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凝眸望他,他亦含笑回望着沈妩,映进巷中的斑斑灯火似完全被他的凤眸拘禁,幽深夜巷唯他的眸子依旧光华璀璨。
沈妩目光平静,淡淡含笑道:“公子说笑了。”
男子嘴角上扬,笑意慵懒,慢悠悠的道:“在下可没有说笑,在下对小姐是认真的。”
沈妩眼帘微动。
她正欲说什么,倏然柳眉一蹙,惊愕的望向了男子身后。
男子下意识的转身回头,可巷子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再转过身时,沈妩早已跑远,一路朝着巷口狂奔而去。
男子无奈摇头而笑。
女人果然天生就会骗人,漂亮的女人更是!
沈妩不怕他贪财,就怕他心怀叵测。
只是没想到她竟真的遇到了无耻之徒。
沈妩提着裙摆飞快的奔向巷口,眼前的光越来越亮,可就在距离巷口只有半步之隔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握住,一阵外力将她重新拉入了幽暗的巷中。
近在眼前的光亮不再,男子修长的身子在她的脸上投下了一片暗影。
“沈小姐,说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他眨了眨眼睛,一双凤眸多情又暧昧。
沈妩冷笑望之,淡淡道:“趁人之危亦不是什么好习惯吧?”
“呵……”男子轻笑一声,愉快的挑起了唇角。
他微微俯下身子,贴近了沈妩的耳畔。
沈妩心中巨怒,她手中握着一支玉簪,是她刚才偷偷从上摘下来的。
男子若是再敢贴近半分,便不要怪她恩将仇报了。
“收起你的玉簪吧,弄坏了就不好了。”
男子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却恍若在她心头投了一颗巨石。
他怎么知道?
“你若是想要防身,以后不妨戴些金钗。
玉簪圆润,女子的力气又太小,以你的力度根本不可能重伤我,反是有可能激怒我。”
他的声音似浸了酒的罂粟,妖冶迷离,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醉在他设下的陷阱中。
沈妩握着手中的玉簪,无措的紧抿着嘴唇。
他低垂着头,附在她耳畔含着笑幽幽道:“我既是救了你,又怎么会伤你。”
“那你为何不肯放我离开?”
“唉……”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吹过她的耳垂和脖颈,引得她一阵战栗。
“我若是放你离开,岂不是白白救了你?”
沈妩皱眉望向他,“阁下所言何意?”
“啧啧啧,刚才还叫我公子,现在却又叫我阁下,这称呼怎的越生疏了?”
沈妩抿唇不言,眸中一片愠怒。
男子见此低低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刚才若是让你离开,怕是一会儿我还要再救你一次。”
沈妩瞳孔一缩,“有人想杀我?”
男子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沈小姐不妨想想自己最近可是得罪了些什么人?”
沈妩抬眸看着男子,眼睫颤了颤,同样低低开口道:“阁下说有人欲对我不利,可除了阁下我没看到任何人。
反是阁下禁锢我的自由,阁下这般如何叫我相信?”
“想要我证明吗?”
沈妩垂下眼睑,沉默未语。
男子勾唇而笑,轻叹一声道:“狡猾如狐。可惜,我最不吃的就是激将法。”
沈妩默了默,却听男子清越的笑出了声。
她抬起头,正望进他那双自带风情的凤眸中。
“我不吃激将法,但我这个人容易中美人计。”
他慵懒的声音伴着夜晚的凉风中拂过了她的耳畔,有些凉,有些痒,有些让人心惊。
“等着!”
他低低道了两个字,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巷子中。
沈妩四下望了一眼,正要迈步离开,头顶突然传来男子的啧啧声,“偷偷逃走可不乖哦,你若是再淘气,我可就真的要做承恩侯府的上门女婿了!”
沈妩仰起头,可除了暗暗天幕,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悻悻的缩回了脚,当真听话的站在了原地。
沈妩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先是灯笼无故坠落,而后又是秦记火烛铺的锦幡掉落,难道这些都是为了针对她?
她没招惹过任何人,到底是谁要对她出手?
“砰”的一声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望着跌倒在自己脚前的黑衣人,沈妩面色一变,忙缩回了脚尖,身子紧紧贴着墙壁。
“不用怕的,动不了了!”
覆着鎏金面具的男子逆着灯火而来,赤色的衣裳半明半暗,尤为神秘。
“他是谁?”
少女嗓音有些颤,眸中染上了点点惊恐,不复刚才的平静。
男子挑了一下眉。
这小妮子面对他时又狡猾又冷静,甚至还敢偷偷藏起玉簪,准备扎他。
怎么看到了一个不能动的暗卫就吓成了这样,合着她是一点都不怕他呀!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等我把他拉回去,好生询问就知道了。”男子扫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轻描淡写的道。
男子语气随意,可沈妩却觉得那“好生询问”几个字听起来便让人不寒而栗。
“你为什么要帮我?”沈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男子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也不算全然帮你……”
沈妩眸光微动,忽道:“莫非你是秦记火烛铺的人?”
