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自然让刘骅十分不满，和苏宪抱怨了半天。
苏宪也没说什么，只是下午苏宪便带着刘骅到了城外渭水码头，找了个茶铺，然后和刘骅坐在一边看着那些船夫卸货装船。
刘骅见他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也不腻烦，不由得好奇：“苏大人，咱们在看什么？”
苏宪道：“先看看，张武不是说我们不懂漕运，那道士不可能上他的船队的船吗？我们看看有无这种可能。”
出乎刘骅的意料，有人向悬挂着张字大旗的船舶询问可否帮他们运送一批货物，或者顺路捎他们去某处的时候，船上的人员都坚决拒绝了。反倒是其他船家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谈了价钱就答允下来。
刘骅道：“这张武倒是没说谎，他家的船果然不许外人上船。”
苏宪嗤之以鼻：“刘大人，这明显是今天早上张武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不给任何外人上他的船，所以这些船家才这样坚决不让外人上船的。”
刘骅这么一想，觉得果然有道理：“不错！这张武知道咱们不信，会来调查他，所以想这样做堵住我们的嘴。”
苏宪道：“他也不一定知道我们一定会来。只是想着那道士万一还在城中没有出去，最后又通过他的船逃出京城，他百口莫辩。”
刘骅点头：“言之有理。苏大人觉得那道士定是要通过张武的船出城的？”
苏宪道：“把凳子放上船，打听周二公子的**，想得到引荐接近周二公子，其实只要通过一个人就行了，但是他却通过了徐文，周小五，刘艺娴三个人，明显是怀了什么目的要把线索引向船上诸人，所以我想只要有机会，那道士一定不会放过张武。”
刘烨钦佩不已：“苏大人果然天纵奇才，只有你能猜出那道士的想法，此案还得多多仰仗苏大人。”
苏宪摇了摇头：“此案不清不楚之处甚多，我也没有把握，只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刘骅感叹道：“此事也不是苏大人的错，如果此案真的按照苏大人的办法，肯定能破得了。只是，只是周大人另有打算，苏大人也是为难。”
苏宪笑道：“那也不是，这样一来我也没什么压力，真正为难的是刘大人才对。”
刘骅连连苦笑。
苏宪放下杯子：“走吧，咱们下去问问，看看我们猜得对不对。”走向码头上已经装了货物，准备启程的一艘货船，刘骅也跟了上去，便听到苏宪以客人的身份请求船家捎他俩一程。那船家甩甩手：“这位客官，咱们这船不载客，您找别家吧。”
苏宪问道：“为什么不载客？前几天不是还载着吗？你看你们船这么空，我们上去两个人，多给钱！不就三十多里水路，你走不走？”
那船家哪里知道苏宪在诈他，见两人衣着华美，谈吐不凡，也不敢得罪：“两位客官，咱确实不载，不是不愿载，而是确实不敢载。上头说了，咱要是载了，非得把小民的船拆了不可。”
苏宪和刘骅对视了一眼，苏宪追问道：“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可以的吗？怎么今天就不行了？我们可是经常做你们张家的船的。我昨天还和张武一起喝茶来着。”
那船家更加恭敬：“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人也不知道，这是昨天晚上下的令。您要是和张大掌柜的认识，您直接问张大掌柜便成。”
苏宪点了点头：“好吧，咱们再问问别家。”
等两人离开，刘骅低声道：“果然如苏大人所料，
正是张武下的命令。”
苏宪点了点头：“刘大人若有事，不妨去办便是。我在这里看看，或能有什么发现。刘大人放心，若我真有发现，定会通知刘大人。”
周毅再三叮嘱刘骅，一定要盯着苏宪的一举一动，自然不可能走，笑道：“这是我刑部的案件，苏大人如此尽心尽力，我怎么可能偷懒。我虽然不善办案，但陪苏大人聊聊天总是可以的。”
苏宪也不强求，便沿着码头慢慢闲逛，偶尔见到感兴趣的，便停下来多看几眼，有不懂的就找人询问。刘骅也不打扰，就在旁边看着，听着，记下来苏宪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只是苏宪的心机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虽然刘骅的问题他都一一解答，而且滴水不漏，但刘烨总感觉苏宪有事在瞒着自己，自己说的话，问的问题，仿佛都被他引导着，在他掌控之中，自己却不知道他真实的用意。
只听苏宪问一个闲着没事干的船夫：“为什么有些船卸了漕粮后装了货再离开，有些却是空着船离开？这些空的船这样返程岂不亏了？”
那船夫笑道：“这位官人有所不知，这漕运码头水深适合装运漕粮的船靠泊，故此也就非常繁忙，在这里堆存货物费用非常高，所以一般只会在这里装上吃水重的货物。而一般比较轻的货，可以在其他小码头装运。否则这么多船都挤在这里装货卸货，非堵死不可。”
苏宪点了点头：“那是否几家大的船队在京城都有自己的码头？”
船夫笑道：“那是自然。要想让自己的船队多拉一些货，码头肯定是不能少的，要不然都在这里排队，别人运两趟你只能运一趟，还怎么比得过人家？”
苏宪点了点头：“有道理。”刚要再问，就听一人高声道：“两位可是京兆府司法参军苏宪苏大人和刑部主事刘骅刘大人？”
苏宪和刘烨回头，看到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满脸市侩，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他正满脸堆笑的快步走来。
苏宪和刘烨对视一眼，拱手道：“我便是苏宪，请问老丈如何称呼？”
那男子笑道：“老夫尤宝，是张家船队的二掌柜。在这里能见到两位大人，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两位大人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刘骅觉得甚是莫名其妙，你什么毛病，第一次见面就请我们吃饭，你谁呀，认识你吗？哼了一声也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