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禽流感严重,即使普通的小感冒,也必须备受重视。
上前,一手自然地抚摸上她的额头,温度不高,她没躲开,也没说话。
“去医院吧。”他轻声问。
顾凉辰抬首,双眸幽怨地瞪着他。
“不需要!你不是忙吗?继续出差去啊,来家干什么?!”声音嘶哑,每吼一句,喉咙像在出血,干疼地厉害。
他蹲下身,定定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他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有些苍白,脸颊瘦削,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生病的时候,想要人陪在身边,这种感受,他深有体会。
纪景年看着发火的她,并不生气,反而更心疼,“跟我去医院看看,听话。”柔声说道,只见她的眼泪扑簌地落下。
泪眸控诉地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滚落,“纪景年,你这个混蛋……!又玩腻我了,是不是?!”双手揪住他的衬衫已领,看着他,控诉地质问。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爱她还来不及,怎会腻了?!
“顾凉辰,你怎么跟个怨妇似的?!这不像你!我眼中的顾凉辰,可以独立,不依赖任何人!”他严肃道。
她嘲讽地笑:“你还真是混蛋!”说罢,松开他,下了沙发,朝卧室奔去,他立即追了进去。
还是忍不住地将她抱进了怀里,很用力,“要求我跟你好好过,却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在我对你有信心后,又让我失望!我是个多缺爱的人,你也许不了解,我只知道,我是一个怕被欺骗、被抛弃的人!把我宠上天,又忽然冷落,会让我想起你当年凶神恶煞地让我滚的样子!你让我,怎么跟你过下去?”
早就劝自己,不要轻易沉沦,却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再次为他敞开心扉。
然而,他总在她心动的时候,浇她一瓢冷水!
纪景年也心如刀割,呼吸困难,心口钝痛。
内心在做剧烈的撕扯和挣扎。
“过不下去,就离婚吧。”松开她,他表情很平静地说,双眸看着一脸泪水的她。
顾凉辰愣住了,错愕地看着他,以为出现了幻听,“你刚刚说什么?”她喃喃地问。
“离婚。我答应离婚。”他平静地说,目光淡然,那样子,在她看来,是冷漠与无情。
“为什么突然这样?我哪做错了?”她哑声地问,那个一向霸道、强势,死也不放手的纪景年,居然说要离婚。
她懵了。
“你没做错,是我的问题。这婚姻太难维持了,女人也很烦,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我工作忙,照顾不过来。”纪景年沉声道。
她像是在听笑话,“你是故意的吗?故意刺激我的是不是?”她仰着头,看着他的脸,问。
“没有。我觉得,还是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自由、舒服。你,都快成我的负担、累赘了!一会痛经、一会感冒的,我没精力顾及。”
“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要你照顾了?我不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扛着?你一个月在家能有几天?所以,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为什么要离婚?!你给我说清楚!”她气愤地吼,当他主动要求离婚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
“不是你一直想离婚的吗?我这是在成全你!离了吧,各自过得轻松点。”纪景年说罢,掏出烟,走去窗口,抽。
本就咳嗽的她,被烟味呛地不停咳嗽,他却无动于衷似地,继续抽,一点不体贴她的呼吸道。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答应离婚?!为什么是现在?!在我对这段婚姻开始努力的时候!纪景年,你这个王八蛋!我不离婚!我不同意离婚!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折磨你!我就是要让你不好过!”她气愤地吼,眼泪却汹涌而出,心口绞痛。
没想到,也有她不肯放手,如此霸道的一天!
纪景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潮澎湃,转过身,看着一脸激动的她,眼神黯然。
顾凉辰不相信,纪景年会这么快就厌恶自己,一星期前,两人相处地还那么要好,这短短的一星期,他对自己就腻了?不耐烦了?
眼前抽着烟的纪景年,精神看起来有些颓靡,尤其那双忧郁的眼神,不似无情。
难道,他有什么苦衷吗?
心慌慌,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近。
纪景年见她走来,抽烟的动作顿住,视线与她的相对,那双泛红的眼眶,令他心疼。
他这辈子难道,真的注定负了她了?