男子倏然俯下了身子,鎏金面具泛着点点寒光,刺人眼目,“女孩子不要太聪明,知道的事情也不要太多,知道吗?”
男子口中的威胁不言而喻,但他的眼里也含着满满的赞赏。
还是聪明的女孩子讨人喜欢,而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就更讨人喜欢了。
他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眼神微冷。
此人是谁的人,想要做什么他都管不着,可利用他的铺子伤人,耽误了他挣钱,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沈妩垂眸不语,心中却是了然。
他气质过人,想来也许就是那秦记火烛铺的东家。
果然如她所料,能想出那种生财之道的人,心肠都是黑的。
“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在心里暗暗说我的坏话?”
她虽垂着眸,可眼珠乱动,一看就是没想什么好事。
沈妩平静而坦然的看向男子,“我只是在想阁下大恩大德,我府上该如何回报。”
“满口谎话!”男子斜睨她一眼。
“罢了,君子不与女子相争,现在没有危险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沈妩眼中含着点点惊喜,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君子,但还是福了一礼,“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沈妩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提着裙摆逃走,似生怕男子会反悔一般。
男子双手环胸无奈摇头,她说出的话是真好听,可他明明看到了她眼中的嫌弃。
女人啊,果然天生就会骗人!
沈妩提着裙摆一路跑出了巷子,迎面正撞见策马而来的温凉。
“温公子!”
在见到温凉的瞬间,沈妩才松下了那颗紧提的心。
温凉翻身下马,见沈妩气息不稳,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温公子,有人要加害我!”沈妩气喘吁吁,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又道:“不过那人已经被另一个人控制住了,他带着半张鎏金面具,好像是秦记火烛铺的人!”
沈妩将救命恩人出卖了个彻底,心里却没有一点愧疚。
温凉眸光微微晃了一下,颔道:“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查。
不过此事暂不要与人声张,免得打草惊蛇。”
沈妩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温凉抬手唤来一个兵马司的人,吩咐道:“将沈小姐送回承恩侯府。”
“多谢温公子。”沈妩福了一礼。
她悄悄看了温凉一眼,这应是她第一次与温凉说这么多话。
往日只知温凉冷漠疏离,却是不知他竟然这般可靠。
想来她是借了锦儿的光,不然哪能劳得动温凉公子。
见沈妩离开,温凉才凝眉走进沈妩所指的暗巷中。
但见那名赤衣男子正斜倚着墙壁环胸而立,见温凉走进来,男子无奈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我出卖了,明明刚才还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啊……”
温凉扫了男子一眼,望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冷冷问道:“什么人?”
男子耸耸肩,“还不知道呢,我卸了他的下巴,一会拉回去审审便知。”
他冲着温凉不怀好意的挤眉弄眼,“小凉凉,瞧你脸色铁青的模样,是不是情正浓时被人所扰,现在欲求不满,很是煎熬呢?”
温凉看他一眼,凉薄的嘴唇轻启,轻轻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来,“滚。”
“啧啧啧,骂人不是好习惯啊。
要不是我给你弄了那么多花灯和蜡烛,你能和你家那位度过如此美妙的一个夜晚吗?
翻脸无情,无外乎如此。”秦俢捂着心口,一脸的受伤模样。
温凉懒得多看他一眼,嫌弃的皱眉,“收拾干净。”
“那你把墨踪借我用用呗。我这衣服是新做的,会弄脏的!”
可他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复,只能徒劳的叹了口气。
他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苦恼的道:“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认识的都是冷酷无情,凉薄寡义的人。
温凉是,那个小妮子也是,我真是太难了。”
黑衣男子:“……”
最难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要杀要剐给句话,能不能给他这个暗卫一点点尊重!
……
朱雀街上的变故传回了顾府,将众人都吓得不轻。
所幸顾承晰一行人都有惊无险,平平安安的回了府中。
“大姐姐,我本来给你选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兔子灯,可惜被人群挤坏了。”顾婉璃想起那个小兔子灯还觉得可惜,瘪着嘴闷闷不乐。
“没关系的,你们平安无事才最重要。
等明年上元节,我们再一起去看花灯。”顾锦璃笑着揉了揉顾婉璃的头,柔声安抚。
顾承暄见了,转了转眼睛,也走上前去,抿着嘴道:“大姐姐,我也给你选了一盏花灯,是一只孔雀灯,比兔子灯还漂亮呢,可是也被挤坏了。”
顾锦璃含着笑,心中也是动容,“谢谢你,四弟弟。”
顾承暄眨巴眨巴眼睛看她。
这样就完了?
