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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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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相信一群只会玩嘴炮的家伙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只会说,‘不就是固守彭城么,我上我也行’。

若非符亚戊是高皇帝老臣,若非他是位高权重的外戚,若非长乐宫的太后健在。

天子眼下只怕也坐不住。

殷蛟虽然看得不甚明白,但也能察觉到符亚戊最近的细微变化。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老登狡猾无比,自那日那番试探意味十足的谈话后,殷蛟在符亚戊面前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这老登要拿自己做文章。

“出去吧。”

随着室内传出符亚戊的声音,偏将们鱼贯而出。他们各个面色凝重,不苟言笑,离开的干净利落。

殷蛟默默侍立在门口,等待着老登那一声‘孺子’,然后,他就准备进去。

然而意外的是,这次符亚戊没有再喊他,反而是他的侍卫长来到殷蛟面前。

“王太子,奉大将军令,请王太子离开此地,往后若无大将军召唤,不得踏入军机重地。”

纳尼?

这老登搞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几名侍卫走出来,裹挟着殷蛟离开。

于是,他被软禁了。

与他一起的还有田奉。

直到小院大门‘啪’的一声关上,殷蛟知道,符亚戊肯定是有大行动。因为不放心自己,所以干脆把自己关起来。

不过他暗自腹诽,关我有屁用,我又不能充当细作传递消息。

咕噜咕噜喝完凉水,见田奉一脸‘天塌’的表情,殷蛟明白他在担心符亚戊到底什么算计。

想那些有屁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安分待着吧。

这段时间接触,殷蛟算是看出来,符亚戊这老登心思诡谲,而且十分聪明,根本没有空子可钻。

与其浪费脑细胞想着怎么逃跑,不如安静待着,慢慢等机会。

否则,跳的太欢,那老登管的也就越严。

“田奉,我记得前段时间让你做两柄木剑,你做好了吗?”

田奉虽不明其意,但还是点点头,“已经削好。”

“那好,左右眼下无事,你且安心教我剑术罢。”

因为管的严,殷蛟和田奉的剑都被没收了。

田奉欲哭无泪,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心思练剑啊。

“太子,我们这是被软禁啊,还不知道符老头要怎么对付我们呢。”

“你能反抗吗?”殷蛟问。

闻言,田奉左思右想,最后丧着脸。

“我们在彭城全瞎全盲。”

“既然如此,那还理会那么多做什么。趁现在尚有空闲,你且教我剑术。说不定,将来有机会逃跑,我也能靠着剑杀出一条生路呢。”

田奉苦笑摇头,这种说法无异于异想天开。

就算有机会,咱俩加一起那也打不过十几万大军啊。

不过仔细一想,他也觉得太子的话有道理。反正现在没什么机会逃跑,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教导太子剑术。

就当打发时间吧,总比胡思乱想来的好。

“卑职遵命。”

殷蛟猜测的没错,符亚戊的确有大行动。

尽管符亚戊人不在长安,但他也基本上能猜测到一二长安那边的议论。毕竟,他最近的确打得很保守,这与他们一开始‘速破’楚贼的战略南辕北辙,那边有异议也不出奇。

话又说回来,不是他不想打,完全是楚贼太苟,他也没办法啊。

现在,纵使还有所担心临淄国那边,但符亚戊也不得不改变战略打法。否则,他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说的简单,可问题是哪个领兵大将敢不当回事。

虽然要出兵攻打楚贼大营,但符亚戊还是将彭城看的非常重要,因此留下整整三万人驻守,他则率领骑、步、车,近十二万大军进攻楚贼。

战场之上,旗帜飘展,双方列阵严阵以待。

面对如此十余万大军,楚王不敢托大,更不敢死守营垒,而是选择出营接战。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正面大战。

谁能胜利,完全考较双方统帅的排兵布阵,以及麾下军队战力。

在这片短兵相接的平原战场,可不存在阴谋诡计施展的空间。

双方基本上都很清楚,这场战争打得完全是硬实力。

咚咚咚!

