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躺在商迟怀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环境,看清局势后微皱眉,抱着商迟的脖子贴近他,小手拍拍他的肩,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试探性,“诶,商先生。”
“嗯。”商迟随口应了声,语气听着慵懒随意得很。熊晋伸手替他拉开赌桌主位的座椅,他弯腰落座,把怀里的姑娘放在自己腿上。
“这里都是司马家的人……”白珊珊心里有点不安,脸红红的,压低嗓子凑在他耳边,说:“如果真出什么事,我们是不是会很吃亏?”
姑娘甜美的呼吸吹拂在鼻息耳际。商迟有一搭没一搭捏玩着小家伙两只柔若无骨的小白手,埋头在她颈项处,微阖眸,肆无忌惮嗅着姑娘身上水果奶糖的体香,声音低哑,淡声:“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这个是胆识问题,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米六大佬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小拳头一握,义正言辞地纠正道,“我这叫未雨绸缪,提前提出可能存在的危险性,让你们早做准备。我这是为你好。”
商迟闻言,微一挑眉,侧眸瞧着她咫尺的小脸,“为我好?”
“当然。”白珊珊一本正经,“毕竟如果真在这儿翻了船,丢的是你们老商家的脸。和我本人关系不大。”
商迟手指轻轻勾了勾她嫩嫩的掌心,淡淡的,“这么说,我该感谢你?”
“也不用这么客气。”白珊珊一副“好说好说”的表情,摆摆小手,紧接着举目四顾,目光警惕而又不露痕迹地扫过不远处的老奸巨猾司马父子,眯眯眼,神色严肃地小声说:“我已经提醒你了,趁着我等会儿和司马邢赌的功夫,你抓紧时间想一想应对之道吧。”
商迟脸色很平静,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白珊珊小手一抱拳:“客气。”
商迟:“我如果像你说的这样,深入虎穴,临到头才察觉到危险开始想应对之策,恐怕已经死了几万次了。”
白珊珊:“…………”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一本正经地怼人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以一种极其慵懒随意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怀里还坐着个娇小美艳的姑娘。两人脸贴着脸说话,周围人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内容,只觉说不出的亲昵暧昧。
司马邢和司马瑜对视一眼,微点头,而后便扬起笑,说:“白小姐,赌场规矩,三局定胜负。怎么玩?”
白珊珊在商迟怀中抬起头,天真无邪地浅笑了下,道:“如果三公子输的话,你准备付出什么样的赌注?”
司马邢很随意:“既然白小姐要和我赌,那就白小姐你定吧。你想要什么?”
白珊珊淡淡地说:“我要你去警局自首。”
话音落地,赌场内骤然陷入片刻死静。
司马邢以及司马家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皆是微变。
司马邢好歹也是个人物,须臾震惊之后又平静下来,语气不解,似乎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白小姐真幽默。我去警局自首?”笑出来,“我为什么要自首?”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么。”白珊珊冷笑。
闻言,司马邢那抹毫无所谓的笑僵在了脸上。他嘴角的弧度平下去,眼底飞快滑过一丝阴狠之色,静默半晌,问:“那么,如果白小姐输,你又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白珊珊:“你想要什么。”
司马邢沉吟一阵,道:“我要商氏,作废收购案,并且永久退出A城市场。”
“这个赌注不行。”白珊珊拒绝得毫不犹豫,“这是我和你的赌局,我无权左右商氏集团的任何决策……”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听见头顶上方响起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没什么语气道:“可以。”
“……”白珊珊震惊地回头抬眸。
商迟脸色平静自若,黑眸盯着她,冷静无波。
白珊珊皱眉,瞪他,压低嗓子道:“你疯了?怎么能同意?退出A城市场对你来说是个多大的损失你不知道么?”
商迟说:“知道。”
“???那你还玩儿这么大?”脑子被门夹了啊?
