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城地处西北,带着浓厚的乡土气息,眼下是算是太平时节,虽不比京城壮阔,倒还算繁华。
刚走出没多远,李九州还没来得及欣赏灵州城风景,就被一户户人家吸引了目光。
副官带了几个人跟上了他,保护这位新来的节度使。
“你叫什么名字?”李九州转头问他。
副官恭敬回答道:“卑职姓孙名守义。”
“孙副官,这些人在做什么?”李九州指着一户大门敞开的人家,问到。
“他们在忏悔。”孙守义顿了一下,补充道,“这是摩尼教徒的仪式,每逢周日斋戒、忏悔、洗礼。”
摩尼教要求一般信徒每天祈祷四次,僧侣每天祈祷七次,一般信徒在星期天斋戒,僧侣在星期天和星期一斋戒两天。
李九州点了点头,又问道:“城中信奉摩尼教的人多吗?”
“也不算多。”孙守义说道,“信奉摩尼教的大多是回鹘人,朝廷严禁此教,但因为灵州边远,倒也没人来管。”
他不知道李九州对摩尼教是什么态度,朝廷将摩尼教视为邪教,他话说得留有一分余地,李九州若是想整治灵州城内的摩尼教,自己也好改口配合他。
李九州却先问道:“你觉得摩尼教是不是邪教?”
孙守义犹豫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眼下还未猜透节度使的心思,自己这一答,可能会影响到未来的仕途。
要说摩尼教是邪教吧,军中有不少回鹘士兵,都是信奉摩尼教,若是严加禁止,只怕会引起内乱。
要说摩尼教不是邪教吧,朝廷都明文禁止了。
孙守义左右不是,想了想说道:“卑职并不信奉摩尼教。”
李九州却不打算放过他,追问道:“你觉得该不该禁止摩尼教?”
孙守义本也是个耿直之人,这下不再隐瞒,直接说道:“信奉什么教,是每个人的自由,这种事不太好干预。”
李九州笑了起来,说道:“你倒是直爽,我也是你这般想法。”
听了他这话,孙守义稍稍放宽了心,说道:“节度使真是开明,想来军中信奉摩尼教的将士应会感激你,军心这便可稳。”
李九州仔细打量了他一遍,边走边问:“你现在在军中主要负责的是什么?”
孙守义答道:“负责节度使的安全,像节度使这般年轻便大有作为之人,实乃我辈楷模,我定会尽心护节度使周全。”
李九州不理他的奉承,将话锋一转,“你觉得打仗,什么最重要
?”
孙守义上过前线,脱口便答:“自然是将勇兵猛。”
“这只是其一。”李九州摇了摇头,“不但要将士勇猛,还需要钱粮充足。”
后勤是打仗极重要的一环,孙守义同意他的说法,却不解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便问道:“眼下并无战事,节度使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要随时做好打仗的准备。”李九州停下脚步,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柔声说道:“你体格不错,我有件差事交给你去做。”
“我的职务是保护节度使安危。”孙守义解释到。
“我不需要人保护。”李九州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缓缓说道,“朔方军虽是骁勇,却还离我心中的目标差了一些,放眼天下,比朔方军勇猛的部队不少,你帮我训练士兵,我需要一支体格都如你一般的军队。”
孙守义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身板,他这体格在朔方军中算得上出类拔萃,才会被提拔到节度使亲兵副官这样的职务。
而李九州所说的体格好,更多的是指战场上能以一敌十的那种样子。
孙守义虽然并未显露什么伸手,但李九州已从其气息、微小的动作间看出其武功不弱。
最主要的,是自己这个信任的节度使一来便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他去做,他必然会尽心做好。
果然,孙守义听了他夸自己,凛然道:“卑职定会竭尽所能。”
“回去你替我传令,军中信教自由,任何人不得歧视摩尼教或者其他教。”李九州说完,转头朝军营走去。
孙守义忙跟上。
军令一下,军心稳定了许多,李九州亲自制定了训练计划,让孙守义去监督执行。
李九州按照现代社会部队训练体能的方法,将灵州城中两万多朔方军分为每百人一队,由百夫长监督,早中晚进行俯卧撑、单双杠、四百米障碍跑、负重跑五公里,每队中排名靠前之前,以钱银和军功赏赐。
古人的体能跟现代人差了一些,刚开始的时候,这些项目实行下来还是有些吃力,合格的人数并不多。
李九州就是要打造一支大唐史上最强军队,若是最基本的体能都过不了关,如何能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勇猛冲锋,一些老弱的士兵逐渐淘汰了下来,被安排到后勤或者其他地方。
至于兵源问题,从军库中调出钱银募兵,西北民风彪悍,乡间农作本收成不算太好,加之李九州又提高了军士饷银,不少年轻力壮之人纷纷应征。
李九州要让灵州城内士
兵数量保持在三万左右,加之朔方辖境内其他士兵,朔方军七万余人,李九州的计划是逐步扩张到十万人。
三个月的体能训练后,便是弓箭刀枪、徒手搏斗、马术这些训练,李九州心想,朔方军本就强悍,再加以增强,作战力应该会上一个档次。
人最怕的便是闲下来,特别是军队,每天保持高强度的训练,形成常态,上了战场即便靠着本能反应也能对付得过来。
体能训练,只是李九州计划中的一部分,接下来的大问题是,战术、钱粮、马匹,这些可不是短短时日便能解决的。
战术上,李九州打算开设军事学堂培养将领,反正孙子兵法什么的有的是现成的,到时候自己再亲自讲授,将从古至今的各种战例普及一遍,将领们的作战思路应该也能得到提升。
钱粮和马匹问题,却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