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殿内。
阿圆躺在榻上, 白皙如瓷的脸陷入大红色的软枕里,呈现出一种脆弱且娇艳的美感。
她黛眉微蹙,眼睫半合, 里头的眸子早已失了神志。
长长的墨发在软枕上铺陈开来,像一朵绽放的花, 妖娆、妩媚, 俏丽, 任人采撷。
萧韫撑起手臂半坐一旁欣赏, 他面庞俊雅却目光深沉。
看得阿圆浑身发软,忍不住羞臊地用手臂挡住胸口。
“别遮,”萧韫阻止道:“我喜欢看,你此时的模样很美。”
阿圆咬着唇, 竟不想萧韫成亲后会这般放纵,看来他以前很是收敛了。
“你”阿圆脸颊烫:“不许这么说。”
萧韫轻笑。
阿圆别过脸,却感受得到他灼热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巡视她的身体。可这会儿没遮掩的东西,软衾被压在身下,而衣裳早不知丢到了哪里。
她只能卷缩着身子, 羞臊地侧躺着。
朦胧的烛光从纱幔外透进来,她白皙的身体窝在大红的鸳鸯被上, 像一块上好的白玉。
而萧韫就是品玉的人。
胸口温温热热的触感传来,阿圆倏地僵直了脊背。萧韫感受到了, 手掌轻轻安抚。
他摸到她的蝴蝶骨。
小姑娘有点瘦,抱起来没多大分量。但瘦归瘦, 有些地方颇是令他满意。
浅尝了会后,他低问:“阿圆可尝过梅花豆腐?”
阿圆眼眸水润迷离,冷不防听他这么问,不明所以地睁开眼。
“梅花豆腐滑嫩可口, 还很是香软,我小时候常吃,记忆中就是这个滋味。”
“所以呢?”
萧韫面上含着笑,眸子里却深邃得如一汪潭水:“我彼时以为这世上只有梅花豆腐最是细腻滑嫩,却不想,阿圆比之更甚。”
“”
阿圆涨红着脸,忍住不啐他:“你别说了。”
堂堂大塑的太子,在床榻间竟是如此孟浪!
她玉臂横过去捶他,可这点儿力气给萧韫挠痒痒都不够,打了两下,反而被萧韫捉住禁锢。
“省点力气,”他说:“一会还有你受的。”
“”
阿圆心想,你要么就快点,她被他拨弄得不上不下的,滋味也不好受。
许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萧韫道:“不急,再等一会。”
阿圆不理解:“还等什么?”
萧韫凑过去,在她耳边道:“怕你疼,等里头再润一些。”
“”
这些话是越发没法听了,阿圆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倒是惹得萧韫低笑出声。
此时,瑾瑶殿外,灯火通明,司寝女官等在殿外一个个贴着门听里头。
没法子,按理说她们得进殿做笔录,可奈何殿下不让她们待在里头,说是怕太子妃羞。于是,她们只得在外头听动静。
也不知两人在里头发展得如何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只是听了点太子妃如泣如诉的声音,弄不清到了何地步。
一个女官低声问同伴:“殿下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那同伴向来耳力好,此时却是摇头:“我不知,只听得太子妃的声音,殿下做了什么我们也猜不着,不过若是成了定会叫水。”
那女官点点头,退回去:“那咱们再等等。”
然而,她才站稳,下一刻,殿里头就传来了声高昂且尖细的喊叫。那声音很是摄魂,像是被一根丝线吊在心间,惹得人莫名发颤。
有了这么一声开头,喊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时而婉转悠扬时而低吟轻喃。
女官们转头互望了一眼:“这是成了?”
难怪她们没经验,虽说是东宫的司寝女官,可这些年东宫没太子,好不容易萧韫住进来了,却是个清心寡欲的,连婚前侍寝的规矩都拒了,她们从未曾听过房,以至于这会儿全凭猜测,半点经验也无。
不过,接下来,几乎不用她们猜了,殿里头太子妃又喊又哭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里头哭声渐渐停了,她们才纷纷提笔记录起来。
殿里头,大红纱幔内。
阿圆一头青丝凌乱地铺在枕上,还有几缕挂在唇边。一张清丽的小脸魅惑可人,两颊有几道还未干的泪痕,模样楚楚。
她此时抱着锦衾,玲珑曼妙的身子包裹在锦衾下,死死地闭着眼睛,耳朵红得滴血。
她知道萧韫在笑她,也知道殿外的人肯定听见了她适才的喊叫。
适才的感觉太强烈,她仿佛从云端坠落,被抛入湖底,沉溺再沉溺。恐惧和巨大的愉悦像一只手紧紧揪着她的心,令她情不自禁地哭喊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丢人得很,几乎不敢看萧韫。
萧韫扯她的锦衾:“你要这么待多久?不想去洗一洗?”
阿圆利索地把锦衾扯回来:“不要你管。”
“好,我不管。”萧韫凑过去,轻吻她光洁的额头,低问:“喜欢吗?”
