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皱着眉头:“赏他十两银子!”
那艄公连忙磕头道谢。
周毅望向刘艺娴,让他继续。
几人上了船后,便在船头赏月饮酒,听歌嬉戏,好不快活。
然后就见到一个道士打扮之人,摇着小船,来到了湖心,然后坐在船上,打坐修炼,在他身上发出柔和的光芒,无数的萤火虫环绕他的身边,似乎有点点灵气从四周飘到他的身上。仙风道骨,让船上众人啧啧称奇,于是便即呼唤他上船交谈。
周毅又打断了他:“是谁叫他上船的?”
刘艺娴支支吾吾的道:“大家都叫了。”
周毅不耐烦的问:“是谁提议的?”
刘艺娴冷汗直下。
周毅喝问:“说!”
刘艺娴被他吓了一大跳:“是,是小人。”
周嗣已经一拳过来,“啪”的一下把他打翻在地:“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勾结外人害我弟弟!我打死你!”
刘艺娴不敢还手,被打得惨叫连连。
周毅看也不看倒在地上不住惨叫的刘艺娴,望向梁玉姬:“你说!”
梁玉姬便跪在地上接话,边回忆边陈述,那道士也不推辞,上了船后对便自称是龙虎山的道士,精通占卜卦象,对众人好一通恭维。让众人对他颇有好感,只是在面对周旭时,却面色大变,直言他印堂发黑,恐近期有大祸将至。
周旭勃然大怒,当即要把他赶下船,结果那道士只是冷冷一笑,然后把他家里的情况,过往的经历,挑了几件说了,无不灵验,有些还是非常隐秘的事。
周毅问道:“他说了什么?”
梁玉姬犹豫了一下:“大人可否摒弃下人?事关周公子**,不宜外传。”
周毅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只留下周嗣和周小五,梁玉姬这才道:“那道士说,二公子在家不得父亲宠爱,虽然十分努力刻苦,却得不到父亲的认可,看似荣华富贵,实则并不开心......”
周毅面色难看,周嗣则略有尴尬,忍不住道:“胡说八道!父亲对殷弟自小关爱有加,要什么有什么......”
周毅手一挥,阻止了他为自己的辩解,继续问:“还有吗?”
梁玉姬脸一红,道:“还说二公子脸色蜡黄,手脚无力,只怕长期沉迷女色,现在已经力不从心了……”
周毅眉头紧皱,看向周小五,周小五点点头:“那道士却是如此说,不过二公子没承认。”
周嗣心想这种事自然打死都不可能承认,道:“那道士胡说八道,弟弟竟然也相信他,真是,真是……唉!”
周毅不想听他废话,示意梁玉姬继续,梁玉姬道:“那道士还说二公子最近做的事有违天理,如果再坐视不管,恐怕不日要大祸临头。”
周毅和周嗣面沉如水,盯着梁玉姬淡淡道:“他可有说旭儿做了什么事?”
梁玉姬摇了摇头:“他却没说。”
周毅看了眼周小五,周小五点了点头。
“二公子听闻他这么说,终于动容,便询问那道士怎么办?那道士说可为他求一副神符,让他回去以后做个草人,然后扯下自己的头发放入草人中,再把神符贴在草人身上,只要放在枕头边,过得七日灾祸自会消解。二公子被他说动,便请他快快做法请符……”梁玉姬把此后的事原原本本说了,最后道:“我们见到那短剑才想到那道士就是凶手,但想找他的时候却已经不见踪影,
想是他作恶之后趁乱跑了。”
周毅和周小五核对了,确实发现梁玉姬没有隐瞒,这才放过她。
周嗣急忙道:“爹,这道士就算跳到湖中,肯定也游不快,咱们派人四处寻找,定能抓到他!”
周毅点了点头,周嗣当即派人去通知城中守卫做好安排。
然后就听到人声嘈杂,似乎有数人骑着快马赶来。
周毅眉头紧皱,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共是六人五骑,其中一匹马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那女的是梁玉姬的丫鬟玉凤,男的不过二十出头,面目清秀,神情忧郁,目光炯炯,只是脸上胡须杂乱,衣衫不整,让他的帅气减了不少。
周毅见到最前面之人,也收敛了脸上的阴霾,站在路边等候,拱手道:“李大人!”
当先之人正是京兆尹李正,他和周毅虽然都是正三品,但他是京畿地方长官,不仅权力极大,而且上达天听,周毅只是副官,自然不敢怠慢。
虽然死的周旭是个七品的长史,但是毕竟是刑部侍郎的儿子,事关重大,李正接到报官后当即带了几个人便匆匆赶来。
见到周毅,李正连忙下马,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周旭,脸上露出沉重的神色,对周毅道:“周大人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周毅点头:“劳李大人费心了。”
李正身后的人也纷纷下马,和玉凤坐同一匹马的男子下来以后,又扶着玉凤下来,玉凤感激的道谢后,便匆匆赶到梁玉姬的身后。
那男子也不理李正和周毅客套,径直的走到周旭的身边蹲下,翻动周旭的身子。
周嗣怒道:“你干什么?!”
那男子虽然停止了翻动,但两眼却还是看着周旭的尸体,仔细打量。
周毅皱着眉头,望向李正:“这位是?”
李正斥道:“子文!还不过来拜见周大人?”
此人正是苏宪苏子文,他这才站起来,行了个礼:“见过周大人!”又蹲下去看周旭的尸体。
周毅神情一动:“他可是最近屡破奇案的苏宪苏子文?”
李正点头:“正是。此子虽然行事乖张,但断案却是一把好手。听闻令公子出事,我便叫了他来,或许能帮上忙。”
周毅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个案子便由刑部来破吧,也是老夫能为不肖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李正点头:“便依周大人。”在京畿地方,周毅不过是个小官,正常情况下应由京兆府侦查审理,不过刑部要管,李正自然乐意。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玉凤说了事情的经过,看起来很简单,凶手就是个道士,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