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太香了,我不忍心。”他说罢,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她什么也没说,只扑进了他的胸膛,脸在他怀里磨蹭。
“别难过了……”他心疼地说,“你这样,万一我真的死了,怎办?”他刚去医院了,鼓足了勇气去的,做了各项检查。
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
“你不会死的!以后不准再离开我半步!”她趴在他怀里嚎叫,心里在说,莫驿程,就算你知道自己没病,也不要再丢下我!
“好他妈别生气了,乖……”他用着比哄女儿小雨还要温柔耐心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地呢喃道,手拍着她的背。
裴素素抬起头,红着眼眶瞪着他,不说话,还很生气的样儿。
他温柔的样子,真迷人。
“饿了吧?我刚点了晚餐,吃好,一起去划船?”他柔声地问,她依旧不说话。
莫驿程索性将她抱起,走出房间,去了露台。
一阵清凉的风吹来,她在他怀里瑟缩了下,他抱着她,站在露台边上,“你看看下面,美不美?”
他沉声说道,她伸着脑袋,看了下去。
夜晚,清澈的湖面上倒映出灯光、建筑的影子,水面上,漂着一艘艘小船……
河岸两边就是古老的建筑……
这就是她向往了很久的水城,威尼斯。
是她曾经幻想过,能和他来旅行的圣地之一。
“想去划船吗?”莫驿程看向她,轻声地问,裴素素这下重重地点头,还是不说话。
他莞尔,看着怀里傲娇的她,很难想象她平时是个严肃的法医。
“那就先吃饭!”他沉声说,抱着她回到了房间里,帮她穿上了拖鞋。裴素素一言不发地随着他出了卧室,来到餐厅。
璀璨的水晶灯下,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欧式的餐桌边,厨师和侍者推着餐车进来,餐车上是一只只罩着圆形盖子的银质餐盘。
侍者的上餐程序很地道、讲究,包括侍酒师的开酒步骤都讲究得很,看着他们工作的样子,也算是一种享受。
靠着河岸的墙面上,有两大幅落地窗,窗子上方是拱形设计,白色蕾丝窗帘被拉开在一旁。
看着对面一副绅士打扮、举止优雅的他,她感觉像是在做梦。
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正在过浪漫温馨的二人世界。
而一个星期前,他们差点面对再一次的生死别离……
幸福,来得有点突然,也等得太漫长了……
她几乎没跟他说一句话,细细地品味每一口红酒,每一道餐点,沉浸在灯光和烛火里,偶尔抬起头,看着对面“秀色可餐”的他。
这个浴火重生,曾被仇恨淬炼得无情无义的男人……
莫驿程没有过多揣摩她的心理,只贪婪地看着她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偶尔两人视线相对,他端起酒杯,向她敬酒,她也端起,优雅喝下。
餐后,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跟他去了河边,如愿以偿地坐上了游船,特意租了很小的船,两人自己划,划累了,就任船在水里自由流淌。
她坐在船舱里,头枕在他的腿上,也不说话,他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
“为什么想来这里?”
“浪漫啊……还要去巴黎、普罗旺斯、罗马、地中海……”裴素素轻声地回答,莫驿程莞尔。
“你肯不肯带我去?”
“肯!当然肯!”只要他时间足够的话……
报告还要几天出来,因为做了很多项。
她走了过来,撅着嘴,“跟我一起!”勇敢地说。
“我……”
“事实证明,你根本不会传染给我什么病毒!不然我早挂了!”他迟疑的声音被她打断。
“我不是怕传染……”莫驿程皱着眉,有点懊恼地说。
“那你怕什么?”她傻乎乎地问。
他看着穿着浴袍的她,咽了咽口水,“我还是适合洗冷水澡!”洗澡不会传染,那他跟她一起洗洗着火了,他肯定会把持不住地把她……
莫驿程说罢,扯开她的手,就走向淋浴间。
“喂!你洗冷水澡干嘛?不怕感冒吗?”她傻乎乎地追,捉住他,用尽气力地把他拽住,然后,莫驿程猝不及防地被她猛地,推下了浴缸。
只听“哗啦”一声,溅起一室的水花,而后是小女人爽朗的欢笑声……
哗啦啦的水声混合着小女人银铃般爽朗的笑声,响彻整间浴室。穿着睡袍的男人狼狈地从浴池里钻出,大手将湿透的刘海捋起,才张开双眼。就见着穿着睡袍的小女人站在那,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笑!”这丫头,忘了他是病人了吗?怎么对他一点都不客气了?完全把他当正常人了这是!被偷袭、嘲笑,莫驿程有点吃瘪,同时也有点困惑。
“落汤鸭!”她双臂环胸,收敛笑意,居高临下地走到池子边上,看着里头的他,嘲笑了句。
莫驿程泡在水里,俊脸上布满剔透水珠,此刻,他已经将身上湿透的睡袍脱了下,那白色睡袍漂浮在了清澈的水里,映衬着火红的玫瑰花,画面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