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华夏有句话:“华夏九国,吴人最善!”
吴国之人谨守礼仪,孝道,讲究尊卑礼节,多诗书礼仪之家,吴人主张与人为善,和其他仙国完全不同。
铁图部落是吴人后裔,虽然吴国灭之后,他们历经数万里迁徙来到马儿沁,又在这严酷的幻境中传承了几万年,但是他们吴人的传承依旧得到了保留。
铁图部落之人,大都生性豪爽坦荡,男子以豪气干云,光明正大为荣,女子以巾帼不输须眉为傲。
也正因为他们谨守自己传承的坦荡之道,才能牢牢的守住马儿沁西南广大的地域,马儿沁西南数万里江山的凡人,对铁图部落最是尊崇,这便是铁图部落能够在两大仙国夹缝中长期生存繁衍的根本。
朱鱼既然明白了四字箴言的道理,自然也开始谨守四字箴言的行为处事之道。
道心坚定,心中有正,虚怀若谷,敢于担当,勇猛果敢。
说来也奇怪,朱鱼心中时刻默念这四个字,整个人的气质风貌竟然开始悄然的生变化,心性也潜意识的在改变。
这几天,朱鱼除了继续跟项元学习剑道之外,每每修炼完毕他都会去后山峡谷。
这一来二去,他和那雪中之人也渐渐的熟悉。
朱鱼在峡谷四周布下了迷幻大阵,以此遮掩此人的藏身之处,以免烈虎军四处搜索,现其踪迹。
除此之外,朱鱼又用灵晶石布了聚灵阵,还把西楚的一些丹药也一并放入阵中,为这雪中之人的疗伤,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只是这雪中之人伤势极其严重,一直都深埋在雪中,有时候几天不说一句话,但对朱鱼的帮助却是全部笑纳。偶尔和朱鱼说几句话,大都是问朱鱼难道不怕他伤好之后,被他杀之灭口之类。
对这类问题,朱鱼不过是付诸一笑罢了。
既然决定践行四字箴言,朱鱼自然摈弃一切杂念,心中牢守一个“空”字,所谓赤子心。就和小儿一样。
人之初,性本善,小孩出生之时,哪里会有恶念?会有伤人念?
就这样,朱鱼每年都到后山峡谷,一晃又是十天。
这一天。雪中之人伤势似乎大为缓解,朱鱼到峡谷聚灵阵中换了灵晶石,那巨大的雪堆一阵蠕动,接下来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呸!项惊天这个老匹夫,这次我杀你不得,是我修为不精。下一次,你不会这般好运了。”
朱鱼心中一惊。心想这人是去杀项惊天而受伤的?在这楚秦相交之地,敢刺杀项惊天的人有几个?
“小子,怎么吓到了?是不是怕了?你如怕了,现在就走,爷爷我也不杀你。我知道你是西楚之人,但是我这人最是知恩图报,你这几天对我有恩,我断然不会恩将仇报。”
朱鱼淡淡一笑。道:“我怕?不怕个屁,我是西楚人不错,而且我还是烈虎军通灵校尉。可是项惊天死活关我屁事,他死了,我又不会少一根汗毛,降一分修为,你杀了他。我还巴不得呢。”
雪中人一阵沉默,突然哈哈大笑:“你小子有点意思,很对爷爷我的胃口。看你修为也不俗,将来必有大前途。如你是我铁图部落之人。我定然收你归我门下,继承我的衣钵,将来为我吴人复国立汗马功劳。”
朱鱼笑道:“你就别扯那些了,我救你并不是要得你的好处。只是我身上有吴人血脉,还是那句话,你伤势痊愈之后,哪里来的哪里去,就当我们没见过。
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说,你修为不俗,却偏偏不求仙道,却尽想些世俗之事,这又是何苦?”
