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不合就渐行渐远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称之为朋友的。
……
沈如花一家人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前几个月全家人无心工作,忙着为沈如花和袁永华离婚打官司,那时正逢沈富贵开发五重山之时,他们一家听了第一反应是“一个残废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然后笑笑了之。
离婚后过了没几天,沈复兴的老板在苏省接了个工程,希望沈复兴带一帮人去帮他。于是沈复兴带着母女俩去了苏省,一来是散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在那边长久发展下去。
前些日子,工程完工了,老板却失踪了。沈复兴虽然是小工头,但认识他带去的,所以也背上了一大笔工人的工资。
在找不到老板的情况下,沈复兴忍痛取出二十多万存款,才把工友们的基本生活费解决,这还是大家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才没有闹得狠。
等事情稍稍平静了一些,沈复兴去劳动局,去警察署报了案,然后带着一家人灰溜溜的回家。
出去了大半年,刚刚回来就听到了关于沈富贵的一切。
于是王桂英满是懊悔。
可是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卖,却就是没有后悔药卖 。
现在想来,懊悔当初不该放走沈富贵这个金龟婿。甚至懊悔当初不该把茶厂那块“宝地”让给沈富贵,要不然发财的事就是自己一家三口了,哪还有沈富贵的什么事?
王桂英懊悔了很多事,唯独没有懊悔自己当初是那么的刻薄。
她这种性格,说白了,就是眼红别人发财,见不得别人好。
“花啊,跟我去一趟沈富贵那个白眼狼那里瞅瞅?”
王桂英很担心,这一趟回来以后,沈如花一段日子来一直不肯去上班,每天窝在家里刷手机。
“不去,要去你去!”
沈如花一边刷手机,头也不抬的回道。
“花啊,沈富贵发达了,听说每天能赚上万块钱,可不能便宜了那个大脚寡妇!”
王桂英见沈如花毫不动心,不由得更急了。
“他赚多少钱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瞎子一个,瘸子一枚!”
沈如花不屑地撇撇嘴。
“哎呀,花啊,你这几个月都没见过他,那是老黄历了。你表舅说了,他眼睛好了,腿也不瘸了,还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我和他也没怎么见过。哦,对了,还有你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可不能便宜了他,要让他负责!”
王桂英越说越激动,满嘴唾沫横飞。
“这……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见他!”
沈如花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道。
“她爹,你哑巴了!你就不会开口说一句话!不抽烟你会死呀!”
眼见女儿油盐不进,沈复兴却在一边抽着闷烟也不来帮腔,不由得火冒三丈。
“咳!咳!”
正躲在一边抽烟的沈复兴想不到火力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惊慌失措之下,被一口浓烟呛着了。
“她娘,我嘴笨,还是你跟花儿去一下吧。嗯,花儿,去吧,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事总归要一个了断!”
沈复兴神色复杂的看着这母女俩。
“那好,我去看看当初那个孬种变化多大?”
沈如花不情不愿的合上手机,站起身。
“那我去叫你表舅,一起去!”
王桂英喜笑颜开的迈开肥硕的大腿,向外跑去。
……
沈富贵在后院池塘边上放上了一块硕大的青石,表面光滑如镜。为了下雨天也能坐在青石上修炼,沈富贵用几枝原木做了个小小的亭台,刚好可以遮住整块青石。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渐渐步入轨道,沈富贵也就偷了个闲,整了一根钓鱼竿坐在青石上垂钓。
有时候不一定是整天埋头修炼就好,就如同现在“一丈竹竿三丈线,何处鲤鱼来上钩”,也何尝不是另一种修炼。
“不事输赢,手无钓竿新有钩。”正是心境的一种修炼。
偶尔,沈富贵钓到一尾三五斤重的草鱼,会给卧坐在一边的‘星星’当零食。
小土狗星星自从进化以后,不但块头大了,力量增强了,胃口也随之变大了。
如果沈富贵外出时,会留下星星看家。
一般时间段,星星都是待在沈富贵帮它建造的“小别墅”内,“小别墅”足足二个平方的面积,没有物业,还不用交交房租,不用交卫生费。里面铺盖还相当豪华呢。“小别墅”门口还有“餐厅”(一个硕大的不锈钢饭盆);还有“卧室”—一张沈永平家软磨硬泡买来的兽皮。
据沈永平说,这张兽皮还是当初他爷爷上山打猎得来的。为了纪念那一场“英勇”的狩猎,就将这张皮子留下,作为传家之宝。
沈永平父子两代即便日子过得再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将它卖掉,最后还是便宜了这条土狗。
那个年代,不像今天这样禁这禁那,还怕流行病传出来。那时候的人,吃饭都成问题,只要有吃的,哪管什么流行病?
