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朋友懒得联系,自己一直有点轻微自闭,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心里没着没落患得患失,这份工作比单恋还折磨人——上班就好了吧,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以前自己不是这样的,有一大帮朋友,热热闹闹,玩起来也是没心没肺,再次毕业,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个人站在旷野,四面无人。
培训班办起来了,安文平主讲。每天按时夹着笔记本去单位听课、记笔记,不远,10分钟走路便到。参加培训的人三三两两的来,看不出他们有多重视,其中一半是我们学校毕业生。其中有两个省城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参加了几天培训,丢了一辆自行车,在没有见人来过。培训班的人走了来,来了走,参训的人基本保持在10人左右。其中有一个少妇,叫陈燕文,挺丰满迷人,杨雪和紫红茄子第一天眼神就不对了,绿莹莹的发光,有事没事就往前凑。
一个月结束。安文平像模像样的出了几道题,考完试留下的“记者”有:我、蛐蛐儿、张志强、赵慧慧、张金霞、陈燕文。报纸也正式定名为《新讯息报·山区建设周刊》,公司煞有介事的口头成立广告部、编辑部、专题部、发行部,其中杨雪为广告部主任、安文平为编辑部主任、紫红茄子为专题部主任、一个姓梁的是办公室主任,梁主任侄女是出纳。有些人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神奇的不得了。培训一个月赵慧慧和我们已经混的脸熟,这个女生比我们高一届,自来熟、路子野,私下说市报段主任把安文平晃了,现在安文平只好在这干了。
开学了,陌陌提前几天过来了,感觉春暖花开,和陌陌畅想着明媚的未来。我们商量小灶开起来,以后自己做饭吃。门口的小饭馆实在受不了了,我还能勉强吃下去,陌陌第一次吃就吐了。这些小饭馆顾客都是附近中学生,饭馆不远处有一条臭水沟,第一次进饭馆门,一群密集的苍蝇针扎不进,嗡一声飞起来冲到脸上,差点把人打一个跟头。饭胜在量大,炒面片才4元,一大碗顶着鼻尖端出来放在面前。吃的时候必须边吃边赶苍蝇,要不然这群家伙会像日本神风敢死队一样俯冲下来自绝于碗里。
王娜也到了大三,课少,他打算半个补习班。在报社附近接下一个转让的补习班,家当齐全,直接可以招生开干。房子月租300,桌椅板凳黑板等折合人民币2000元。她父亲干工程的,不差钱,父母也支持创业历练一下。放在上下两层,两间教室,两间卧室。她和蛐蛐儿一间,让我过去住一间。
我和陌陌商量:“搬过去上班听方便,就是朋友之间走的太近,怕发生龌龊。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你看吧。如果因为琐事影响关系,确实就得不偿失了。”
“不搬吧,蛐蛐儿王娜那儿不好说,还以为咱们太生分,搬吧,天天一起,总有一些习惯什么的不同,舌头和牙齿那么好,都会时不时咬一下呢。我操,头疼。”
拗不过蛐蛐儿他们,只好搬过去,有没有什么家当,被子一卷就胳膊下夹过去了。几千元把补习班弄下来,王娜也挺有压力。蛐蛐说:“到哪儿那么都是掏房费,搬过来咱四个人也热闹。”
我:“呵呵,我知道。这那么这儿好是好,楼市还有卫生间,很方便。就是——”我没有说出来的是,过高的房租我承担不起,再说住里面我天天出出进进,出尽必须经过教室,打扰上课,影响别人,我也不自在。
对王娜我说:“我是无产阶级你知道,你看过高的房租我也没有,这样吧,你们吃个亏,一个月给你们100怎么样。”
王娜:“说的那啥话么,算了算了,我不要你的房费,要赚努力招两个学生就行了。”
“别犟,我李飞也不是那样的人。咱们分清财是财,情是情。房费没有我欠着都行,谁叫你是房东,有了我啥时候也得给你。要不然我也不舒坦。”
这下热闹了,大部门我们四个人在一起。陌陌本来想找份家教,王娜初创业,下晚自习就过阿里帮王娜上上课。四个人一起吃饭一般都蛐蛐王娜买单,我只能视而不见,努力做到人家付三次我付一次。吃饭大多火锅、麻辣烫什么的,那几年拉原城刚刚兴起这些,我对这些一直不习惯,觉得吃草吃不饱,吃完老觉得自己有做了一会牛羊。他们吃饭,又陪我吃碗面。因为住的都不远,张志强常常过来和我们混在一起,没事了打打牌、聊聊天,他中专毕业在外面混了几年,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只好回到拉原城。
恐怕谈恋爱的年轻人都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时再节省,也节省不过单身。也没有乱花,搞不懂都那里去了。
和陌陌一起感觉没有一天宽裕过,不多的几个钱流水一样哗哗没了,那天一咬牙,决定买灶具,以后自己做饭吃。
准备再找人借,陌陌说她妈给她几百元买羽绒服,先用吧。陌陌只好继续穿着去年显小的棉衣。
“也——行,等一个月实习期满后,我再给你买吧。”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我长叹一声,全部值班妥当超支了,只好又找人借了200.“这些玩意现在这么贵。”
慢慢的已经进入9中旬,每天夜里听着王强的《秋天不回来》入睡。西伯利亚寒流过来了,这座西北小城越发萧条,西风吹如扫落叶,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
每天下课陌陌就提着一塑料袋蔬菜冲进房间,哎呀哎呀的直喘气,脸蛋动的红扑扑的。
“像个苹果呢,我吃了算了,省的再做饭。”
“一边待着去,越帮越忙。”陌陌呵斥着手忙脚乱、笨手笨脚的我。
西北人大男子主义一直受人诟病,传统家庭出来的女生,饭做得好的没有几个,我只能择菜、洗锅。
“最幸福的家庭一般是这样的:男人喝茶看报,”我百无聊赖拿着报纸一边问“茶呢?而女人则会一脸幸福的在厨房做饭——电视上都这么演。”
比较女权主义的王娜不服气了:“你咋不说电视上还演男人一脸幸福的跪搓板,女人手里拿着擀面杖呢?”
“那个不在今天的讨论话题之内。”
接下来可想而知,我的房间思想遭到蛐蛐儿包括在内三人的一通狂批。蛐蛐儿做饭、捏饺子都是老手、童子功,两个女人号召我好好学习。
周末四个人会相约去一个叫“绿草青青”的小酒吧,消费不高,要几瓶啤酒,四个人坐几个小时,不着边际的乱聊一通,扯一扯各自以后在一起的可能性。我们四个在一起按蛐蛐儿说的,可以召开中文系大会了。王娜大三、陌陌大二。尤其我和陌陌,没有人看好,但在一起,我们可以避开这个话题。
那是一段清苦、快乐、简单,让人怀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