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婵抱着兔子,身子一扭,不可以!
一百只也不换!
萧墨寒继续谆谆善诱:“给你买一屋子?”
宋婵眉头皱得深深的,仿佛在说他幼稚!
萧墨寒抿着唇起身,再次作深呼吸。
对,他不该这么幼稚,宋婵只是不想说话而已,智商又没退化。他做什么这样把她当三岁小孩一样引诱!
罢罢罢,她喜欢就留着吧!
他还不至于心胸狭窄到,连一只兔子都容不下。
萧墨寒拿起简易桌上的茶杯,将一杯早上喝剩下的冷茶灌下去,顿时冷静多了。
……
四星街老城区房。
顾清涟果然是生病了,感冒发烧,39度半。夏天说是去买药,半天都没回来。她底子弱,寻常的小病,别人两三天就能好,她得搞一个礼拜,还是在有条件可以打针住院的情况下。
在这破旧的屋子,没有热毛巾,没有人熬粥,没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连喝口水都得自己来。
顾清涟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凄凉。
“小姐,药买来了!”夏天开门,一股冷风钻进,冷得顾清涟直往被窝里拱,“怎么去那么久?””
“不是小姐,让我出行多注意点周围看有没有跟踪么,所以为以防万一,我绕了点儿路。”夏天生来伺候人,伺候习惯了,一点也没介意顾清涟埋怨的语气。在她眼里,顾清涟还是她的小姐,她还是顾清涟的丫环。
搓着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冻僵的手指头终于“活”了过来。顾不得烤一下火,忙给顾清涟拆药倒水。
“来,小姐,把药喝了吧!”
一共三种药,退烧的,治感冒的,还有消炎的。顾清涟最讨厌吃药了,以往生病,父亲为了牵就她,都是给她打吊针,或是做物理降温。
夏天从前在她眼里,机灵能干。可如今这药一喝下去,再加上这条件有限的环境,不满就出来了。
药味在唇腔化开,淡淡苦味在舌尖蔓延,她愁着脸,训斥:“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苦。”
“药当然是苦的,良药苦口嘛!”夏天好脾气,听她说苦,忙把杯子送到她嘴边,“来,再喝口水,苦味就顺下去了。”
顾清涟听从了她的意见,喝了一大口,结果,苦味还是没下去。一把推开:“不喝不喝了,喝了还是苦的。”
杯子没立稳,倒了下去,夏天眼疾手快,抬起另一只手,却还是没有将它稳住,“咵嚓”一声,杯子掉在地上,碎了!
杯子四分五裂,水溅了一地,好一些还淌到了夏天的裤子上。
夏天愣住。
顾清涟也愣了。
看了看夏天呆滞的眼神,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现在寄人篱下:“对不起啊,小夏,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是我没拿稳。”夏天这时回过神,声音有些不对劲,“就是,家里只有这一只口杯……”
这杯子,是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是儿时一个玩得很要好的伙伴送给她的,是她灰暗的童年里唯一亮起的一道曙光。
她还打算留它一辈子,因为伙伴后来得病死了,她带着它,就好像她永远陪在她身边一样。
“没关系,等下你再去买两个杯子回来,我这里有钱。”顾清涟从枕头旁边的包包里抽出一沓百元钞。本想像以前那样阔气地全给夏天,一想到眼下的处境,觉得还是省点儿好。
从一沓钞里只抽出一张,递过去:“去买吧!”
施舍般的口吻。
不是第一次听了,但夏天拧了下眉,第一次心中划过不适。
顾清涟这一病,毫无意外地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星期,仿佛这已成了定律。不会多一天,也不会少一天,三十年来一直如此。
这一个星期,帝都城的宋家、萧家找她找得人仰马翻。宋家是卯足了劲儿在找,萧家那边萧墨寒全权交给了苏陌白。
苏陌白见底下人早出晚归,总没什么进展,又把怀疑目标定在了夏天身上。
他始终觉得那天在夏天的屋里搜人有遗漏,于是打算再去一趟。
这回不是晚上去,而是白天。
没有叫白九棠,他独自一人到了四星街。
夏天刚好要出门买菜,在楼上见到往这边的苏陌白,立马退回屋里,把门紧紧关上,并且还上了栓子。
顾清涟正抱着火炉烤火,见状,立马察出异样,警觉道:“谁来了?”
“是苏律师。”夏天过去,赶紧把被子叠整齐,把桌椅放好,她想让顾清涟再像上次一样,用绳子把自己挂阳台下,制造一个只有她一人在家的景象。但顾清涟已经不想那么做了。
因为这是白天。
她一个大活人,吊在阳台下,必定会引来一大帮人的注意。到时,消防、民敬,全都会跑来,那她岂不暴露得更彻底?
一把拉住夏天:“别忙了。”
“那怎么办?”夏天一时没了主意,她心里好慌,不知道呆会儿该怎么应对。
顾清涟镇定道:“无论他怎么敲门,你别答应就是,就当屋里没人。大白天的,他不敢擅闯民宅!”
苏陌白是律师,受过高等教育,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话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三急两缓的敲门声。每敲一段,就会停下,好似在专注听屋里有没有动静。
这屋子隔音不好,但小声说个话还是可以的。可是顾清涟心里有鬼,夏天更是怕得要死,她们两个连气都不敢大喘,把嘴巴捂得死死的。
“夏天,夏天,你在吗?”
夏天不敢答,身子哆哆嗦嗦的,牙齿都在打颤。
好在苏陌白叫了几声后,就不叫了。如顾清涟所料,在外面站了十来分钟就走了。
夏天松开手,大口大口呼吸。想到什么,她蹑手蹑脚地跑到后面的厨房阳台,矮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颅。半晌,一辆墨绿色的小车从底下驶过。
那是苏陌白的车。
厨房这边靠近新街,路面宽敞,苏陌白要来她这里,必经底下这条路。
看着他从她眼皮底下走过,夏天的心在滴血。每一次的欺骗,她都感觉自己是在受虐,因为明明想离他很近,可是却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但她知道从她帮顾清涟的那一刻时,她就没可能有机会再回头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屋里,顾清涟没注意到她失落的神色,兀自坐在床上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苏陌白,三番两次跑这儿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行,他不除,我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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