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行闭了闭眼,实在聒噪的紧,“出去!”
“啊?哦!”
顾若虚木瞪瞪地走出了房间,出门后却又诡异地朝后看了一眼。
“奇了?奇了!真奇了!”连呼几声,他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阿谨居然没骂他!
他故意将颜姑娘放到阿谨的床上,阿谨他居然没将她仍出来!
还孤男寡女的呆在一个房间!
虽说此处他们来住的机会并不多,但那好歹也是阿谨的房间。
要知道,阿谨一向对女子避而远之!
莫非他转性了?
顾若虚湖七八海的乱想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他只觉只咪了一小会,又被谢谨行踢醒,催着折往京都而去,期间的吵杂埋怨自是不提。
待到第二日中午,颜暖苏醒了。
她是被饿醒的!
自在张家医庐囫囵吃了个午饭后,便一直不曾进食。
就连胸口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
她舔舔干燥的唇瓣,摸摸唱空城计的肚子。眼皮扑腾了几下,睁开了,一双赤瞳上下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
雕刻简单的红木床,青色帷幔,烟青色被褥,一个橱柜,一张圆形红木桌,四张圆凳。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家具。
这是哪儿?
她微微动身,额际便出了一头冷汗。
咬牙坐起身,她探了下脉,发现身体情况比昨日探脉之时好多了。
再是一摸胸口,已用薄木片与绷带固定绑缚住。
慢半拍地才想起,难怪方才觉着腹部搁得有点疼,呼吸却是比昨日顺畅些。
看来应是被人救了。
“有人吗?”颜暖稍放出声,“请问有人在吗?”
等了半晌,见无人应答,她又缓慢起身,走到桌边时停了下来。
桌上放了一碗药以及一张药方。
她拿起药方,不自觉地先对着那字迹评判了一番,笔锋温雅,张弛有度,粗看是个严以律己,宽以带人之辈,细品却颇有点外韧内柔的性子。
再看药方所载,前头倒是调养身体的方子,只后头的无根水、昙花根、岩上苔、昙花香,这又是什么鬼?
左右翻看了下,并无他话,颜暖随手将之放入衣袖,拿起桌上的药碗。
药早已冰凉,颜暖先是嗅了嗅,再是砸吧着嘴轻抿几下,倒是品出了些成分。
与药方上的所列几乎一致,品不出的那几味应就是无根水、昙花根、岩上苔、昙花香了,毕竟以前也未碰到过。
只要她舌头接触过的东西,她都能一一分辨出来。
要说颜暖还真是在医学上颇有天赋,这一项尝味辨药不知要羡慕死多少医者。
她砸吧完嘴,也未多想,仰头便将那一碗药给吞进了肚中。冰冷的药物比之温热之时更添几分苦涩,狠狠地冲击着她敏感的味蕾。
一向无波的脸上瞬间紧皱在一起,只须臾又恢复平静。
按理说她对这捡来的命如此稀罕的紧,又怎会做出如此鲁莽的行为,毕竟那药效为何根本无从知晓。
颜暖却是想着,这么几天,这身体便弱到如斯境地,那人如若想害她,昨儿便害了,又何须救她。
再者,好歹药中也有疏通经络、调身健体的功效。就算有其他未知的危害,她也认了,左右她也没想着长命百岁。
不得不说,胆儿挺大,多少带点无所谓的赌徒心理。
之后她走出这个小院,空无一人的宅邸,平凡无奇的门面,也不知救她的人是谁。
待她走出这条巷子,不禁汗涔涔。
昨儿憋着口气往颜府赶,哪曾想现在却是在昭京西区边缘,要知道颜府位于东区中部,鲁宅位于西区偏东,现在却是离颜府越发远了。
她只得拖着个身体,寻了个小乞儿,让其帮忙叫辆驴车,顺带买几个包子回来。
不免庆幸她有随身带有银两的好习惯。
大寅朝以东为尊,西为卑。昭京城分布自是遵循了此道。
颜、盛、袁、阮、沈五大世家便是在东区,西区多是贫民或佣工所居,越靠近中部家境越好。
如鲁宅这般便算是不错的了,颜家对底下帮工的人倒不曾小气。
颜暖想着,这人看来定是个隐世高人,不欲人知,倒是难为他将她搬到这个犄角旮旯里。
丝毫没不觉得是自个晕头走错了方向,直接倒在别人家门口。
拖着病弱的身体,想法找了辆马车,终是在日近黄昏之时进了顷波院。
此时胃部都不知道打鼓使了多少回空城计了,就是没能成功的诱惑到激发味蕾的食物,哪怕是随意垫肚子的食物都没有!
也不是颜暖不想先吃点什么,着实是忘了!
没有对手的战役终究等不来它所想要的结果。
喜儿看着大小姐喝完粥,担忧道,“大小姐,可需请府医过诊?”
颜暖身上飘散不去的血腥味自是没有瞒过细心的喜儿。
“不必!”颜暖丝毫不考虑她的建议,她的身体,她自己知晓。
“昨儿老爷与夫人可有过来?”
“昨日晚间夫人差人来寻过大小姐,老爷却是没有回府。”喜儿俯首回应。
颜暖眼色一沉,父亲昨日未回府,莫不是吾栖山事件有变?
“老爷今日可回府了?”
“目前还未回府。”看着颜暖笔直地坐在圆凳上,喜儿不免又道,“大小姐要不还是请张大夫过府看看?”
颜暖与张老头的关系在四大丫鬟中自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因何结交无人知晓罢了,“我自会寻他去。母亲可已用膳?”
喜儿敛下眼,“方才听厨房厨娘说挽清院已传膳,想此时必已用好。”
小姐下的决定她可以问一次两次,再来第三次,那便是做丫鬟的逾越了。
“稍后与我一同去母亲那走一趟,”颜暖摸了摸下巴,“将豆豆与包包带过来看看。”
喜儿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两只鹦鹉便带了上来。一只浑身漆黑,如同乌鸦一般,仅尾巴处有些紫蓝色的羽毛,一只红色为主,翅膀及尾巴间杂黑色与蓝色。
两只鹦鹉体型都不大,鸟喙较一般鹦鹉更显长些。
正叽叽喳喳在各自的鸟笼中闹腾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