这人怎么还问这个?
她都不好意思回答。
“嗯?”萧韫继续边亲边问:“疼不疼?我听说女子第一次都会疼,你又这么小,恐怕难以承受我的”
“你别说了!”阿圆倏地转身捂住他的嘴,真是怕了他了。
萧韫一愣,随即低笑起来。
小女人害羞起来真是可爱。她明亮的眼里浮着一层水气,莹润撩人,香腮绯红如酒,恨不得再狠狠欺负一顿。
过了会,萧韫问:“我叫人端水进来?”
“不要!”阿圆羞。
“那你想就这么挨到明日?”
阿圆不想,她这会儿身子黏腻得很,尤其是那里,也不知他灌了多少进去,现在都还在汩汩流出。
想来这被褥也睡不成了。
挣扎了会,索性恨恨地捶他一拳,娇怨道:“一会让人备好水,我自己洗。”
等洗漱结束后,已经过了子时,床榻上的被褥全换了新的,两人重新躺回榻上。
奇怪的是,阿圆竟是睡不着了,她窝在萧韫怀中,望着大红床帐有些愣怔。
萧韫手搭在她腰肢上,阖着眼,一副餍足模样。若不是微微摩挲的动作,不然还以为他睡着了。
少顷,他出声问:“在想什么?”
“你怎知我还没睡?”阿圆斜眼瞥他。
“你呼吸未平,我听到了。”
“我在想是不是在做梦,”阿圆说:“我总觉得不真实。”
“为何?”
“我分明一直住在梨花巷,突然有一天住进东宫还成了太子妃,实在是不可思议。”
萧韫莞尔:“你哪里一直住梨花巷,以前在澜苑的日子你忘了”
“正是如此,才觉得澜苑的日子像一场梦,睁开眼,我就睡在了这张床上。”
萧韫侧头,长睫微掀,静静睇她:“那你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也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我做不好。”阿圆望着他:“你是太子,以后还会是帝王,我怕我做不好让你被大臣们骂。”
萧韫挑眉。
阿圆继续道:“你此前说只娶我一个,我听说有许多折子弹劾你,万一我以后做不好,他们又弹劾你怎么办?”
“你担心得多余。”萧韫说:“你无须如何,做你自己就行。”
阿圆听不大懂。
“东宫有女官各司其职,整个内院也就你一个女主子,众人只紧要服侍你,哪需你去做什么?至于朝堂上的也更无需你操心。”
“那我什么都不用做?”阿圆茫然。
“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做。”萧韫轻笑,慢条斯理道:“你只需给我生几个孩子便好。”
“”
“我只娶你一个,大臣们担心的无非是子嗣,若是阿圆能给我生个儿子,就立即能堵住他们的嘴。”
“可若是生女儿呢?”
“女儿更好,女儿乖巧可爱,我们生完女儿再生儿子。”
“”
阿圆脸颊烫得很,话题怎么就转到这里来了?
她咬着唇,羞的同时又觉得任重道远。萧韫说的这些是事实,他年纪已不小,只有她生了小皇孙,那些人便再没借口逼萧韫娶侧妃。
想了想,阿圆坚定地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她模样太过悲壮,像要上战场似的,惹得萧韫笑了许久。
“另外,你若是觉得无趣,可多办几次茶宴。”萧韫道。
“办茶宴做什么?”
“邀请京中贵女来吃茶,届时物色几个合适”
话没说完,阿圆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里头几丝火苗跳跃。
她气道:“物色贵女做什么,你莫不是想万一我以后生不出儿子就娶侧室?”
“”
萧韫默了默,一把拉过人狠狠揉了顿,随即恶狠狠道:“我身心都给你,竟还怀疑这个?”
“那你要我物色贵女做什么?”
萧韫道:“我听说这两年甚少婚嫁,京城许多贵女滞留,索性宗室里还有几个未婚子弟,届时孤请旨给她们赐婚。”
“哦。”阿圆惭愧,底气不足地任他揉。
“过两日我让人把宗室子弟的名册给你送来,你先看看。”
“嗯。”
阿圆继续让他揉,只不过揉着揉着,有点不对劲。萧韫的手缓缓向上,气息也渐渐急起来,等阿圆听完,才惊觉一只娇软被他捉在掌心。
“你——”阿圆叱他:“不睡觉了?”
萧韫拉过她的手往下:“你觉得我还能睡着?”
“”
外头,司寝女官们跟内侍总管交涉完后,正准备走。哪曾想才抬脚,殿里头又起了动静。
这回听着没之前那么急,可太子妃的声音却越发地也不知殿下做了什么,这声音柔媚,似喜似痛,听得人连头发丝都是酥麻的。
内侍总管面色平静道:“殿下兴致好,各位就再等等吧。”
女官们互相脸红红地对视了眼,点头。
却不想,这一等,差点就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