“仙道?”雪中人一阵沉默,声音更是低沉,叹口气道:“仙道何其艰难,我铁图一脉传承万年,每日都在苟延残喘,生且不易,又哪里有心思有求道之心。
我们只求我这一脉传承不灭,如后世子孙能出惊艳绝世之人,让他们去探索仙道吧。”
雪中人情绪明显低落,说完这话,喟然长叹,朱鱼皱皱眉头,心有所感。
传承不灭,这句话朱鱼言犹在耳,当日南海灭亡之时,南海众多先辈拼死守护的不过也就是“传承”两个字。
由此可见,传承这两个字的的不易。
一时朱鱼对雪中之人更有了几分亲近,他抿了抿嘴唇道:“前辈,我看你还是少说话了,尽快把伤养好。这几天乌干山四周烈虎军铁骑的踪迹隐然已经现了。
我估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搜寻到这里来。
到时候凭一个迷幻符阵估计护不住你,在西楚兵驻扎的腹地,你如现身,九死无生。”
“哈哈,如真是那样,你就直接把我交给项惊天,必然立一大功,西楚军最重军功,你立了此奇功,必然受到项惊天赏识重用,这敢情不好吗?”雪中人笑道,豪情万丈。
朱鱼又是一笑,道:“那敢情好,我如凭借此功升了将军,你干脆让铁图部落再让我灭掉,我立功更大,以后说不定取项惊天而代之,将来更可逐鹿天下。”
“你敢!如真是那样,我从阴曹地府出来就要灭了你!”雪中人怒道。
不过旋即,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这一番言语纯碎是信口胡诌,彼此都没当真,雪中之人生性豪爽洒脱,在朱鱼面前也没有丝毫托大,只当朱鱼是平辈之人。
而朱鱼也没有因为对方的强大而犯怵,只当对方和自己一样,所以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
朱鱼的个性本也很洒脱豪爽,而且骨子里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是我行我素,两人脾气相合,聊得时间长了,俨然如一见如故的老朋友一般,没有半分芥蒂。
就在两人聊得投机之时,朱鱼眉头一皱。
诛仙之眼符阵示警,他心中不由得一凛。
立刻启动峡谷中的迷幻阵,人影一闪,出了峡谷,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人傲立虚空,便看到乌干山北方一队烈虎军铁骑御空而来,这一队人马有数十人之多,排成一字长蛇,所有的虎烈妖马并将而行,来势如电,倒是极具气势。
朱鱼眉头一皱,断声喝道:“你们是哪一部的?谁让你们私闯我乌干山的?”
数十骑凌空勒马,马蹄腾空而起,硬生生的在空中定住。
一黑甲骑士从人群之中闪出,冷眼看向朱鱼,冷声道:“烈虎军右军锐建校尉丁沛奉将令搜查铁图妖人,你是何人?还不快快让开?”
朱鱼心中一凛,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烈虎军这么快就来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冷冷一笑,道:“老子管你左路军,右路军,这里是我黄金卫的地盘。老子没看到什么铁图妖人,你们识相的就快点给我滚蛋,别他妈妨碍老子静修。”
一众黑甲骑士齐齐一愣,彼此对望一眼,为叫丁沛的校尉眼睛盯着朱鱼,道:“黄金卫的兄弟,你的兵符何在?”
朱鱼手一翻,一枚通灵校尉的兵符出现在手心,上面“通灵”二字一照,天空之中都泛起了金黄之色。
“通灵校尉?你是黄金卫通灵校尉朱鱼?”丁沛吃惊的道。
这下轮到朱鱼愣住了,他没料到自己名气这么大。烈虎军中随便一个校尉都知道自己的名字,当即他也不否认,昂然道:“不错,我就是朱鱼!如假包换。”
朱鱼哪里知道,自从上次在兵马司大闹之后,项鼎对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回到军中之后,他就在右路军中传令下去,让右路军下到步卒兵丁,上到各大将军,谁如果能在马儿沁找到朱鱼的踪迹,立刻可以找他领赏。
马儿沁草原如此之大,黄金卫驻地附近又是诸军的禁地,朱鱼如果躲在黄金卫兵营之中不出来,项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让手下找朱鱼的踪迹,就是指望哪一天朱鱼能离开黄金卫驻地,只要朱鱼一现身,他如能第一时间闻讯拍马杀到,任朱鱼千般本事,项鼎要下杀手,还不是易如反掌?
叫丁沛的校尉一听果然是朱鱼,他当即大喜过望,一时喜得呆住了。
过了半晌,他才宛若梦中惊醒,大喝道:“快,快放符烟。”
他一声喝,一名黑甲卫捏碎手中一枚玉符,一道符光冲天而起,如同烟雾一般倏然冲到万丈的高空之中。
乌干山本就是高地,这符烟又是西楚军专用于传讯的宝贝,这一道符光冲上天,方圆数千里之人都可以见到。
几乎就在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天空之中都出现了烈虎铁骑的影子。
虎烈妖马,御空五万里,速度何其快捷?真如流星赶月一般,转眼间乌干山四面八方就被密密麻麻的烈虎铁骑给包围住。
朱鱼一看这架势,暗叫不好,他心想是不是这丁沛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旋即,他又否定了,后山峡谷极其隐蔽,而雪中之人修为高绝,这么多天都不见有气息流露出来。
这丁沛区区一万寿初级的修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现雪中人的行迹?
这样一想,朱鱼迅速反应过来,这符烟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蓦然想到刚才丁沛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右路军锐建校尉,右路军将军不是项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