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凌红洁独自玩游戏到凌晨两点多,进卧室时凌燕已经睡得香甜了。
站在单人床边,凌红洁默默看了好一会。凌燕身上脸上长了些肉之后,比之前更帅气了,好看的瘦削脸型还有了些阳刚之气。
取下近视眼镜,凌红洁圆圆的带着点双下巴婴儿肥白嫩脸上浮上一抹红霞,扶着床架突然鸡啄米一样在堂弟嘴上轻轻亲了一下。
十七岁堂姐的初吻,自己都没有体会到什么味道就匆匆跑了,坐在床上心砰砰砰的乱跳。
哪个少女不怀春。胖胖白皙的凌红洁在学校算是老实本份的一类,但也不是没有人追。只是递纸条的三个男同学相貌上和凌燕比起来堪称歪瓜裂枣,连成熟度上都比不了十六岁的少年。
凌红洁和凌燕同宗,刚好在五服上。知道这么做不对,凌红洁却忍不住对英俊堂弟心生喜欢。
那边凌红洁换了粉暗照明小灯,穿上睡衣躺下了,凌燕却睁开了眼睛。他学武之人,被堂姐亲上时就已经醒来,只是一时懵懵的不知怎么反应才好。
堂姐是什么意思凌燕不是很明白。抛开家仇,凌红洁对他确实像姐姐一样好。不说五个月来给他买衣服、买零食,甚至往电脑桌上放过三条软蓝芙。
就是在父母出事之后,凌红洁在学校时就很不错,对凌燕可比两个死党大方多了。
两个死党零花钱很少,大方也是大方不起来的。
腊月二十四小年,已经有五百多人干活的景区工地全部停工,到明年正月十六再复工。
施工小老板占了客源的一半以上,师父决定土菜馆和工地同期放假。
小年晚上闭店聚餐增加了好几个人,就是凌燕死党的两家各来了四个。罗霄来了他弟弟,凌建和父母姐姐都来了。
这顿饭也算是谢利民和凌凤英的订婚饭。两人见过几次彼此都觉得满意,由师父曾长凡做媒的事算是成了。
曾长凡拿出的一小袋崭新现金,罗霄父母共是一万八千的年终奖。光这个钱就顶得上普通农家一年纯剩下的了。
两个徒弟平时每月只拿点零花钱。这次谢利民拿了两万,其中一万零九百九十在桌上给了凌凤英父母,是订婚礼金。剩下的钱是谢利民和凌凤英同去六十里外的灵宫镇陪他爷爷奶奶过年的花用。
凌燕也得了六千,偷偷塞给两个死党一人五百,给了师兄一千,剩下四千凌燕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父母出事之后,家里亲戚唯一对凌燕还算可以就只有小姨一家,却是在千多里外的海城,不回老家过年的。
腊月二十五,凌燕清早到土菜馆时已是一个人没有,师父也去省城陪老丈人丈母娘过年去了。
骑车在石桥镇转了一圈,凌燕只买了一个玉手镯就在冷飕飕下着小雪的天气中回了,自行车就停在一号门脸后院里。
人死仇灭。明天是凌红洁十七岁生日,凌燕不知道买什么生日礼物,一个玉手镯花了两千一也不觉得心疼。
师父教导练武者恩怨分明,不做亏心事。凌燕对堂姐还是有点愧疚的。
她的父亲是非杀不可,因为他可是引爆鹰嘴崖塌方的直接行动者。自己在麻将桌上都认了,还颇有点得意劲。
凌红洁的母亲应该和事故没有多大关系,但当时的情况不杀不行。何况凌意春害死的也是凌燕父母,凌燕下手时没有想太多。
“为什么给我买礼物?还是这么贵的?”
“我发了些工资,一直也欠你太多了。姐,我也不知道买点什么。”
“燕子,你存点钱,再上学不行吗?”
“嗨,我不是读书的料,白搭。”
凌红洁叹了口气,忽然投进凌燕怀中,红着脸还没开口,凌燕脸色突然一变,一把推开了堂姐,转到电脑桌上开了主机。
凌燕的推开果断而有点无情,凌红洁脸蛋正变得苍白之际,房门被敲响了。
“妹妹,大白天的为什么锁着门?”
听到哥哥的叫声,凌红洁吓了一跳,看了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凌燕一眼,连忙去开了门。进来的是凌红军和李雄兵两个。
“哥,不是说好我明天坐中巴车上县城吗,你和表哥怎么回来了?”
