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汊镇里某处伙房,发须半白的老汉端来不知第几碗咸菜厚粥。
“后生啊,你是多久没吃饭了?可不能再吃了,别把肚子撑破。”
“放心放心,死不了。”宋国霖含糊扒拉着。
伙夫拿走空碗离开,下一刻李雪芝和马虎走来。
“大帅,就是这个秀才,还在吃着呢。”
宋国霖听到马虎的声音,停下筷子抬起头,就见马虎身前站在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极为英武,飒爽的英姿英气逼人,且十分大胆的只着一身雪白中衣,衬托的一对丰满浑圆傲然挺拔,健壮的毫无下垂感。
宋国霖把嘴里的粥咽下肚,这种吞咽感令他感到舒适,仿佛刚才的粥全都平淡如水。
敏锐的观察到宋国霖的吞咽动作,李雪芝平静的美眸中不见分毫不喜,哪怕宋国霖此刻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很符合那种好色乞丐的形象。
“这是第几碗了?”李雪芝温和的问道。
看到李雪芝面容上挤出一丝笑,和煦的笑意在月光和火光下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甜美,让宋国霖有些痴了,也许是一波三折许久没尝肉味的缘故,不自觉的眼睛向下瞟,往那一团硕大浑圆洁白上瞟…………
“喂!你小子往哪看呢?!”马虎一声怒吼,宋国霖为之一震猛地惊醒。
“狗娘养的,你个细作是个屁的秀才,分明是个淫贼!”
说着就要上前结果了宋国霖,宋国霖赶忙伏地认错。
“是小生唐突冒犯,是小生的过错,小生行此无礼之事自当认罚,然小生大仇未报,恳请提督允小生报仇后再领罚。”
李雪芝淡淡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公子既是秀才,还请自重。”
扭头对马虎道:“我军不差一顿饭,让他吃饱,送走。”
马虎闻言点头:“是,末将明白了。”
“且慢!”
李雪芝正要离开,宋国霖出声阻拦,随即郑重其事的朝李雪芝作揖。
“谢提督一饭之恩,小生乃奉新人宋国霖,有军情要事禀告提督。”
“你有何军情禀报?”李雪芝审视着这位如同丐帮子弟的秀才。
“小生知奉新县中虚实,可助提督攻克奉新,亦报小生私家恨事。此外小生南下投奔提督途中,为官军所掳至鸡笼山,知鸡笼山四面及赣江两岸,南昌城中官军虚实,另外…………”
宋国霖话未说完,李雪芝轻声打断。
“皎皎明月,良辰佳景,岂可只有粥食而无鱼色菜香。请先生移步他处,我请先生用餐。”
言闭,转身时给马虎一个眼色,马虎会意悄然离开。
“谢提督款待,但小生有个不情之请,能否给小生一盆清水?”
一盆水而已,随便指个水缸让他自己去取,宋国霖作揖道谢。捧起水花浇在脸上,洗去脸上污浊,抹掉脸上汗渍,把垂落的发丝打湿整理好,发髻遗失就随手拿树枝替代,妆容为一种极简的复古风。
李雪芝淡淡看着,没有什么怦然心动一说,他是什么鸟玩意儿就让我怦然心动?我有这么随便?哪怕是大唐的女将女帅也没有见男人就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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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蒸鱼,一份白头,一盘青菜,一盒糕点,一壶粗茶,饭菜备齐,宋国霖看着桌上美味口水止不住,即便他曾经没少大鱼大肉。
“谢提督款待,小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即宋国霖边吃边说,首先说起他吃过不少苦头的鸡笼山,明军在鸡笼山立有三座大寨两座小寨,大寨用来阻敌,小寨用来支援和迟滞拖延,争取重新部署防线的时间。其中三座大寨分别是鸡笼山主寨、狮子峰寨、梅岭寨,其中鸡笼山主寨立在靠向东端的紫清峰紫清道馆里,说起来紫清馆还是个名胜古迹,有道家第十二洞天的美名,自汉末以来有东晋的郭璞、许逊,宋朝的欧阳修、曾巩、黄庭坚,甚至是岳飞都先后上山游览赋诗。
鸡笼寨除扎在道馆依凭险要外,更在高处修建有烽火台,向南能看到瑞州方向来敌,向东能与南昌城做呼应,起到预警示警的作用。
狮子峰寨设在鸡笼山北段单独出去的一节,分上下两寨,上寨设在山上,兵少只做瞭望预警作用;下寨设在山下隘口,两山之间依凭险要临水的地方,又名天狮隘天狮口,山路狭长军队难以展开,且上下寨相距极近一柱香时间就能彼此支援,不好攻打。而且另一座小寨就在旁边的望狮涧,正面强攻要付出巨大伤亡。
梅岭寨扎在鸡笼山东北方向延伸出的离南昌城更近,山脉里的峡谷中,是鸡笼山明军囤积粮草的地方。进入峡谷只有两条通道,两条通道都有战兵甲士把守,两侧山上设有众多隐秘岗哨,留有士卒负责监视预警。
“提督,鸡笼山凡小寨有兵二三千人,凡大寨有兵五千人,总计两万之数。皆深沟高垒,结扎硬寨,据险固守,极为厉害,又与南昌城互为犄角,仅攻鸡笼山非十万之众血战不能攻克,何况还有南昌坚城,提督用兵攻打当心留神啊。”
“小生在鸡笼山时,曾望见官军在赣江中的裘家洲、滩子头留兵设寨,人数众多有好几千人,提督要当心呀。”
听宋国霖讲述,李雪芝虽然面上不显,甚至为他斟茶夹菜,但内心深处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一颗心是沉沉沉沉的在往谷底沉。心中不禁吐槽金陵来的援军是变态吗?一座山而已至于搞成这样?金陵战场跟李华梅、李骁诸多高手名将猛将对打,把防御刷成SSS了?
靠,哪怕是李虎陛下都没打过这么变态的仗,老娘是在出兵前踩到屎了?
李雪芝的原带明九边军里精锐夜不收有过侦查,但再侦查也仅是在外面围着山寻摸,没能进去一探究竟,谁知道里面这么变态。
“公子心意本帅心领,本帅无以为报,闻公子在家乡有仇,便先为公子报私仇,公子若不嫌弃尽管明说。”
李雪芝一口一句好听话套起奉新县的信息,心中默默祈祷别又遇到变态,否则今晚说什么也要洗脚刷鞋洗袜子。
宋国霖闻言感动呀,当即便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详细道出,说到宋国霖自己都分辨不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自己编的了。
听着宋国霖的话,李雪芝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