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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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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风恢复,俞乐言内心喜忧参半。他能这么快恢复起来,她当然是高兴的。安风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恩人能康复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安风对她的疏离,以及他朋友们一致的“敌意”态度。

想到之前采访时安风说过他有在追求的对象,看来这个人不仅是他,连他的朋友都已经认可了。她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轻叹了口气,俞乐言走来的脚步逐渐放缓,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又显得格外清晰、沉重。

“俞小姐,来啦?”门口的民警吴乐看到俞乐言又提着两大包,“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啊?”

俞乐言颔首,对着他浅浅一笑,想着现在也只有眼前这个民警才能对自己笑的如此不设防了,她不觉内心又泛起了酸涩,“里面有人吗?”

民警吴乐摆摆手,“没人没人。”说着给他按下了房门把手,“风哥这会儿醒着呢,应该在听播客,你进去吧。”

俞乐言唇上浮现淡淡的齿痕,即便内心斗争着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她看到安风的病床被摇起到一个坡度,他正靠坐在病床上,左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耳朵里塞着耳机,在专心地听着什么。他的身影在病房的白色灯光下显得有些孤独,但更多的是坚定和从容。

她的脚步声很轻,但安风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他摘下耳机,目光平静得看着她。

“来了。”安风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疏离。

俞乐言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点了点头,“嗯。”她把手中的东西放到病床一旁的桌子上,“我给你带了午饭,骨头汤还有2个蔬菜,汤是我自己煲的,菜是我妈炒的,没怎么放盐,你可以放心吃。”

“谢谢。”安风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俞乐言明白,安风并不受欢迎她,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坐在了安风的床边。

“我知道我大概率会被拒绝,但我还是想试一试,不管结果如何我也算对得起自己了。”深呼吸后,俞乐言吐字的声音很轻,“安风……我很欣赏你,你很优秀,沉稳、睿智、帅气还多金,这样的你很难让人不喜欢。所以,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被你吸引了,就算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就算这几天你已经非常直白得表现出对我的不喜欢,我也想争取一下。”

即便俞乐言以被拒绝为开头,但她的眼神中仍然带着一丝期待。

安风沉默了一会儿,锁上平板电脑,然后缓缓开口,“俞小姐,我很感激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但我想我们之间只能止步于朋友。因为,我的心已经属于别人了。”说到这里安风对她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不想让你带着歉意。”

“这次事故应该不是意外,攻击的目标应该是她,你只是被连累了,要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所以我救了你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觉得亏欠了我什么,或者想要报答。不管当时是谁,我都会义无反顾得做同样的事情,因为对我来说,我要救的,自始至终都是她。”

她?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吧。

俞乐言眼中有明显的失落和受伤,虽然是不出意外的拒绝,听到后还是心中一痛,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安风的直白和坦诚比任何暧昧的态度都要来得更加尊重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轻松,“果然,我明白了。那,我们能做朋友吗?我是真心希望,即使不能成为伴侣,我们也能成为好朋友,好的合作伙伴。”

安风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俞乐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知道,这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她指指桌上的餐食,“记得吃哦,我和我妈忙了一上午呢。”

走了几步,她挺不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改天一起吃饭,作为朋友。”

安风道了声好,目送俞乐言离开。

没想到俞乐言走了几步又停下,这次她转身过来,“我能知道她是谁吗?”

“你见过的。”安风没有直接回答。

俞乐言又问,“是丁婉?”

安风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随即摇摇头,“不是她。”

聪明如她,俞乐言不过思索几秒便猜出了,“是陆小姐。”回想起之前采访时对陆子衿的印象,她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她很好,和你很般配,我输的不冤。”

安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知道,她的心中一定还有不舍和遗憾,但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直白得拒绝。对于感情,他喜欢直面,不喜欢拖泥带水。拖拉、暧昧与不拒绝只会徒增对她的伤害,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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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风心中对俞乐言的这种清醒、豁达的性格倒是很欣赏,她能够理解并接受现实,没有无理取闹,也没有过多纠缠,这种成熟和理智的处理方式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很多,他们可能在不同的领域发光发热,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但是,爱情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优秀就能定义的,它包含了太多的因素,包括时间、情感、经历和默契。

安风心里清楚,陆子衿或许不是他遇见的人中最完美的,也不是最符合世俗标准的“优秀”,但她就是他心中的唯一。她的笑容、她的眼泪、她的坚强和脆弱,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成为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爱情就是这样,它不问原因,不讲道理,一旦扎根,便是深深的执着。

安风望着窗外,思绪飘远。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也许还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但那又如何?他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愿意为了这份爱情去等待,去努力,去拼命,哪怕前路未知,哪怕困难重重。因为,真正的爱情,从来都不是一条容易的道路,但它值得每一个人去追寻,去坚守。

又是一周后,安风的身体状况已经允许他出院了。他没有多做停留,单手驱车前往千果村,他要去见陆子衿。一路上,他的心情复杂,他知道陆子衿不来见他意味着什么,但他必须去,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

他独自回到了千果村,站在望乡台的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门。

安风敲响了陆子衿的房门。

门缓缓打开,陆子衿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冷漠取代。她不着痕迹得从上到下偷偷打量着安风,在到他的右肩时目光定定看着。

“我回来了。”安风的眼神炽热、浓烈。

【是我,安风。】

回想上一次安风离开后回来,陆子衿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但是这一次确实天翻地覆的不同。

“好。”陆子衿只回了一个字,她的声音很冷,没有任何的感情与情绪。

安风的目光在听到陆子衿的话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切的关怀,但同时也难掩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他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这微笑中带着苦涩,仿佛在努力掩饰内心的痛苦和不安。

“我出院了。”

陆子衿没有说话。

“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吗?”安风问道,“你也不来看我。”

陆子衿还是没有说话,表情冷淡依旧。

安风的心沉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子衿,我,我们能谈谈吗?”

“我很累,改天吧。”陆子衿转身想要关上门。

安风急忙用手挡住,他的肩膀因为动作而疼痛,但他忍住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子衿,你不要这样,不要躲着我,不要放弃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我真的不怕!我害怕的是我们都没有开始,你就不要我了。”

陆子衿停下了动作,她转过身背对着安风,不让他看到自己伪装的破碎,“你走吧。”

安风的心如刀割,他跨步进去来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忍着肩膀的疼痛,坚定地说,“陆子衿,你喜欢我的对不对?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你怕我受伤,怕我死,”

分不清他痛楚的表情是因为肩膀的伤还是因为心痛。

陆子衿不想听到“死”这个字,她挣脱开他的手说,“别说了,你走吧。”

“你真的想让我走吗?”安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陆子衿闭上了眼睛,她的声音很冷,“是。”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安风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陆子衿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心里想过千遍拒绝他的话,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于是陆子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安风,我们不适合。你走吧。”

安风的心如刀割,他突然冲动地捧起她的脸,用力亲吻她的唇,滚烫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只是,她的唇齿冰冷,没有回应。如同炽火与冰冷的碰撞,热度瞬息而灭。他退后了几步,转身离开了。

陆子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她的心在颤抖,她快步走到窗边。窗边,她的眺望与安风的回首相碰,她迅速关上了窗帘,一同关上的也是她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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