“正好下来谈一个业务,顺便就来接你了。”
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凌红军看了看站起来的凌燕,觉得有点儿面熟。
“妹妹,他是谁?”
“东明叔的儿子,凌燕。哥,我一个人住三楼害怕,堂弟陪了我几个月了。”
凌红军点了点头,并没有注意到身侧表弟李雄兵死死盯着凌燕的神情。
“妹妹,稍微收拾一下,咱们等会就走,赶到县城吃中饭去。”
李雄兵的奔驰车上,凌红洁独自坐在后座。
“军哥,过了年还是将表妹调到县城一中读书吧。”
“为啥?”
“我不要!”
兄妹俩的话几乎是同时响起。
“县城一中教学质量高啊!”李雄兵笑了笑,“还有凌燕那小子虽然是凌家本家,不读书了就是社会流子一个,陪着表妹不合适。”
凌红军点了点头,“雄兵,还是你考虑周到。只是调学校的事还得麻烦姑父。我不一定搞得定。”
“哈哈,小事情,几条和子,几句话的事。”
“哥,我的朋友都在四中。转到一中去干嘛?我不去!”
凌红军转过头来,教训道:“读书的学生交很多朋友干嘛!一个都不要交,踏踏实实念书就是,考个好的大学比什么都强。妹妹,雄兵的想法很对,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到时住校或住哥家里都行。”
凌红洁嘟起了小嘴,却没有好的理由反驳哥哥。如果不是和凌燕一个屋子里住了几个月,能调到县一中本应该高兴才对,可十七岁的女孩确实对远房堂弟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细雪纷飞,三个死党走在沿水库靠山的水泥路上。路已经全部修通,双车道水泥路到末了还拐着弯俢到了孤崖峰的半山腰。
师父住了几十年的北坡院子完全没了,上山的水泥路就到此为止。扩大的院子有一半改成停车场,一半是古色古香的一长排建筑,看样子是用来做买卖的。
从此处看,高还有三四里的孤崖峰,郁郁葱葱的大松树挂着半白的积雪,盘旋石梯沿着最大的山溪向上。峰顶上似也在建庙宇。
不过上山石梯是封堵住的,一块大的铁牌子竖着,用黄漆写有施工中,禁止擅入。
停车场放着一台搅拌机,一台吊车和两辆挖机,古色古香的建筑只有最左边的一间装齐了门窗和空调。
两个穿景天集团保安服的中年人呆在里面。看了看在停车场站着的三个少年并没有出来说什么。
凌燕看到师徒三个封堵的悬崖上武状元洞口没有一点变化,拿出软蓝芙给两个死党各发了一根。
两个死党只过年抽两根,凌燕却养成抽烟的习惯了,三天要一包左右。
“燕子,真的不再考虑上学了?”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本来就学不好,又空了整整一年。毽子,你读书最厉害,将来考个好大学,我和胖子跟着沾点儿光。”
“燕子,对我这么没信心呀?我这回数学可是只丢了六分呢!”
“行,胖子你也考个好大学。我现在能挣点钱,可以赞助你们两个,算投资了。”
三个人原路返回,定好了晚饭由凌燕掌勺,就在土菜馆吃。
正月十六土菜馆开始正常营业,没过一个礼拜,大师兄罗双智在澳洲出事的消息传了回来。
罗双智在港剧组娶了续弦,二婚妻子带着女儿跟了十来年了,女儿已经改姓罗。叫做罗娇。
罗娇给土菜馆唯一有手机的师爷爷打电话,说父亲做武打替身时受了伤。本来伤不很重,由于血型一直不好匹配,在墨尔本汉泰医院拖了十多天一直不见好转。
想要转院悉尼时,父亲却在汉泰医院莫名其妙失踪了。
罗娇没有求师爷爷帮忙的意思,失踪案已经报了警。只是罗双智年前就受了伤,拜年的电话都没给师父打一个。如今出大事了,罗娇想着得告诉师爷爷一声。
曾长凡一介山村武师,师徒几个除了罗双智因交游广阔去了港剧组工作,其它人连省都没有出过。
大徒弟出了大事,罗娇打了电话回来,曾长凡做不到不管不问。给了凌燕一张银行卡,让他去县城找二师兄、三师姐商量。
只三年前二师兄小饭店开张时来过一次县城,凌燕的方向感算是不错,从汽车南站走了二十多分钟路,找到了县府老街孤峰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