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水库青鱼，一份尖椒土鸡，蛋卷子宽粉来一份，再要个炒青菜。小家伙，麻烦稍微快点上菜。”
“好的，客人不算多。不会慢的。”
便衣曾国雷看着凌燕走出去，心中对景天集团二少爷李雄兵提供的嫌疑人线索给了个否定。
第一，作案动机不明朗。李雄兵说五赖子一帮地痞和双村土菜馆发生冲突，导致曾长凡、谢利民被拘留。凌燕可能会怀疑是凌意春因抢生意而指使的。
这个动机非常牵强。一个少年因为这个去杀人的话很不可思议。
第二点，凌燕的身高体重和技术分析出来的都有区别，身高应该不止一米六五，体重上，曾国雷估计一百斤可能都不到。
李雄兵说的凌燕跟曾长凡学了武艺，能对付一两个壮实成年人。曾国雷就算采信这一点，却并不认为学武和命案有必然关联。
两个死者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钟，这个点里用刀杀死两个熟睡的人不算难事。有没有武艺区别不大。
曾国雷和两个便衣手下并没有当面问询凌燕，吃完饭后却跑到石桥镇找到了五赖子。
从五赖子口中得知命案发生的晚上，他和一个朋友跟凌意春玩麻将到凌晨十二点半结束。此外，五赖子说到了凌意春是李雄兵的亲舅舅。
在双村土菜馆吃饭不愿给钱引发冲突，十来个人没能打过人家三个，五赖子否认受人指使，只是说由于曾长凡落了他的面子。
曾国雷顺便问了凌燕在打架中的表现，五赖子说凌燕拿着一条长木凳打伤了连他在内的三个人。
最后，五赖子说了库门村的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叫张六，因为想占省道库门滩商砼厂一成干股和凌意春的亲家结仇，被凌意春找人狠揍了一顿。张六曾扬言要做掉凌意春。
问过了张六的体貌特征，曾国雷带人跑到库门村。谁知张六却在昨天上午离家了，他的老父亲说是去了运城。
老经验刑警曾国雷第一印象否定了李雄兵的怀疑对象凌燕，将调查方向放到了张六身上，和李雄兵瞒了凌意春是凌燕杀亲仇人的事实不无关系。
曾长凡师徒两个九月三号回来，曾靖回去县城，双村土菜馆又正常营业了。
对于被拘留七天，谢利民有很大怨气，曾长凡却看得很开。便是临省道和临近水库路又新开了三家饭店，土菜馆生意稍微差了一些，曾长凡都颇无所谓。
法制社会，一个学自祖传的乡村拳师能混口饭吃就行了。乱出风头不算好事。
“我晚上下了班去陪你？”
凌燕不由得连连摇头。凌红洁不在自家饭馆吃饭，跑到店里来一个人吃了五十多块，凌燕本就有点心中打鼓。
“怎么了，你是我堂弟，去陪我不行？我害怕得很，几晚上都睡不好了。”
“红玲姐……你不能在四中寄宿吗？”
“离家近的高一学生不让寄宿。”
“你小姨不是来帮忙了吗？”
“我小姨住二楼。姨夫打呼噜厉害，表弟小贝又太闹，跟他们没法一起住。喏，后门钥匙放这了。晚上我等你。”
“哎哎！我晚上很晚的，十一点还睡不了。”
十点关店，还得和四师兄对打半个小时，再洗洗澡，是得十一点了。
可凌红洁已经跑了，回头遥遥说了一句她也是十一点半才睡。
杀人的事已经过去，和师父师兄没必要再提。晚上十一点，凌燕还是拿了钥匙去凌红洁家了。
报仇时没敢逼问什么，如今见没什么事，凌燕又想弄清楚李老板和那个县城公子哥李总在父母被害中是什么样的角色，干脆应了堂姐。
凌红洁已经做了点准备。凌燕睡觉的单人床就放在她的大卧室另一边，客厅里台式电脑旁边的方桌上放了好多零食。
“燕子，你怎么学会抽烟了？”
凌红洁洗完澡出来，看到被她教会用电脑的堂弟一边看枪战片，一边抽着烟。
“嗯，只偶尔抽几根。”
