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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撩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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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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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拎着一篮子水果,到了初颜的院子里。初颜这院子平日里没人来,护卫很清闲,也很珍惜这清闲的差事,于是很认真。

见有生人来,便问“你是何人,所来何事?”

翠儿如实说了,说是木小姐让她来送些吃的给初颜,一尽地主之谊。

说来,初颜是客人,木小沐算半个主人,说是尽地主之谊貌似没什么错。

不过初颜也来了十几天了,这地主之谊尽的未免太晚了些吧。且,爷不是吩咐了,这院子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吗?

旁的他们不知道,但是这整个冷府里好像,除了爷,就是木小姐,再就是这位初颜姑娘了。那所谓的“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岂不就差直接说,不让木小姐来吗?

护卫于是道:“木小姐一片心意,想必初颜姑娘也不忍心拒绝。这样,属下将这东西送进去好了,麻烦姑娘去告诉木小姐一声。”

就送个东西,他代劳好了,也不算违背主子不让人进入院子的吩咐。

今儿冷初辰不在,木小沐才让翠儿过来见机行事的。若是连个院子都进不去,那更别提料理初颜了。

翠儿皱着眉头:“怎么,我家小姐也算是个外人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家小姐即将嫁给冷公子,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护卫心道你家小姐是明白了说不准进的啊,就是真嫁了,也还是不许进啊,你为难我做什么?

护卫苦着脸:“属下不是这意思,实在是听吩咐办事。不如,姑娘去请一道爷的指令?”

“放肆!我听了小姐的令,难道不是与听了冷公子的令一样吗?还是说,这府里面我家小姐做不得主?”

你家小姐要是能做主,我也不会为难了啊。护卫心道。

但,这丫鬟不走,且她是木小沐的贴身丫鬟,身份都不同一些。护卫能轰人?

局面僵持不下。

施蒙出门来,转去厨房端药,便见着了这一幕。

问清缘由,施蒙道:“我正好要去厨房,姑娘如不嫌弃,一起来吧。”

施蒙可是初颜身边的红人,护卫们有目共睹,所说的话,比自家爷在初颜跟前还要有用。

施蒙发话了,护卫还拦着吗?不拦着了。回头爷问起来,就说施蒙同意的。施蒙呢,有初颜罩着能有什么事儿?

隐隐的,护卫觉得初颜才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人。

翠儿本想先去见初颜的,但想着好不容易才能进了院子,只要她不出去,还愁见不到初颜?因此,也就不急在一时了。

“这些水果看起来还很新鲜,木小姐有心了。”施蒙挑挑拣拣选了几样,“麻烦姑娘了,不过初颜的房间旁人轻易进不得,只因初颜身体脆弱,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或,哪怕是一阵风,都可能引起她不适。为避嫌,我将这水果带去给初颜可好?”

翠儿听施蒙这么说,下意识就是想到,若她进去了,初颜有个什么,岂不是就怪到了她头上?

而这水果,既然施蒙帮着挑选了,也就没翠儿什么事儿了。

翠儿点头:“那就多谢公子了。”

“不谢。”施蒙说着,唇角微勾。

目送翠儿走远了些,施蒙看着摆在盘子里的水果,心道:这丫鬟莫不是个傻的?

这水果初颜若是吃了,有任何不适,都是那丫鬟的错处啊,她还明目张胆来送?

想不通,施蒙就不想了,反正,初颜也未必会吃那些东西。

除了那粥,初颜什么都不能吃啊。

施蒙将水果和粥一起端来。

初颜的眼睛在水果上挪不开了:“施蒙,你对我真好!”

施蒙的心一跳。

“你想吃?可是这些你不能吃啊。”

“好施蒙,我就尝一口,你不说,我也不说,没人知道的!”

“吃一口不会难受吗?”施蒙问。

“不会不会!反正吃不吃都免不了经常难受。”初颜道,她这身体,不难受都不正常了。

施蒙紧张地问:“你又不舒服吗?”