为什么揉三姐姐的头,却不揉他的头,明明他更小好不好?
这时如意领着顾承晏走了进来,顾承晏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眼眸微亮。
他献宝似的小心翼翼拿出了花灯,眼中含着期盼,“锦儿,这是给你的灯,喜欢吗?”
他把花灯护的很好,没有被人挤到。
这是一只十分特别的鲤鱼,它张着圆圆的嘴,一双大眼圆而无神,仔细端详,似乎还有些对眼。
顾锦璃嘴角抽抽,“这小别致长得挺东西啊……
啊不对,是这鲤鱼灯长得挺别致啊。”
有些东西虽然丑,但是丑萌丑萌的。
而这条鲤鱼灯……只是单纯的丑。
“锦儿,你喜欢吗?”顾承晏眼中的期待不减。
顾锦璃点点头,笑着接过,弯着嘴角道:“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若是她自己上街,一定不会买这么丑的灯。
可这灯是二哥送的,对她来说便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丑是真丑,可是她也是真喜欢。
顾承晏舒了一口气,语气中竟鲜少的带了些许得意,“有人说这灯丑,现在看来果然是她的问题。”
顾婉璃、顾承暄:“……”
二哥,你清醒点吧!
这鱼是真丑,不是人家的问题呀!
……
顾锦璃的腿伤恢复了大半,虽说她不还能像以前一样行动自如,但是正常走路已没什么问题了。
再过几日她要去承恩侯府查看沈染的伤势,若是让老太太知道她腿伤好了却不请安,估计又要作妖。
心中虽是不愿,但还是来到了松鹤堂给顾老夫人请安。
顾老夫人正在与李老夫人说话,一听顾锦璃来了,眼睛一亮,忙道:“快把县主请进来!”
李老夫人嘴角抽抽,在家里还称什么县主,不就是为了与她显摆吗?
心里虽是不快,但李老夫人还是朝着门口望去。
锦帘挑开后,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裙的少女缓缓迈进屋内。
少女肌肤赛雪,乌如墨,容貌精致,气质淡雅,是个十足的美人。
李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模样不错。
顾老夫人面露得意之色,慈爱的笑望着顾锦璃,招手让她过去。
顾锦璃被她笑得心里毛,忽觉得往日那个横竖看不上她的顾老太太更讨人喜欢些。
顾锦璃客客气气的见过了李老夫人,李老夫人见她没端县主的架子,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两分,笑眯眯的夸赞道:“这便是灵毓县主啊,真是水灵的美人儿啊。
大堂姐可真有福气,竟有这般天仙似的孙女!”
顾老夫人眉头皱了一下。
她是不是听错了,二堂妹竟是在夸锦丫头?
而更惊讶的还在后面,李老夫人竟从手上退下了一个玉镯子给顾锦璃做见面礼。
“这孩子模样真俊,让人一看就喜欢呢!”
说完,又看了眼身后的钱妈妈道:“钱妈妈,你去前院把邺儿找来,他们表兄妹应该见个面,免得日后走在府中都不认识。”
顾老夫人满眼狐疑的看着她,她这个二妹可不是个大方的。
她给婉丫头叶丫头的见面礼是精致但不贵重的珠花,今日怎么这般大方?。
没等她想明白,李邺已经挑开帘子迈了进来。
见过礼后,李老夫人忙笑着道:“邺儿,这是你锦表妹,你们两人还没见过呢!”
李邺忙拱手一礼,顾锦璃也屈膝还礼。
“瞅瞅这两孩子,怎么都这么客气。你们是表兄妹,不必这样的!”李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顾老夫人心中警铃大作,她该不会是要打锦丫头的主意吧!
李邺后退一步,才抬头看向顾锦璃,眸光顿时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来。
未曾想他这位锦表妹竟是个如此美人。
可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未有丝毫的唐突。
李老夫人瞄他一眼,笑着问向顾锦璃:“县主平日可喜欢读书啊?”
顾锦璃总觉得这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便噙着浅笑淡淡道:“只偶尔会看一些游记话本。”
李老夫人又看了一眼李邺,见他微垂着头,一副兴致寥寥的模样,便又问道:“那你平日可还喜欢吟诗作画?”
顾锦璃不喜欢她看自己的眼神,下意识的说着反话,“不甚喜欢。”
这般一来,李老夫人倒是不知该问些什么了。
顾府也是书香门第,府中的小姐怎么能不喜欢诗词歌赋呢!
“好了,邺儿还要读书,锦丫头的腿伤也刚刚恢复,让他们都回去歇着吧!”顾老夫人端起了茶盏,让顾锦璃两人退下。
两人出了松鹤堂,彼此回了一礼,便各自离去,没有交谈。
李老夫人的视线还没收回来,顾老夫人重重落下茶盏,开门见山道:“二妹,锦丫头被封县主,以后可是要嫁入勋贵之家的!”
