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白扑了个空,心里不甘。
车子停在路边,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强烈的第六感迫使他又把车子开回四星街。
就算夏天真的不在屋里,好,那他就等,等她从外面回来。
可是从白天等到晚上,再从晚上等到天亮,那条巷子,依然没有人出来。
他在路口蹲守,夏天寸步难行。躲在屋里,逼得她和顾清涟吃了一天的泡面。
吃得顾清涟怨气冲天,她越发确定要除掉苏陌白这个念头。趁着夏天上洗手间,偷偷打了个电话:“喂,有个人你帮我去办一下,具体信息,我呆会儿会发给你,记得查收。”
“酬劳。”
“一百万。”
“杀人是要偿命的,一百万是不是有点少?”
“那你要多少?”
“两百万吧!”
顾清涟咬了咬牙:“行,两百万就两百万。”
“成交。”
挂了电话,顾清涟气得摔手机。两百万她不放在眼里,只是要取这个钱,有些冒险。银行那边,估计宋家和萧家,包括敬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旦她有异动,那些木仓头必定将她射得千疮百孔。
顾清涟抓了抓头发,烦燥之余,突然摸到脖子上的项链。
这项链是她母亲留给她的纪念品,本来就价值不扉,再加是遗物,意义更是非凡。
可如今,她能用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
想了想,心下一横,便把它拽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了进去,仔细把封口封好。待夏天出来时,递给她道:“北邮路有个信箱,你帮我把这个寄一下。”
夏天不明就里,接过信封,放在贴身的口袋:“好,等外面没人了,我就去。”
“嗯。”
苏陌白在巷子口熬了两天,终天熬不住,开车回了医院。白九棠正好赶着去上班,门一拉开,就看到目光无神的苏陌白站在外面。
“你小子哪里去了,我还打算今天你再不回来,下班就去找……”
话还没问完,苏陌白眼睛一闭,身子一倾,向他倒来。白九棠面色一骇,连忙伸手接住他。
“怎么回事?病了还是伤了?”他声音轻轻的,很是紧张。
苏陌白靠在他肩头,闭着眼,喃喃开口:“没,就是困,没力气站了!”
白九棠垂首,这才注意到苏陌白眼下的黑眼圈有多重,脸上的倦容有多深。
白九棠小心翼翼地揽着他肩膀,将他扶到床上。替他脱去衣服鞋袜,盖好被子,拂去额头凌乱的发丝,无声地轻叹。
苏陌白这样不用问,定是又去没日没夜地找顾清涟去了。
顾清涟一天不落网,他就一天这样累着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给累死。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看了眼,便划开了接听键。
“喂,墨寒。”
“人回来了么?”
“嗯,回来了。”
“回来就好。”
萧墨寒也是昨天听白九棠说苏陌白整一天没见人了,所以便打电话过来问问,得知没出事,便准备结束通话。白九棠忽然问他:“墨寒,有什么办法可以快点找到顾清涟么,我担心再这样下去,陌白这小子会出事!”
那头默了一默:“我知道了。”
“嗯,那挂了。”
手机立刻传来嘟嘟的声音。白九棠相信,萧墨寒从此刻开始,会亲自督促寻人一事。
的确,萧墨寒挂掉电话后,立马把来送文件的秦歌叫了过来:“手头上的事先放一放,把底下的人都派出去,从今天起,只做一件事,找顾清涟。”
“顾家小姐还没消息么?”秦歌有些惊讶。
萧墨寒审阅着手中的资料,刷刷地签下大名,听到这话,顿了顿道:“……先出去找吧。”
他本意是想说,宋家的人太草包。转念又不对,出去找顾清涟的人可不止宋家的人马,他自己这边也派了人的,还有敬方。
三路人马,晾顾清涟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躲得了这么久,除非……
除非有人暗地里干扰。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证实。
秦歌找来几个前日里跟着苏陌白寻人的伙计,得知苏陌白把重点怀疑对象放在夏天那儿。选了三拨人,白天晚上轮流值班,就是上厕所打盹,也保证四星街的老城区二十四小时有人轮守。
再加上自己,人手怎么也够用了。
为了掩人耳目,没开平日上下班的小黑车,而是租了两辆三轮。刚好可以停在四星街对面花店门口,再选几盘花果往车上一放,大衣帽子一穿戴,妥妥的拉货老大爷。
苏陌白先后连续在这边蹲守了两次,都没结果,还以为这次也一样,要打长久战。秦歌在车里放了好些面包和水,准备长期潜伏。岂料,老天特别眷顾,到了晚上,对面的巷子口就看到夏天鬼鬼祟祟的出来。
秦歌把口罩往上提了提:“你,你跟上。剩下的人……”
他预兵分两路。一路劫夏天,一路直接进巷子,看顾清涟是不是真的在出租屋里。
手刚抬起来,号令还没发布完,夏天身后两米远的地方,顾清涟左顾右盼地出现了。不知哪里来的旧花袄,脖子上围了一条赤色的围巾,头上裹了条毛巾帕,双手互插袖子里,活脱脱地东北老大妈。
要不是秦歌对顾清涟太过熟悉,这身打扮,一定能成功蒙混过关。
这样也好,人主动现身了,也省得他们强闯一趟民宅。
“目标已出现,动手!”秦歌踩着三轮率先追上。两眼紧紧盯着顾清涟的方向,横穿马路时,一辆包面车仿佛凭空出现般,忽然从左侧直直撞了过来。
刺耳的摩擦声从耳畔划过之后,整个三轮倒了下去。
“哐哐,咔擦!”
放在车上的花盘全部掉到地上摔个稀碎,秦歌的身子被甩了出去,与他随行的人,无一幸免。
紧随其后的三轮见势不对,及时踩了煞板,惊魂未定下,连忙跳下去查看秦歌的情况。
“老大,没事吧?”
这帮人都是从分公司后勤挑来的精英保安,顾清涟对萧氏的员工,不说全认识,但也熟悉个七八成,这些都是生面孔,容易叫她放松警惕。
秦特助是萧墨寒贴身特助,在他们眼中是二当家,私下里都称之为老大。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秦歌眼睁睁地看着撞他的那辆面包车朝顾清涟那边驶去,气得直锤大腿:“别管我,先把人给我拦下!”
于是那些人里留下两个,剩下的又重新跳上车,直追那辆银色面包。
银色面包停在对面,欲把被眼前一幕震得傻掉的顾清涟主仆拉上车带走。保安们瞅准时机,快速过去拦截。
对方只有四个人,秦歌这边除了摔伤的,也只剩下四个,要命就要命在双方武力值悬殊太大,秦歌带来的保安维持秩序,斗个小混混小流亡民还行,跟那四个比起来,就是米虾遇大鱼,根本不够瞧。
很快就被摞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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