“没,没!”尚可忍受的,初颜都不说了,平白麻烦人,她也不愿意啊。

施蒙略放松,于是递上去一个梨子:“只吃一口。”

“嗯嗯,剩下的我给你吃,你不嫌弃我吧?”初颜说着,眸子都亮晶晶的。

天知道,她这么多天几乎是天天吃草——那粥也都是特定的东西做的,没个味道,加上每天的草药,差不多可以称为每天吃草了吧。每天吃草,可真的是超级想吃点儿别的东西。

上次,粥里加了糖,虽然吃的肚子痛,但是初颜觉得不冤。毕竟,就是不吃,她这身体也不会更好。今日,这么多水果,定是施蒙知道自己宁肯肚子痛,也要尝鲜的心思,特意为自己找来的。

施蒙真好。

初颜啃着梨子,啃了一口就张大眼睛:“施蒙,施蒙,这一个,这一个我不给你了,你吃个新的吧!”

说着,初颜笑嘻嘻的继续啃。

原谅她,自从见了冷初辰,会自己感觉饿了以后,真的很想吃东西。不是想吃那种没味道的粥,而是她想吃很多东西。但考虑到身体状况,不能吃的时候,她大多数是忍着了。可是既然好吃的都送到了跟前,不吃就实在是忍不住了。

施蒙见初颜吃得急,劝道:“慢点儿吃。刚才不是说只吃一口吗?”

说着,施蒙要去夺初颜手里的梨子。

初颜不给,吃得更快了。

“梨子很凉的,不能多吃!”施蒙劝着,仍要去抢。

“我只吃一个,就吃一个,好施蒙!”

施蒙被初颜逗笑了:“我要是让你再吃,就不好了。”

“不,施蒙怎么都好!让我吃,就更好更好!”

施蒙无奈。

初颜好不容易想吃东西,该是好事吧。

并不是好事。

这一晚上,初颜痛不欲生。

诊脉的大夫是满头大汗,被累的。

初颜的情况很不好,比上一次腹痛还多了发烧。

“这又是吃了什么造成的?”上一次肯定是吃的不对,不过人家不愿意说他也就不问了啊,当是不小心罢了。

可这一次,着实严重。大夫被护卫火急火燎地拽过来,差点儿没吐了。

初颜趴在床边,底下放着个盆,她吐着,肚子又痛,脸色又不正常的红着。

施蒙攥着手,紧张地在一旁站着,看床边大夫和丫鬟帮初颜退烧。

他的心很紧张。

初颜不经意扫过施蒙的眼睛,似是带了些迷蒙。

彼时,冷初辰在慕仙楼吃晚饭,因今日有故人来访。

所为的是冷初辰被贬一事。

来人是初辰之前寻人认识的。初辰在外行走多年,一开始是什么都不懂,勉强带一些吃的,带一些银子就出发。但总会遇见准备不全的事儿,比如生病。

淋了场雨就生病了,带的银子不够买药的,他又是咳嗽不止,完全没法吃饭喝水。

这时候一街边卖艺的小伙子出于善心,就借了他一些银子去买药。

因为借给初辰银子,小伙子没按时上缴工钱,被东家好一通为难。为报答小伙子,初辰与小伙子一起打工赚钱——冷初辰也去街头卖艺了。

技术自是不必说的,小伙子长年以此为生都觉得甘拜下风。

那时候初辰与小伙子相处了七八天。一开始初辰沉默寡言,毕竟他一心寻人,不愿意耽搁,再是性子使然,不多说话。后来毕竟熟悉了,二人就开始有意没意地聊天了。

熟悉了才知道,小伙子是被拐卖至此,被东家逼着卖艺的。现在好多了,以前几乎是每天一顿鞭子,不然谁会天生耍杂技啊?

初辰动了恻隐之心,将自己一块玉佩拽给小伙子:“如有需要,到京都寻我。”

小伙子没当回事,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混过来了,比起来生个病都没银子治病的冷初辰,他觉得自己不会有多惨,到需要背井离乡去京都寻人的。

再说了,他觉得就凭一枚玉佩,寻什么人啊?拿着玉佩大街上问,岂不是可笑?

所以小伙子没当回事。

但后来小伙子走投无路了,就这么一个办法可想了,就来京都了。

小伙子身上的胎记,因为耍杂技衣衫破了被人看见,那对夫妇凭此认定他就是自家儿子。说来也是凄惨,将儿子赎回去以后,家里遭了劫匪血洗。小伙子被族里人认定是灾星,赶出家族了,他父母奄奄一息,却没人救治,被谴责不该将他赎回来。

小伙子求助无门,不能眼见着父母被关押,重病而死啊。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让自家族长改变心意了。那会儿他去击鼓鸣冤,可是没钱谁会帮他?