被人看破心思,李老夫人也不觉得羞,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道:“大姐还如以前一般,心气颇高。
人有志气是好事,可也要量力而行啊!”
“你什么意思?”顾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
李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苦口婆心的叹了一声道:“我知道大姐的心意,可锦丫头虽是县主之尊,可咱们顾府一不是郡王府,二不是公主府,锦丫头这个县主又有多少含金量?
权贵之间联姻讲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说句实话,哪个府上迎娶儿媳不希望能为儿子带来助力?”
顾老夫人的脸色虽是难看,但目光微闪,显然是听了进去。
李老夫人见此,忙道:“邺儿可是平州的解元,读书那是一等一的好,会试也定会拿个好名次。
他祖父虽没有别的能耐,但好歹是平州知府,在做个两年就可回京述职,这官阶自是不可能比知府低的,如何也不算辱没了锦丫头。”
见顾老夫人心思活动,李老夫人又下了一记猛药,“我见柳氏对你不大尊敬,可如果锦丫头与邺儿真有缘,柳氏若想让锦丫头过得好,到时候不得好好哄着你吗?”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顾老夫人的心坎里。
她心里活泛了起来,却仍旧沉着脸,冷冷淡淡的道:“此事不急,还要看看锦儿的意思。”
李老夫人也不催她,只笑呵呵的点头。
就算大堂姐现在就答应,她还要再看看呢!
万一邺儿中了三甲,便足够迎娶一个货真价实的县主了。
……
临安郡主等了一夜,也没等到暗卫传回的消息,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阖眼睡着了。
次日清晨,她刚一睁开眼睛便问向玲珑,“暗卫呢?让她来见本郡主!”
不过让他收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妩,至于费这般的力气吗?
“郡主,暗卫还没回来。”
“什么?还没回来?”
临安郡主愕然,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暗卫是外祖父特意派来保护她的,没道理连一个小小的沈妩都解决不了。
她正满心犹疑,忽听门外传来了小丫鬟的叩门声。
玲珑走出去查看,回来时脸色十分难看。
临安郡主扫她一眼,冷冷问道:“怎么了?”
玲珑不敢抬头看她,咽了咽口水,垂着头回道:“郡主,英国公府的大公子遇刺了。”
“啊?”临安郡主疑惑不解的挑了一下眉,“蒋文瀚遇刺和我有什么干系?”
“可……可行刺他的人,好像就是咱们府上的暗卫。”
“你说什么!?”临安郡主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目光阴沉。
玲珑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往后退,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婢女没有叩门,而是急急禀道:“郡主,宫里来人了,说让您马上进宫一趟!”
乾坤殿中。
建明帝望着下的几个人,微微眯了眯眸子。
英国公闭眸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温阳一脸无畏的站在殿中,东张西望。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建明帝撂了一下眼皮,淡淡道:“请贵妃进来。”
蒋贵妃步履匆匆的迈了进来,急急福了一礼,她看了一眼英国公,柔声问向建明帝,“陛下,臣妾听闻文翰遇刺了,不知他伤的可重?”
“没死。”建明帝幽幽叹了一声,才又道:“所以,你不必担心了。”
蒋贵妃歪了歪头,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怎么觉得陛下似有遗憾呢?
“具体的事情你问英国公吧!”
得了建明帝的应允,蒋贵妃才忙走过去询问。
英国公没有回答,只缓缓睁开眼,眸中的凌厉和杀意让蒋贵妃微微怔愣。
“陛下,临安郡主到了!”
“传!”
蒋贵妃眉头一锁,找她来做什么?
见人到齐了,建明帝对温阳道:“温阳,你再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温阳心口一起一伏,脸上的不耐呼之欲出,“陛下,臣已经说了许多遍了。
就是臣今日出门,本想去探望宋老尚书,谁曾想撞见有人在大街上刺杀蒋文瀚。
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手救下了蒋文瀚,又击杀了刺客。
至于刺客是谁,为什么要杀蒋文瀚,就要靠英明神武的陛下您去查了,臣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遍一遍的说,这陛下也忒墨迹了,怪不得父王当初会揍他。
建明帝瞪他一眼,看向临安郡主,“临安,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温阳击杀了刺客,结果却是在刺客身上现了你郡主府的令牌,此事你如何做解?”
临安郡主拧眉不解,正要开口分辩,一直沉默的英国公却突然开口道:“陛下,老臣觉得此事还应再唤一人来此。”
“唤谁?”建明帝眯了眯眼睛,眸光莫测。
英国公迎视着建明帝的目光,眼中杀意凛冽,“自然是,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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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我就是个背黑锅的!”
温凉:“我要开始掐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