“抽烟还不如吃零食，瞧你这瘦的。姐要有你这身材就好了。”
凌红洁说着，从客厅柜子里拿出一条软蓝芙放到电脑桌上，“抽烟就抽好一点的。还有，在卧室里不准抽哦！燕子，我先睡了。”
曾国雷带着一个便衣第二次到双村土菜馆吃饭时已经三个多月过去，恰好是阴历十月初九凌燕十六岁生日后第二天的下午。
张六被逮了回来，交代的跑路原因是偷了镇上富鑫商店的一千多块钱，六条好烟，两瓶酒。
位于省道第四套门脸电线杆上唯一的一个摄像头，拍到八月二十九晚上十二点前张六在一号门脸前转过。但他本人作案在时间上被排除了。
晚上十二点多张六在石桥镇麻将馆打麻将，一直玩到上午十点。麻将馆不止一人可以证明。凌燕春夫妇的死亡时间却是在凌晨三点。
三个多月下来，饭馆里油水充足，晚上还有堂姐不间断给零食，凌燕个头长到一米七了，体重也突破了一百二十斤。
少年人身体变化快，这一方面的因素曾国雷都不考虑了。8.29凶案排除了五个嫌疑人，至今还毫无头绪。曾国雷想重新拾起凌燕这条线索，却因不久后凌红洁过来点了晚饭又放弃了盘问凌燕的念头。
死者的女儿和凌燕姐啊弟啊叫的，处得很亲近。以曾国雷多年办案经验，委实看不出凌燕具备这种超强心理素质。
尤其从姐弟俩的对话中，听出凌燕竟然晚上住在一号门脸。曾国雷更是没了一点怀疑，和手下吃过晚饭就走了。
转眼到了腊月，被师父认定最适合修炼昊阳功的凌燕只比谢利民晚四天突破第四层。
曾长凡本人突破第四层是在二十五岁，此时在第六层上已经停滞十多年了。
“燕子，师父祖传的功夫，昊阳功远比内练一口气的内家五虎功厉害。瞧你的趋势应该有突破第七层，达到破元之境的可能。希望师父能亲眼看到那一天。”
“师父，四师兄难道没有可能吗？”
“挺难。昊阳功是炼血功法，三十岁之前不能破元的话，以后气血活力渐衰，破元的困难就大多了。我和你们大师兄卡在第六层都是十几年了。”
谢利民问道：“师父，破元之境很厉害吗？”
“嗨！厉害是肯定厉害了，可破元之境也挡不住子弹。昊阳功第三层称之为后天，第四层是后天顶峰，第五层先天，第六层先天顶峰。破元之境后据说内力变为内元，有质的区别。我爷爷、父亲都没有达到过破元之境。”
“师父，你家真是一代单传吗？”
“一代单传？我父亲说我都是领养的。呵呵，这个你们就不要多想了，你们两个都勤加练功。如果能突破第七层，应该能有自己的后代，也能帮为师了件心愿，提供点借鉴意义。”
谢利民显然以前听师父说过昊阳功到第七层才能有小孩的说法，没有说什么。凌燕不禁问道：“师父，你和大师兄难道没有去看过医生？”
凌燕似懂非懂，但不能生小孩是种病他是知道的。村里有个堂五叔因为没有小孩，两口子可没少花钱去医院，连偏方都整过。
“你小子懂什么！你大师兄看了医生，也差不多是这么说的。利民，凌建的姐姐与你同年，你有没有一点想法？”
“师父，我才二十二岁。何况难有孩子，凌凤英同不同意还难说呢！”
“二十二岁怎么了？如果你有想法，过了年凌风英就来店里帮忙了。你们先处处，将事情亲自跟她说清楚不久得了吗？反正她爹妈看你挺顺眼的。”
三楼客厅里凌红洁开了空调柜机，比双村土菜馆二楼起码高了十度。
两个人玩着今年最火的跑跑卡丁车。凌红洁玩游戏的时间不多，却绝对可以做堂弟的师父。
只是到如今徒弟的水平超过师父太多了，是八人组团体赛中常常拿第一的存在。
凌燕玩游戏和抽烟一样，根本没大瘾，也就堂姐开始放寒假了，他今晚才陪着玩到了超过十二点。
平常他都是玩一两把跑跑卡丁车然后就安静的看一个电影，十二点之前睡觉，早上六点半起来去土菜馆。师徒三个都要凝气打坐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