于从她的唇瓣儿上离开。结束了这个吻。

他单膝跪在客厅的沙发旁,双臂抱紧她,脸深深埋进她香暖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几乎灼红她的颈部皮肤,

由于长时间缺氧,也由于羞涩,温舒唯一张脸蛋儿成了番茄色,连两只耳朵都被染得绯红。

她睁开眼,一双晶亮的眸雾蒙蒙的,两只手抬起来,一只轻轻环抱住他的脑袋,另一只在他脸上轻抚。

细嫩的指尖依次滑过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深邃的眉眼骨,高挺的鼻梁,和薄润好看的唇。

沈寂本就还没消火,软软的小手,拨料得他心火更旺。

在一切即将失控的前一秒,他把脑袋从她颈窝里抬起,轻轻握住了她抚摸自己脸庞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又埋头贴过去,在她红彤彤的小脸儿上亲了口,哄道:“宝贝儿乖。别撩,我这会儿难受。”

他说这话时,调子懒洋洋的,嗓音低沉沙哑,性感得教温舒唯心尖发颤。

她心跳突突狂跳两下,巴巴盯着他看,轻咬唇,没有出声。

沈寂被这小丫头瞧得心痒难耐,忍住了,耐着性子又低头,鼻梁贴着她的小鼻尖拱了拱,又说:“到屋里去睡。我身上脏,先去洗个澡就来陪你。”

说完,他手指在她软嘟嘟的颊上轻捏两下,便准备起身进卫生间。

谁知刚转过身要有动作,一股轻软微弱的力道却从后方传来,形成一股反向力,把他往后扯了扯。

沈寂动作顿住,脑袋重新转回来,看见一根细细白白的手指屈起,攥在他袖口位置。撩起眼皮一瞧,沙发上的姑娘大半个身子都裹在被子里,毛茸茸的脑袋暴露在空气中,大眼望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他被她幼稚又可爱的小动作给逗笑了,低嗤一声,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轻轻一晃,低声懒洋洋说:“还想怎么着啊,乖乖小祖宗。”

温舒唯静了静。片刻,侧过头,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而后又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巨大决心一般重新转回脑袋,看向他,很冷静地说:“沈寂同志,我们俩睡吧。”

沈寂乍一听,以为他听错了,“你说什么?”

温舒唯一愣,以为是自己婉约的表达方式让这位“骚大佬”一时有点儿不适应,默了默,试探地更换成一个他熟悉的说法:“我的意思是,我们俩,”一顿,两只小手接连鼓了三下掌,掌声清脆,“啪吧。”

表述清楚,非常的形象生动,这回沈寂彻彻底底给听明白了。

他:“……”

沈寂一侧眉峰高高挑起来,盯着她,那眼神直勾勾的,有点儿肆无忌惮,有点儿露骨直白,又有那么点儿好奇。没吭声。

他不说话,那她就接着说。温舒唯的表情依然很冷静,并且认真。她继续道:“今天你和丁琦走之后,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沈寂:“什么事儿。”

温舒唯眯了眯眼,语调很深沉,答:“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寂:“……”

沈寂:“?”

“G,你先别惊讶,听我说完。”温舒唯抬起一只小手,在他宽肩上安抚式地拍了拍,“这个问题虽然听上去有点儿假大空,但是我仔仔细细琢磨了这么一晚上,最后,在你开门进屋的那一刻,还总算是让我想出了答案。”

沈寂瞧着自家傻里傻气的小姑娘,眸子里兴起一丝兴味儿,“说说。”

“人活着,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开心。”温舒唯注视着他的眼睛,道,“沈寂,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事。”

沈寂闻言,瞳色突的一沉,没接话。

温舒唯柔柔地笑了:“将来的事,谁都说不清。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活在当下,把握好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是有句经典台词么?把每一天都当做世界末日来过,才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窗外,夜色静谧,无星无月,连漫天的黑暗都显得别样温柔。

“我期待和你的‘未来,’期待和你的‘来日方长’,期待和你的‘漫漫余生’。”温舒唯勾唇,眼底却泛起了点点泪光,用力握住他修长有力的大手,“也想和你认真拥有‘现在’。”

沈寂眼睛盯着她,眸光如缀繁星,亮得逼人。嗓音出口,有点儿哑,“想好了?”

温舒唯点头,“嗯。想好了。”

“不怕将来后悔?”

“绝不。”她摇摇头,神色前所未有的肯定,甚至孩子气地竖起三根细白指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后悔,谁就天打雷劈出门儿被车撞,天上的菩萨作证。”

沈寂闻言静半秒,旋即微眯眼睛,食指在她脸颊上慢条斯理地勾了勾,调子懒散随意,“这么毒的誓,我琢磨着,自个儿是不是得考虑考虑?”

温舒唯:“……”

天晓得温舒唯是鼓起了多大勇气,下定了多大决心,才对他说出刚才那番话。他这么个吊儿郎当没正经的回应,气得她差点儿一口血吐出来,眼一瞪,想也不想地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史努比睡裤腿,一脚蹬在沈寂胳膊上。

话音出口就是一阵恶龙咆哮:“沈二狗!”

沈寂眼疾手快,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她的纤细足踝,一下劲儿,坏心眼儿地捏了把,挑挑眉毛,“行啊小温同志。现在不仅敢揪爸爸耳朵,还敢拿脚踹老子了?”

温舒唯气呼呼的,咬咬牙,用力把脚往回缩。

可她细胳膊细腿儿,力气哪里是他对手,接连挣了好几下,足踝被对面的大爷捏死,动都动不了分毫。

“松开!”姑娘气得攥起两只小拳头捶被子,“你慢慢考虑去吧!”

沈寂嗤的低笑出声,顺势把这丫头的右腿往后一勾,动身贴过去,两只胳膊抱住她,先是亲了亲她毛茸茸的脑袋顶,而后托住她,往上一举,直接把人从沙发上凌空给抱了起来。

树袋熊妈妈抱树袋熊宝宝的姿势。

男人的胳膊从底下横过,稳稳的,极有力。

忽然离地,温舒唯心一颤,两只胳膊下意识环住他脖子,紧紧搂住,整个人犹如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脱口而出,慌慌的:“你要干嘛?”

沈寂站在原地,一只手托抱她,另一只手腾出来,“哐”的赏她脑门儿一个爆栗。

温舒唯:“……”

温舒唯吃痛,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又气又委屈,揉着脑门儿可怜兮兮地抬眼质问:“你敲我干什么呀?”

“一张小嘴儿成天叭叭叭地往出冒胡话,什么天打雷劈出门儿被车撞。”沈寂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忍不住又在她鼻尖儿上咬了口,低声:“谁准你乱发毒誓,嫌老子收拾你不够?”

温舒唯表面上敢跟沈寂叫板跟他横,都是仗着他心疼她宠着她,有恃无恐,其实骨子里还是很怕他的。

闻言,她只能咬咬唇,怯生生地小声嘀咕:“我这不是跟沈寂同志你表明态度嘛。”

沈寂默了默,随后很冷静地点了下头,“行了。”

温舒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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