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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栖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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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落梅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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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活泼开朗,一年四季都唱着那和谐悦耳的歌声,轻柔而欢快的在山间流淌。与周边的景物相映成一幅流动的画。

“咋个啦?你在发什么呆?”

童谣从林子里窜出来,在南乔木眼前摆摆手,一脸疑惑的看着在发呆的南乔木。

南乔木有些茫然的抬头,对上童谣的目光。“我刚碰到了一个人,她的遭遇让我很同情,我不得不去思考一些事。一个女人究竟要活成什么样子,究竟能活成什么样子。”

童谣眼神一下充满了八卦和兴奋,“是什么人能把你的魂勾走?肯定了不起!”

南乔木看了眼童谣,真想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整天都在想什么。“是个女人,又聋又哑的。还想听吗?”

童谣一听瞬间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道,“啊……是个女人呀!我找了你一下午,你就跟一个女人待在一起?你们是咋交谈的?”

“我会些手语,小时候服侍我母亲的是个聋哑人,跟她学的。”

童谣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手中拿着一个不知何时拾起的小棍,挥舞着问道:“你们都说了些啥了不得的东西?”

南乔木低头专注的走着仿佛地上有黄金百两,“她长的很漂亮,字也很好看,看她的举止不像是普通出身。她很厉害会读唇语,很温柔是知书达理的那种。可是她的耳朵是被人给弄聋的,舌头也被人割掉了一半。”

童谣猛地回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南乔木。“天呐!那待多疼啊!我们苗疆也有这样的蛊术,可是是用来惩罚犯人的,太恐怖了。你都问清楚了,说不定她是一个犯了大罪的人。”

南乔木摇摇头说道:“如果真的是犯了大罪的人是不可能出现在秦国的神庙里。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在秦国凡是能出入宗庙,佛寺的至少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童谣听了更想不明白,不耐烦地摇摇头道:“哎呀!先不管那么多,你先带我去看看她,说不定能用我们那边的方法治好。到时候一问就都知道了。”

南乔木赶紧拦住童谣说道。

“那不是蛊术或者仙法弄的,就是被人给……”说到这里,南乔木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童谣,眼泛泪花。“我看过了,她是一个不会武功,不懂修行的普通人。修行者的方法很难在她身上起到效果,甚至会事得其反。更不用说本就会伤人身体的医蛊之术,你的想法恐怕很难行得通。”

“啊呀!是哪个人那么可恶,要我抓到一定不饶。”童谣一脸愤恨的打着眼前的那棵树,仿佛要把它打出个窟窿。

“我问她,她不肯说。她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夜深了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南乔木坐在溪边的一个大石头上,看着静静流淌的溪水。

“童谣,你说我们是为了什么习武?或者说为什么要去修行?护人还是护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保护自己,保护更多人?”

童谣看了眼南乔木,也坐下来手肘着头,说道:“我们那的人几乎都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学这些,反正大家都学了,我也要学。我没想过要跟谁比,只是不想输。”

南乔木斜倚在童谣的身上,抬头望着无尽的天色说道:“在我心中一直有一句话,就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做事也好,习武也罢,我都是这样想的。如果我功夫练的不好,至少可以自己保命,如果我功夫练的好,希望可以保护能保护的人。”

“可是童谣,你说人生而不同就应该不同吗?在命运面前女人就应该低头吗?”

童谣跳起来说道:“不可能,你们中原女人才会这么弱小,在我们那才不会。至少有时候大祭司说话连我父亲都要听。”

南乔木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地位,是命运。”

童谣笑道:“管它什么,命运来了我不认就是了。”

是啊!在命运面前一定要低头吗?不认就是了。

……

……

夜幕弥漫天际,几缕清辉洒落,照射在崖边孤寂挺立的身影上。片刻之后,夜幕如同被水洗过的纸,一层层的变淡。直到刺眼的阳光傾洒而进,将天际的黑暗尽数驱赶。

鸟儿开始在林边嬉闹舞蹈,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热闹起来。不似闹市中的喧嚣,是宁静中的热闹。有人起床习武的声音、有清扫落叶灰尘的声音、有鸟雀欢快鸣唱的声音、有泉水叮咚、还有树叶的沙沙声。使人心神宁静。

南乔木做完早课伸了个懒腰,转身准备走回房间,忽而看到竹林旁边有几颗梅树散落着,有红梅、腊梅、白梅,星星点点很是好看。走近梅树边轻嗅着淡淡梅香,心情清爽愉悦。

盛开的红梅飘落片片花瓣,繁华过尽只剩淡黄色的花蕊,可还有还含苞未放的新蕊。梅树的枝杈间还有成片的白雪将消未消。

仔细看发现,不止枝杈间,连花蕊旁、飘落着的花瓣上,都泛着点点白光。

站在其间感受着淡淡的梅香和白雪的冰凉,那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和放松。

低头看去,连脚下的泥土都和着花瓣和融化的雪。

世间只有一种花能和白雪如此相配,就是梅花。因为梅花装点了整个冬天。连最终融进泥土都带着雪的清凉。

梅花落了,预示着凛冬已逝,暖春将临。

落梅藏雪便是冬最后的赞歌,是春归来的赞歌。

……

……

“起的好早啊。”童谣带着哈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大家都在练功。”南乔木转身看向她,一脸无奈道:“收拾一下要开始复试喽!”

忽听远处传来吆喝声:“大家准备一下,半个时辰以后开始复试。”

南乔木朝声音响起处看去,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一个穿深青色道服的男人正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有些戏谑,脸上却不起一丝波澜。

正是昨晚在青龙院里遇到的那个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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