小伙子瞥到这玉佩,决定冒险一试。

到了京城,拿着玉佩逢人便问,甚至还惹得一些小贼觊觎,亏得小伙子机灵躲开了。但没人认识那玉佩啊。

小伙子心灰意冷,心道莫不是非得要将玉佩当了,筹些银子回去,再试试走后门?

进了当铺,这玉佩被认出来了。小伙子说这玉佩是故人相赠。掌柜的将信将疑,将这消息传了回去。

恰逢冷初辰在京城,二人便见面了。

小伙子将这事儿一说,也指望冷初辰帮什么大忙,就说:“我知道你当时是外出,其实家境挺好的吧。你这玉佩就价值不俗,我,我本没想当掉,着实是求助无路,才想来试一试。你可认识什么人,能在明州城里说上话的?”

最后一句是重点,一向不喜欢求人的小伙子,说出来就觉得心虚。他这是自己没门路,托别人走后门啊,也不知道这欠人情的事儿,人家愿不愿意帮忙。

初辰便问他发生了何事。

他都求到了人跟前,自然实话实说。

初辰对这所谓的“灾星”论断,向来是不喜欢的。没人愿意背负上这名号,他自己就是为此所累,终日奔波,不得自在。他这牵累的,还只是母妃一人,他也正试图改变命运,到处寻人。

而听那家族对小伙子的评判,是他的回归牵连了整个家族。这无疑是对小伙子莫大的刺激,若非他坚强,怕是要自惭形秽、惶惶终日最后郁郁而终吧。

“可知自己名字?”初辰问他。

小伙子愣了,他……来找人帮忙,是该自报姓名。

小伙子名唤白强,是回了家以后才知道的。

“明州白家,”初辰喃喃道,“明日我给你答复。”

“真能帮忙!”白强喜极而泣,红了眸子。

初辰点头,不多说什么。

白强在客栈里,是吃不安睡不好,终于熬到第二日。

一浑身凛然正气的大人到了客栈,寻到白强,与他一起驾马回明州。

白强有些懵。

只见那大人拿了圣旨出来,责令明州知府降至师爷,并指派了新人来任知府,还特意指出白家风气必须调整,由白强暂理副族长之职。

白强所谓的灾星名号不攻自破,白家的族长对他恭敬有加。

等钦差大人走了,族长便问他,是认得京城里的什么大官啊,竟能换明州的知府?

白强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可以在白家抬起头,可以救出父母了。

新到的知府对白强也很是欣赏,至此,白强在明州城内声名大振。

后来,白强有回到京城寻冷初辰,是为道谢,但冷初辰又外出,并没见到。

白强留书一封,道日后要为冷初辰两肋插刀。

初辰也没矫情,此后一直与白强书信往来。

是以明州城内,也有初辰的势力。

其实当时帮白强,初辰只是对皇上说了几句话。

“看来这克父克母还真是来由已久,儿臣听说明州此风盛行,逼得一少年走投无路。儿臣不知,是否只有以死谢罪,方能解除此灾厄。”

皇上对初辰深信道士所言,本就极为不满,并一力反对。就是为的初辰能有点儿人气,不要一心钻到克母的胡同里去,为难自己。

而今,说整一个明州都有着这样的风气,那岂不是说,真的会有这样的事?不然,能有一个州的人都信?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此事不能不管。

而且初辰能对他这个父皇提此事,是不是表明初辰已经看出了这其实是人的阴谋,而非所谓的命运?

皇上高兴啊,愿意管这事儿。

皇上愿意管的事儿,一吩咐下去,自然是有人调查了前因后果。然后,那收人钱财才肯帮人伸冤的知府,撤了!那不畏强权,敢与恶俗风气作斗争的少年,重用!

是以,有了钦差大人宣布的那一道圣旨。

至于初辰,他纯粹是看出了白强为人陷害,所以才帮。而他自己,初辰不认为高僧所言为虚,他于是继续寻人。哪怕,只是作为一份寄托。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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