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师父们前去协调吗?”沈茶耸耸肩,“想过,但没有想过让二位给出个主意。”
“不懂。”金苗苗摇摇头,“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你说请师父们出山,无非是想要我们把这件事情都告诉他们,要么,让他们去跟小天哥说,要么,就是请他们出个主意,我们自已跟小天哥说。”看到金苗苗点头,沈茶一摊手,“不说他们乐不乐意掺合我们的事情里面,先,告诉他们这个事儿,其实也挺困难的。”
“嗯?”金苗苗一歪头,“这有什么可困难的?”
“两位师父跟薛家的渊源很深,他们和薛伯父的交情,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对不对?如果告诉他们,薛家掺合进了青莲教的事情里面,而且还掺合得很深,所以……”沈茶轻轻摇摇头,“很难说,他们是不是能接受这个事实。但确实是不能瞒着,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年纪大了,再吓出个好歹来,可就不好了。”
“吓出个好歹,这倒是不至于。”金苗苗一挑眉,“那两位什么没见过、没经过?大风大浪都是经过的,被亲人背叛、被朋友、兄弟背叛,恐怕充斥着他们的一生的,不至于被这点事吓着了。”
“但小茶的顾虑也是对的,毕竟两位年纪大了,承受能力已经不如前些年了。况且,之前根本没有线索指向薛家掺合进来了,大家都认为薛家是无辜的,所以,冷不丁的这么一来,确实是难以接受的。”
“一码归一码,这是两回事,薛伯父、薛伯母和京里的薛家,不可以相提并论,和两位师父有交情的是薛伯父、薛伯母,而不是京里的薛家。”
“国公爷说的没错,但……终究是一个大事,需要谨慎对待。”金菁想了想,“咱们缓缓的、一点一点的说,别一上来就给薛家定罪,多用什么怀疑啊、可能啊这样的词语,听上去或许会好一点,心里不会那么的别扭,咱们也有点回旋的余地,是不是?万一以后又有了别的证据推翻了咱们的推测,咱们还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对吧?”他看看沈昊林,“你觉得呢?”
“小菁说的没错,告诉是一定告诉的,但是话不能说死了。不过,去跟小天说,还是必须我们亲自去,这个事情,不能假手于人,哪怕是两位师父。”沈昊林看看面前的三个人,“我们能自己解决的,就我们自己解决,不要劳烦他们两位,他们两位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就不要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
“说的是。”金菁点点头,“我也是觉得,如果我们自己克服克服能做到,就别给两位老人家添麻烦了。”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这个问题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刚才说的那些都白费。”金苗苗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像是个没骨头的靠在了金菁的身上,说道,“现在还要干什么?”
“就是这条路没走通,再想想别的路能不能走。”
“小茶,你要知道,你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实现。”金苗苗撇撇嘴,“我们现在讨论出一个办法,其实是根本讨论不出来的,不知道兄长如何,但就是我自己,我的脑子都是懵的,特别的混乱,一点思绪都没有。不止没有任何的想法,还特别的焦虑。”
“你年纪不大,没什么好操心的,有什么可焦虑的?”金菁看他妹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别总是皱眉头,容易老的。”他托着腮帮子,看着金苗苗,“你到底在焦虑个什么?”
“也不能说是焦虑,反正就是心神不宁的,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金苗苗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金菁的身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许你们注意到了,但并没有在意。”
“是什么?”
“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这个问题,它的重点并不是在薛家的两位老人家是不是太皇太后或者说青莲教的帮凶,是不是上了太皇太后的当,而是,薛伯母的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都是假的,百姓们看到的,我们看到的,全部都是假的。”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铲除青莲教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因为这近百年来,他们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找点麻烦。虽然近二三十年,他们暂时偃旗息鼓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现在就是他们的试探,有可能在我们跟金国开战之时,就是他们重出江湖之时了。”
“对,是这么回事,这也是我比较顾虑的一点。”沈茶轻轻点点头,同意金苗苗的说法,“根据澹台前辈的说法青莲教已经存续了至少百年,或许以前不叫青莲教,或许已经多次换了名字,但……”
“但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人都是一代一代传下去的,所以,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不过,就像澹台前辈说的那样,他们似乎并不想要取而代之,而是享受这种搅乱一切的感觉。”金苗苗托着腮帮子,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从薛家那位娘娘开始到现在我们为了铲除他们,其实……”
“都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落入了他们的圈套。”沈昊林看了一眼金苗苗,“我和小茶跟你的想法一样,这也是我们为什么犹豫应该怎么对小天说的原因。对方是看出我们急于剿灭他们,而且他们又在金国扶持了一个貌似应该很听话的棋子,但这个旗子暂时不具备掌控金国的能力,所以,利用我们达到他们的目的,而我们自以为是设立个局,请君入瓮,却没有想到……”
“其实,我们这个法子并没有错,但继续这样下去,只有彻底将青莲教铲除,否则,薛伯母所谓的冤案根本不能真相大白,我们不能把整个案子公之于众,依然还不了武定侯府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