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宪道:“看起来是这样。那张凳子是徐文让人送上来的,他肯定是脱不了干系。只是有点奇怪。”苏宪点着画里那张桌子道:“这桌子横在周旭的前面,那道士想要越过那张桌子刺中周旭不难。但是同时他还要触动周旭桌子下的机关却不容易,看起来像其他人趁机摁的机关。”
李纸鸢点了点头:“那是徐文的可能性最大。不过那个叫梁玉姬的也很有可能。”
苏宪点了点头:“这个案子已交由刑部来审,也不由我们操心。”
李纸鸢笑道:“虽然不由我们来查,但我们也可猜一下谁是凶手,还可以定个赌注怎么样?”
苏宪和铁牛立刻点头赞同。
李纸鸢问:“这几人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大半夜的在湖中游玩?”
苏宪道:“周旭是周毅的二儿子,职务是宣义郎,从七品下的散阶文官,名义上是护卫宫廷的官员,其实什么职权也没有。他大哥周嗣是太史令,虽然是从五品下,但也是个清水衙门。徐文是一介商贾,生意做得很大,有自己的商队,主要是做粮食,布匹生意的。京城有名的溢香楼就是他开的,梁玉姬也是溢香楼的花魁。张武则是京城有名的豪强,是做漕运起家,跟着他吃饭的伙计几千人,在京城里也是一号人物。刘艺娴此人则不熟悉,似乎是周家的门客。”
李纸鸢皱着眉头:“徐文的粮食生意要进入京城自然需要通过漕运,所以徐文和张武关系好那是理所应当,周旭虽然权力不大,但他父亲周毅是刑部侍郎,却是十分紧要,两人行走江湖,肯定作奸犯科之事不少,周毅抓住他们把柄想来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能。而刘艺娴可能就是周家的白手套,毕竟很多事情周家也不方便亲自动手。”
苏宪点了点头:“有道理。”
李纸鸢继续推理:“所以徐文和张武在事发后急急忙忙回家,恐怕就是怕周旭之死惹祸上身,赶紧回去处理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而周毅也一再要求这件案子由刑部来处理,就是不想一些把柄落在外人手上。”
苏宪道:“所以这么一来,似乎谁也没有动机要杀掉周旭,难道这起案件完全是那道士一人所为?完全没有帮凶?”
铁牛问:“那是谁触动了周旭凳子下的机关?”
苏宪道:“他凳子下的机关虽然难触发,但是并不意味着那道士无法触发。只是动作拖泥带水了一些。”
李纸鸢道:“那我们就赌一下那道士有无帮手,如果有,是否在这四人当中吧。”
铁牛道“我赌他没有帮手,十两银子!”
李纸鸢看着苏宪,微笑:“子文呢?”
苏宪道:“我赌有,而且就在这四人当中。”
李纸鸢无奈的道:“那我就赌他的帮手不在这四人当中吧。”
下午的时候,苏宪让铁牛把审批完的案卷送去用印。那李二的案卷自然是扣下了。等到快放衙的时候苏宪对铁牛道:“今晚别急着回去,等着。”
铁牛问:“等啥?”
苏宪嘿嘿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今晚当有场便饭。”
铁牛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当真?”
话音未落,便听到有人敲门,等来人进来一看,却是司录参军郑勇。司录参军是专门负责文书的九品芝麻官,但和谁的关系都不错,往日见面两人也多是笑脸相迎。
郑勇笑吟吟的道:“不打搅苏大人吧?”
苏宪也笑道:“没事,
就等着放衙回去吃饭了。”
郑勇更是笑得热情:“正好,下官想请大人和铁牛兄弟吃个便饭,不知二位是否赏脸?”
苏宪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这,不大好吧?怎能让郑大人破费?不好不好。”
郑勇连忙道:“不破费!不破费!下官对大人十分敬仰!能请大人吃饭是下官的荣幸!请苏大人一定要给下官这个机会。”
铁牛跃跃欲试的道:“公子,郑大人既然如此诚心诚意,咱们就不要再推辞了。”
郑勇道:“铁牛兄弟说的对,苏大人万万不要推辞。”
苏宪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放衙以后,苏宪和铁牛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出了衙门。门口早有两顶轿子等着,然后一路被抬到了溢香楼。
下了轿子,看着溢香楼的招牌,苏宪很是意外。
郑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他到了,立马迎了上来:“苏大人,快请进!”
苏宪见到他身边还有个人,-微笑着打招呼道:“赵大人。”
那人正是万年县的县尉赵睿,赵睿连忙迎上:“久不见苏大人,还是风采依旧,英雄不凡呐!”
苏宪笑道:“赵大人也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不错,不错!”
几人客套了一下,当即把苏宪迎进溢香楼,来到了包间,好酒好菜立马送上,还有漂亮的姑娘一下子点了四个,个个貌美如花,轻声细语,把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铁牛迷得忘乎所以,几下就被灌得面红耳赤,满嘴大炮。
苏宪被两个美女一左一右的包围,却还能保持清醒,喝了几杯后问那叫徐香袖的歌姬:“你们这是不是有位叫梁玉姬的姑娘?”
徐香袖点头轻笑:“苏大人果然好眼光,玉姬姑娘是咱们溢香楼的花魁,不过今日她不方便,恐怕没福分服侍苏大人。”
赵睿拍着桌子怒道:“大胆!你可知苏大人是何人?还不快快叫梁玉姬过来!当我们花不起银子吗?”
徐香袖却不害怕,只是委屈的道:“赵大人误会了,玉姬不在溢香楼,似乎惹上了什么官司,现在还在刑部呢。”
赵睿这才哦了一声,看向苏宪:“那真是不巧。只能改日再见见这梁玉姬了。”
苏宪笑道:“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昨天就见了梁玉姬,只是好奇她今天是否已经回到溢香楼,不是想见她。”
众人这才好“哦”了一声,徐香袖好奇的问道:“苏大人,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苏宪笑道:“不关你们的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