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沐莫名其妙地看着这车子跟风似的在路上奔驰,周围的景色一闪而过,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机会。
正常的车,有这种速度么?
而她身处车中,完全感觉不到车子在行驶。
反而好像是……道路在后退?
一路畅通无阻,红灯一律闯过,能超的车一律超过,整个路程好像短的不可思议,直到见到中心医院那几个大字,夏礼沐还是有些接受无能,这种速度在人间绝对犯规了好么?
“夏小姐,医院到了。”阿竹抵达目的地,兴奋地说着,然后跳下车去给夏礼沐打开了车门。
夏礼沐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知道你闯了多少个红灯吗?”
阿竹眨眨眼,很是无辜地回她,“少爷说,萧家司机的字典里,不存在红灯。”
“……”
过了会儿,阿竹又好奇宝宝似的问了一句,“什么是红灯?”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夏礼沐表示自己无法跟非正常人交流,与此同时心里对萧家佣人的看法再度提升了个档次。
萧云航,你真成!你家佣人全都能逆了天了!
夏礼沐今日命衰,路上遇到个念念叨叨的司机不说,进了医院还遇到个唠唠叨叨的医生。
“你说你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呢,还摔的呢,被人揍一顿都没有这么惨吧,不会是被车子碾过去了吧?呃,不对,碾过去都成肉渣了……”
听着那发牢骚的声音,夏礼沐将那大串的废话过滤了一遍,然后寻找一切可用的信息。
结果就是,她的手肘骨折了,肩膀上大片青紫,跟白嫩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根据医生的说法是,右手一个月不能活动。
得,这下惨了。
经过两个小时才将一切手续办理好,夏礼沐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给乔子方打了个电话大概说明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受伤是谁也不想的事情,所以乔子方也没怪她,直言推掉下面一个月的通告,到时候准时去《乱世狐妖》剧组报到就成了。
打完电话,夏礼沐刚刚放下手机,阿竹就走进了病房。
“阿竹,这件事你暂时别跟云航说。”夏礼沐语重心长,打算谆谆教导他一番,彻底打消他报告自家少爷的想法。
阿竹惊讶地眨着眼睛,“为什么?”
“他刚出国,你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夏礼沐如是说道。
“可少爷说只要是你的事,比天都大诶。”阿竹将脑袋凑了过去,然后兴致勃勃道,“而且啊,我刚刚已经跟少爷说过了。夏小姐你放心,少爷的语气特别的温柔呢。”
“……”
夏礼沐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家少爷越温柔代表他越不开心,这点儿小道理小智慧的你都不懂吗?
而正好,这边话音刚落,夏礼沐的手机铃声便开始响了起来。
a萧云航。
莫名的不祥预感萦绕在心头。
夏礼沐拿起手机,接通电话,“云航。”
见到是自家少爷打来的电话,阿竹笑得愈发开心了,同时也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门被轻轻地关上,窗外有风吹进来,荡起了窗帘。窗外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婆娑树影洒落在白色的窗帘上,仿佛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电话那边静默着,而夏礼沐看着窗帘上的影子,心忽然就悬空了。
“我现在很生气。”
良久,萧云航的声音才传入耳中,依旧那般悦耳舒适,温和地如三月暖阳,让听者觉得享受,可话语却以平淡的方式穿透人心。
夏礼沐想过他开口会有很多方式,或关心或责怪,甚至只是平平淡淡的问候,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陈述。
我现在很生气。
气什么?气她没有保护好自己,气她受伤让自己担心,而且让自己心疼。
夏礼沐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可以解释。”
“嗯。”淡淡的应声漂洋过海,落到耳中。
得到回应,夏礼沐琢磨了下语言,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说故事的方法有很多种,纵使不改变故事,但说故事的人不同,感受故事的人也会不同,有人可以将故事讲得惊心动魄,有人也可以讲故事讲得索然无味、平平淡淡。
而语言,一直都是世上最神奇的力量。
夏礼沐并没有改变丝毫细节,但却将自己经历的惊险忽略,平平淡淡的开头,平平淡淡的结尾,不惊起丝毫的波澜。
但,萧云航又是何等人物。
大概想象一下那样的情况,就知道其中的惊险可在。
如果……
如果当时的流弹射中的不是守墓人,而是夏礼沐;如果当时夏礼沐的反应慢上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伤的也不仅仅是手肘和手臂那么简单。
这种事情,哪怕只是想想,都足够萧云航心惊肉跳的。
“这只是意外。”夏礼沐说完,便立即补充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将亓非安排在我身边,也不清楚你究竟担心我什么,可我想强调的是,今晚的事,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