“难得带你出来玩一次。”商迟一笑,指尖慢条斯理勾了下她的脸蛋儿,“当然得让你尽兴。”
“……”
“更何况,我的公主,怎么会输。”
第42章 念念不忘
商迟说这话时,语气低沉而柔凉,似笑非笑,黑眸却平添几分阴沉的寒色。
他英俊冷厉的脸庞被周围昏暗迷离的光线一衬,竟有种禁欲而惑人的美感。白珊珊心跳莫名急促,噗通噗通。看他几眼便飞快收回了目光。
双颊的温度不知何时又窜了上去,滚烫灼人。
白珊珊定定神。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很矛盾的气质,仿佛天生便为黑色而生。
极致优雅又极致危险。
而且,她又是实在费解,一个根本没有爱的人,怎么能对她做到如此千依百顺宠爱无比。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索着,她陷入沉默,不再开口。
事实上,商迟的豪赌并没有让白珊珊太过意外。与这位大佬相识数年,她又怎会不知他是副怎样的做派风格。这人向来如此,永远站在人间的九重塔顶,高高在上蔑视众生,仿佛这世上每件人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自己人如是,敌人也如是。
不过,就过去的诸多经验来看,他也确实有狂妄自负的资本。至少,在这位冷酷暴君执掌大权的这些年,商氏帝国以惊人的速度侵略占领着全球商界的领土,金融界、房地产业……旅游开发行业,收购、吞并……壮大自身,遇神杀神遇佛斩佛,从来没有吃过一次败仗。
这么一想,白珊珊忽然又觉得有点小遗憾。
人类真的是非常奇怪的物种。一个人愈是强大,愈是坚不可摧,愈是屹立不倒,人们就愈会对他失败倒下的样子感到好奇。
白珊珊鬼使神差地开始想象,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能目睹史诗级霸总倒下的样子,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大概会觉得苍天有眼,然后喜滋滋地幸灾乐祸吧。
毕竟她这么讨厌他。
“好!商总爽快!”这时,坐在赌桌另一方的司马邢见商迟毫不犹豫便应下来,眼底骤然滑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在椅子上慢慢悠悠地调整了一个坐姿,二郎腿一翘,一副闲散自如的姿态,道,“赌注已经订好了,那赌的方式二位有什么要求么?想怎么赌?”
商迟高大的身躯慵懒地靠着椅背,微垂眸,点了一支烟。他抽着烟,一手两指夹香烟,另一只手的胳膊以一种极亲昵的姿态环着怀里姑娘的腰,隔着一层黑纱裙的布料,手指若有似无在那把小细腰上摩挲。
小家伙察觉到他的触碰,软软的小身子僵了僵,不着痕迹地缩着想要躲开。
商迟在烟雾背后微微眯了眯眼,长臂一收,直接摁着她严丝合缝陷进他胸膛里。她脸霎时“唰”的红透,他嘴角微勾,低头,鼻梁轻轻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淡淡地说:“客随主便。”
“好。”司马邢一笑。说完低下头,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随后微侧目,朝身旁的刀疤脸中年男人递了个眼色,客气道:“威叔,去帮我把少夫人请过来。”
被称作“威叔”的中年男人应了声“是”,然后便转向商迟方向,姿态恭谨又丝毫不显低微地说:“商总,商夫人,我们少夫人这会儿正在宴会厅里招呼客人,劳烦二位稍候几分钟。”
随后便转身进了电梯。
白珊珊看了眼那中年人的背影,心生狐疑,不由倾身往商迟的右脸颊凑近几分,压低嗓子,用极低极低的音量问:“司马邢莫名其妙去叫他的未婚妻干什么?那个许妙是什么来历,你知道么?”
商迟闻言,视线不动声色扫了眼姑娘红艳艳的唇瓣儿,和乖乖平放在她身前的两只细白小手,没什么语气道,“你说什么。太远,我听不清楚。”
白珊珊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商迟脸色淡漠,还是那句话,“太远,听不清。”
“……”
兄弟你耳朵是不是有点儿背啊?
白珊珊有点想翻白眼,心说我都坐你腿上了再远能远到哪里去?但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只能小金鱼似的鼓鼓腮帮,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双手,抱住商迟脖子,下劲儿一拽,一把将他的脑袋拉向自己。
商迟表情如常,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却在眼中一闪即逝。
姑娘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主动贴近他,竖起一只小白手神秘兮兮的圈住嘴,对着他的右耳小小声地问:“我说,你知不知道司马邢的那个未婚妻——许妙是什么来历?”
