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们撤出去了,我们要追击吗?”几个部将看着西凉军撤出去,凑上来,问严颜。
“他们是夜袭,夜色之下,方向不好辩驳,穷寇莫追了,各部立刻恢复营盘,警惕他们再次袭营!”
严颜性格之中,带着一丝的稳重。
他背后是剑门关。
如果没有剑门关,他可以拼死追击,只要咬住了,他还是有机会能拖死李桓的。
但是剑门关是关乎的整个益州主力能不能顺利南下的关键,哪怕有一个甘宁镇守,还是很悬的,所以,他抱着稳一步的心态,还是放弃了追击。
………………
李桓撤出十五里之后,才回头问:“益州军没有追击上来?”
“大将军,益州军收拢的防御战线,并没有追击的意图!”斥候上来汇报说道。
“好!”
李桓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严颜一口气不顺,就追击上来了,那么他就麻烦了,哪怕追击的不是很快,前后夹击的形势一旦形成,他就危险了。
现在,他有时间突围了。
“传令,休整一刻钟,然后开始奔袭,斥候先去探路,目标,距离一百多里之外,东线,张任营盘!”李桓说道:“记住,进攻的速度必须要快,打要快,撤出来要快!”
“诺!”
一众部曲这时候倒是没有半点的恐惧。
他们浑身上下,都显得气势汹汹,有一种马革裹尸的决心在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
夜路难走,武威营虽然是精锐,但是在夜色之中行军,还是有些艰难的,速度相对而言,慢了太多太多了。
张任的营盘,建立在山水之间,一边山,一边水。
水资源充足。
防御也非常稳固,靠着一边,另外辕门建立在斜坡之上,如果想要袭营而进,就要好像慢慢的爬坡进来一样,被人居高临下的射杀。
牛辅在抵达张任营盘,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他看着张任营盘的布局,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好打了!”
牛辅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这时候,不管如何,都要敲一敲的,为了减低伤亡,他肯定不会血战。
“弓箭!”
“在!”
牛辅距离一百步,弯弓射箭,箭矢的箭头上带着火焰,火光破开了黑夜的幽暗,一箭落在了张任的营盘大刀之上。
“敌袭!”
“戒备!”
“所有人,动起来!”
张任麾下的,都是他的精兵强将,反应迅速,一下子就领悟过来了,迅速擂鼓去聚将。
“杀!”
“冲进去!”
“儿郎们,杀敌!”
牛辅不到两千兵马,在夜色之中,背后还拖着稻草人,身影灼灼,一下子显得兵力起码超过五六千以上,直接扑向了张任营盘。
“来得好!”
张任从营帐之中走出来,身上的战甲不曾卸下,一双冷眸如电,看着前方,幽暗暗的一片片的人影。
“放进来!”
“围剿!”
张任沉着冷静的指挥。
随着他的指挥,东州军将士迅速变阵,辕门顿时中空。
“玛德?”
牛辅破口大骂:“老子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今日就跳进去和尔等厮杀一场了!”
这不是什么高明的陷阱。
这就是一种博弈。
人家在挑衅,来来来,我打开门了,你敢进来吗。
这自然让牛辅怒气大躁,他什么时候能被挑衅了,但是他理智还在,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头顶上压着一座大山,那座大山叫李桓,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撤!”
到了辕门的门口,牛辅咬着牙齿下令撤。
来如风暴。
去入海潮。
“玩呢?”张任傻眼了:“李君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是某家太高看尔了吧!”
“将军,怎么办?”
众将问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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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张任冷笑:“管他玩什么花样,现在想要离开的是他李君临,不是某家,某家就在这里,岿然不动,某就看他们有什么办法能飞过我们东州军的营盘。”
…………………………
东州军的营盘又变得安静下来了。
安静了足足一个时辰。
这时候,已经快天亮了,但是天亮之前,那是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笼罩天地之间的所有的东西,包括人的眼睛。
而就在这时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马蹄声,一下子又把东州军营给敲响了。
东州将士那是休息都是甲胄不离身,武器不离手。
所以反应迅速。
“又来?”
张任觉得是不是西凉军沉不住气了,他沉声的说道:“继续放开辕门中空,让他们进来了!”
“诺!”
他们摆下了同样的阵型来应对。
但是这一次,西凉军冲进来了。
“某家乃是当朝大将军李桓,今日诛反贼,扶正道,挡吾者,杀无赦!”
为首大将。
乃是当朝大将军,能与吕布较量的天下猛将,李桓,李君临。
“杀!”
“杀!”
“杀!”
大军如同潮水一样覆盖过来,没有任何阻碍,就直接冲破辕门,杀入了他们的营盘之中。
他们要突围。
目的是米仓道。
但是从金牛道翻过去,就要走鸡冠寨,可翻过鸡冠寨,需要时间,鸡冠寨距离张任营盘,不足二十里,以张任的敏锐,会迅速的发现。
所以,牛辅先打一阵。
自己再打一阵。
只要张任多一分谨慎,都能压住他一天时间,足够让他们主力翻过鸡冠寨,突出包围圈,从米仓道北上。
“斩!”李桓向来凶狠,手中长矛能直接破开重盾,挡在最前面的,直接让他拦腰斩断了,血溅一地。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武威营的将士一瞬间就上头了,瞬间爆发出超强的士气。
“凿穿他们的营盘!”
李桓想要杀一个对穿。
“狂妄!”
张任气的差点跳起来了,他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孤军几千将士,杀入他的营盘,他的兵力最少是对方的两倍甚至三倍以上。
可他们就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一样。
“凿穿!”
“凿穿!”
武威营的将士高呼,力量顿时凝聚成为一处,横冲直撞,把一个个军阵撕开的七零八落的。
张任口袋阵还是没有做成。
但是张任不认输:“果然是悍勇无敌,可某早有准备,上床弩!”
“上床弩!”
“上床弩!”
“围剿他们!”
东州主力把压箱底的床弩大阵给摆出来,床弩的穿透力,那可是比弓箭凶猛太多了,一根利箭,能连人带马一起贯穿。
武威营顿时损伤惨重。
“撤!”
李桓斩落了一根床弩的弩箭,咬牙切齿的说道:“先撤出去!”
“是!”
众将血红的眼眸有些消退,多了几分冷静,迅速开始收拢左右部将,一步步撤出了床弩攻击范围,退出了东州主力的营盘。
………………
天亮了。
东州军营盘上,惨死断臂,还有断裂的武器,落地的大纛,硝烟味弥漫,鲜血染红了这一片土壤……
“将军,伤亡八百!”副将汇报伤亡情况。
“好一个大将军李桓,以少胜多,以弱打强,还能让我们的伤亡如此严重!”
张任深呼吸一口气:“若此次不能擒住此獠,日后必成我益州大患!”
………………
而此时此刻,距离二十里之外。
东侧大山之中。
李桓已经和牛辅会师,两军整肃一下,不足四千儿郎了,不敢休整,继续行军,他们开始翻越鸡冠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