有时候它的伙食是沈富贵买来的肉食,或者是黄老太拎过来的饭食,没有沈富贵允许,星星是不准下池塘捉鱼吃的,毕竟吸收了灵气的鱼儿可不是凡物,池塘面积太小,数量也不多,可养不起这个大胃王。
只有像今天沈富贵闲来无事钓钓鱼时,会扔个一两条鱼给星星打打牙祭。
……
“呜——”
星星刚吃完鱼,还在舔着嘴角的血迹之际,听到了茶厂外的脚步声。
“吼!吼!”
星星听出来了,是那个它最讨厌的人的脚步声,于是一声怒吼。
“好了,星星!”
“呜……”
沈富贵轻轻一喝,土狗星星只得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以示抗议。
其实沈富贵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来人也是自己最不想见的两个人。
“我已经不了解你现在的生活了,我也不再那样感兴趣。我也不期望自己,会在你的心里留下怎样的印象。也不会去想象在你心里,占着怎样的一个地位。你跟我说或者不跟我说,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或者消失,我已经不那么介意了。”
但有些事哪怕你不愿意,你还得去做,有些人哪怕你不想见,还得去见。
“吱呀!”
“婶,如花姐,主任,你们来了。”
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只有淡漠如风的简单问候。
“啊!你……你……”
沈如花不敢相信,曾经自己异常厌弃前夫,如今变得高不可攀。
那英俊的外貌,那淡雅如风的气质,那一切的一切……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沈如花沉浸在深深震撼中,再也没有了往昔的趾高气昂,心底深处有着不可止歇、无尽的懊悔!
“富贵啊,怪我们啊,一直忙的没空来看你,唉,我对不起弟妹啊!我那可怜的弟妹啊,你走的那么早,我们也曾含辛茹苦的帮你培养儿子……”
王桂英干嚎着,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说吧,婶,你们有什么事?”
沈富贵不为所动。
“富贵啊,你可不能没有良心,当初那几年可全靠你叔叔一家,不然哪有你的今天?”
王大壮为了不使王桂英尴尬,连忙帮腔道。
“如花姐,说吧,没事你们肯定不会来我家的。”
沈富贵不接王大壮的话茬,依旧不为所动。
“富贵,我对不起你,我……”
沈如花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进入主题。
“富贵,还是我来说吧,如花跟那个没良心的离了,你们一起过吧!”
王桂英急了,连忙直奔主题。
“对不起,我不愿意!”
沈富贵硬邦邦的回道。
“什么,你不愿意,难道你还想将家产给那个大脚寡妇吗?”
王桂英恼羞成怒道。
“我愿意给谁,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好像没什么相干吧?”
沈富贵淡淡的反问道。
“富贵,不能这么说,你婶也是关心你。还有,你跟如花毕竟有七年的感情生活,你们互相了解……”
王大壮希望自己这个村主任能够力挽狂澜。
“王主任,那你问问如花姐,我和她的七年是怎么过来的吧!”
“这……对不起!”
只要能挽回沈富贵,沈如花情愿低头道歉,但让她评价七年的夫妻生活?没脸说呀!
“好了,王主任,婶,还有如花姐,要喝茶,我去泡一杯,要没其他事,我要去公司了!”
“你不能走,你不愿结婚可以,那你必须付五十万给我们!”
王桂英撒赖道。
“五十万!你还真敢开口?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沈富贵冷笑道。
“你和如花离婚,害的被袁永华那个畜生抛弃,还有这茶厂当时我们可是也有份的!”
王桂英一手插着腰,一边举着肥厚的手掌掐着手指头狂叫道。
“呵呵!”
沈富贵气急反笑。
“如果你们有难处,我可以支援你们三五万,不过像你今天这种说法,一分都没有!喏,大门在那里,不送!”
沈富贵直接送客。
“我不走,偏不走,你能怎么样?”
王桂英干脆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星星!”
“吼!”
星星呲着森然的利牙,张着血盆大口,头顶的毛发如针般的竖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哎呀,我的妈呀!杀人了!”
王桂英连滚带爬向门口乱窜。
沈如花也吓得满脸苍白,抢先一步跑出了门口。
“富贵,快喊住!可不能咬人!”
王大壮一边喊,一边往门外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