商迟食指掸了掸烟灰,没说话,只转眸瞧她一眼,冲她勾勾手。
白珊珊大眼一亮,顶着一副渴望八卦的小表情兴冲冲地凑了过去。把自个儿雪白微红的小耳朵贴近对方好看的薄唇。
然后,
清冽微凉的呼吸丝丝缕缕吹拂过细嫩的耳垂。她痒,正想缩脖子躲开,就感觉耳朵被人轻轻地咬了一口。
咬在耳软骨上,一点不疼。但是更痒了。
“……”姑娘始料未及,呆住,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瞪得溜圆。下一瞬,整张脸蛋儿甚至连脖子耳朵根都红了个底朝天。
随后男人冷清清低沉沉的嗓音才传进来,回答:“赌王之女。”
白珊珊捂住刚被啃了一口的小耳朵,“嗖”一下扭过脑袋瞪着他,面红耳赤又羞又窘,“你……”
“嗯?”商大佬挑挑眉。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泰然自若,那副冷硬高贵又禁欲的模样,就像刚刚她被人骗过去咬了口耳朵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白珊珊动了动唇正要对他的色狼行径提出抗议,忽然想起什么,整个人突的一滞。
不对劲。
这感觉太不对劲了。照理说,她应该非常习惯这位变态大佬的日常色气骚操作才对。连光溜溜被他抱怀里亲了整场视频会议的事都经历过,现在只是被咬了一口耳朵而已,她在大惊小怪地害羞个什么劲?
白珊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别是生什么病了吧?
如是琢磨着,白珊珊默,抬手邦邦地敲了胸口两下:别瞎跳了。
“赌王之女?”半秒的思考之后,白珊珊决定对这叒一次的小鹿瞎蹦视而不见。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回到司马邢的未婚妻身上,然后在心里对着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理解了一番,认真问道:“那她爹的赌技岂不是很厉害?”
商迟没说话。
巧的是,白珊珊这个问句的音量不高不低,刚好被就站在她和商迟身旁的江旭听了去。
江助理闻言,汗。他静默了足足五秒钟,才好心帮自家的无知少女准夫人扫盲,低声道:“白小姐,许妙的父亲名为许世发,是著名的A城赌博业巨头,在境内外的赌场产业近百家。他的赌王之名由此而来。并不是他赌技高超所以称他为赌王的。”
“哦。”soga。白珊珊顿悟,点头点头。长知识了。
正说着话,不远处的电梯忽然传来“叮”一声。威叔已经领着司马家的少夫人,赌王家的嫡出大小姐来了。
白珊珊闻声转过头,只见许妙跟在刀疤脸中年人身后款款而来。
之前看外面的婚纱照还没看出来,这会儿仔细一瞧,她才发现这位司马邢的准夫人长了一张立体到偏北欧人的五官,身材高挑,气质典雅。由此可以判断许妙的母亲极有可能是北欧人。
或许是常年健身热爱运动的缘故,这位美人的肤色不似寻常大家闺秀那样雪白剔透,呈现出健康的、适度的小麦色,身着一袭深紫色的极简抹胸晚礼服,前凸后翘,丰满妖娆,艳丽不可方物。
好一个性感大美女。白珊珊在心底吹了声口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少爷,少夫人来了。”威叔抬手一比,将许妙带至司马邢身前,随后便退了下去。
司马邢伸出手,许妙弯弯唇,自然而然便牵住他的手,弯腰于他身旁的座位施施然落座。司马邢笑道,“妙妙,商夫人兴致好,让我陪她小赌几局。可商夫人是女孩子又是个新手,我跟她赌,好像有点不公平。”
“这样啊……”许妙撩起一双媚眼看赌桌那头,第一眼就瞧见了那大名鼎鼎的被《人物》评为商氏帝国最年轻也最伟大的CEO。
男人西装笔挺高大英俊,气质沉稳而冷硬,不必言语,单只坐在那儿便有强烈的存在感与侵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