明明想给她最好,陪着她成长,却在她已经渐渐接受自己后,出现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结果。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她喃喃地开口,哑声问。感觉,他不是那种轻易说放弃的人,纪爷爷也说,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苦衷两个字,让他心脏抽搐,忘记了抽烟,烟头燃烧,形成一条长长的烟灰,要掉不掉地挂在烟头上。
他扬唇,流露出自然的嘲讽的笑。
“你别装,肯定有苦衷的,对不对?我认识的纪景年,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就算他不爱我,也不会抛弃我的。”她喃喃地说,眼眶涨红。
纪景年还是笑了,“小丫头,就许你不要我,不许我不要你?我纪景年不轻易做出决定,一旦做出了,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必须实现的!”一字一句,坚定地看着她,十分坚定地说道。
“我不信!你到底怎么了?!纪景年,你”她吼着,突然冲上前,抱住他,仰着脸,瞪着他,他丢掉烟头,欲将她推开,她却蓦地捧住他的脸庞,送上自己的双唇!
心脏在剧烈起伏,抽痛着,连带着那颗千疮百孔的胃都开始疼了,纪景年并未因为她的吻而失去理智,没有回应她,甚至用力地将她往外推。
“唔”
“顾凉辰!你够了!”她的力气敌不过他的,猛地将她推开,他暴吼。
她差点摔倒,身子向后踉跄好几步,受伤地看着他。
“纪景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苦衷?!”
“没有!我就是不耐烦你了!在我眼里,事业是第一位的,你,就是我的累赘!”纪景年立即反驳,白眼球充血,布满血丝。
“以前,你对我若即若离,是因为董雪瑶,后来,你说,已经把她渐渐放下了……开始真心真意地跟我好,让我渐渐地恢复了信心,现在,你又来了这么一出……我不想恨你、怨你,只觉得你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看着他,怔怔地说,“如果,在以前,你对我这样,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离婚。但是,现在我又陷进去了,此刻,我放下了骄傲和自尊,这样低三下四地对你说这些,你竟然还……”
鼻音很重,喉咙干疼,一颗心,冰冷。
“也是,如果你真有什么苦衷,用这样的方式把我推开的话,也代表,你心里其实并没把我当自己人吧……我觉得,如果真把我当回事的话,你永远也不会不要我……”她的心在滴血,感觉,无论他有什么原因,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不爱她。
就连顾泓兴和妈妈都曾患难与共,不弃不离过,然
“再说一次,我没什么苦衷。也许是你说的那样,根本原因还是,我不爱你。我也跟你说过,这辈子,给不了你爱情。”纪景年忍着如刀割般的痛,硬着一颗心,冷硬道。
只见她的眼泪,哗哗地落下,捂着嘴,哭出了声音,这无疑是令她最痛苦的事。
泪眼控诉地看着他,痛得难以呼吸,双腿发软,身子不稳,竟然要摔倒,他猛地上前,将她稳住,“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不爱我,为什么那么宠我?纪景年,你为什么招惹我?我恨你,我真恨你!”身子被他扶住,她揪着他衬衫的衣襟,声嘶力竭地低吼。
他在心里不停地说,对不起。
可惜,她听不见,即使听见了也无效。
因为“对不起”这个三个字,之于她来说,最廉价。
“不得不说,我确实被你吸引过也只是吸引,别说这些了,这不像你。”他轻声说,将她抱起,去了卧室。
“是啊,这不像我,刺猬被伤害了,应该还回去的,也不该低三下四求你。”停止哭泣,擦掉眼泪,话音落下时,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
为什么变得不像自己了?
原因,是,她在乎他吧,或者是,爱上了他。
有人说,人总有一次因为爱一个人而失去自己。
为什么总逃不了他的魔掌。
无论是六岁的自己,还是二十一岁的自己。
她是真的在乎他,在乎这一段婚姻了,不然不会这样放下骄傲和自尊来挽回,纪景年真不知该欣喜,还是悲哀!
“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并不合适。”他看着她,低声道。
她无言。
“吃饭了吗?我去煮点粥给你。”轻声地问,看她生病,又被自己弄伤心,实在心疼,也无比痛恨自己!
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过了,既然已经要离婚,这样关心她,她是不是又……
“没有吃,这几天几乎没吃……忽然间又从天堂被抛在地上……以后,还是永远在地上的好,过山车一般的幸福,要不起,也要不得。你要煮粥给我吗?那好啊……”她喃喃地说道。
纪景年没想到她会答应。
欣喜,更心疼。
“不是很爱惜自己身子的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别这样。”他略带教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