随着节奏越发密集的鼓声响起,殷军步卒方阵开始大规模向前挺进。

这一个方阵就是五千人,他们拿刀带盾,在各自伍长、什长、百夫长带领下缓缓向前推进。步卒可不是骑兵,上来就开始蓄势冲锋。一般而言,敌我双方都会很默契的在自己能接受的距离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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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和骑兵这种冲散敌人的攻击方式不同,步卒更讲究大规模集群式厮杀。

同时,这也是最残酷的。

见殷军步卒方阵开始推进,矗立将台之上的楚王立即下令,命弓箭手准备。同时,嘱咐偏将,一旦弓箭手打完,步卒方阵立刻向前接战。

弓箭手可不是上来就射,而是要等敌人进入攻击范围之内才会开始集中放箭。

一般而言,这个距离是七十步内。

不是所有人都是神射手,大部分能担任弓箭手的士兵本就是双臂孔武有力之辈,能在短时间内射完箭壶之中的箭矢已算合格。

至于瞄准敌人?

拜托,普通人的力气,谁能保证箭矢一直沿直线射出,百发百中的。

大部分都是仰射,汇聚在一起形成可怕密集的箭雨,利用俯冲、惯性等等因素结合,从而达到射杀敌人,乃至于令敌军士气下降的目的。

而作为进攻方,殷军很显然不会令弓箭手跟着推进。

待殷军进入七十步内,随着旗令官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殷军这边见敌方阵营升起箭雨,下一刻熟练的举盾抵挡,继续前进。

噔噔噔!

随着箭雨落下,大地上霎时间插满箭矢。大部分士兵靠着盾牌保住性命,少部分倒霉蛋惨遭射杀。远远看过去,步卒方阵的士兵盾牌上插满箭矢,如同一个个移动的刺猬。

这还没结束,紧跟着是第二轮第三轮,每射出一部分箭矢,殷军这边的压力就大一分,心理压力同时也增强几分。

老卒自然心态稳固,依旧默默向前推进。

新卒或是厮杀经验少的士兵,则开始出现畏惧心理。

好在,老卒顶在前面,没有一丝一毫动摇,算是令新卒内心稍安。

很快,箭矢雨过去,紧跟着他们就迎来楚军步卒。

真正的厮杀开始了。

双方短兵相接,你来我往,厮杀成一团。这个时候,无论是楚军士兵先刺伤敌人,还是殷军士兵刺伤敌人,都没有人选择停下补刀。

因为后面的人会替你补刀。

同时,如果你停下,后面的人很可能会把你踩死。

要知道,一个人停下不算什么,可要是一排人都停下,那后面冲上来的己方士兵难免会与自己撞在一起,这可是战场大忌!

所谓小卒过河一往无前有死无生,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大规模团战爆发,小卒没有撤退空间,只能一直往前打,杀到完全取得胜利。

要是小卒顶不住压力逃跑,那就会变成溃军,进而引发大规模逃跑。到那个时候,敌军就能一直追着杀,而逃跑又势必会引发己方更大的混乱,那样就代表着彻底战败。

所以,能不能把小卒们捏成一股绳,让他们死死顶在第一线,非常考验中底层军官的能力。

这就是真正的硬仗,第一线的步卒往往是身处‘绞肉机’之内,只能胜不能败。他们死,后方就必须得有人顶上。一旦顶不上或者是没来得及顶上,那战线就会被对方强行推进。

这同样也是不能接受的。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一旦战场出现颓势,军心会不会下降,士兵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心生惶恐,进而逃跑。

不是每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打败或者杀死每一个敌人。

大部分的胜利其实都是双方拼杀到最后,一方顶不住开始后撤逃跑,而另一方开始追杀收割人头。如此循环往复,导致军心下降,士兵胆怯,惧战,进而引发战略上的不断后退。

最后退无可退,被包夹,被歼灭。

要是每一场战争都打出完美团灭,那人口早就打光了。

一场战争胜利后,俘虏、逃跑的士兵比例,远远大于战死的士兵比例。

这才是较为真实的战场。

但,如果双方仅仅只让步卒在第一线打生打死,不按照局势变化派出其他援军参战,那主将也用不着存在了。

“能不能顶得住?”

“顶的住!”

“杀!”

这是纯粹的,原始的厮杀。

盾牌被掀翻,长戈被折断,刀剑甚至砍到卷口,甲胄到处是破损,士兵满脸是血,双手是血,乃至于打到发疯双眸充血。

由于这是双方第一次爆发大规模集群式厮杀,仅仅一炷香时间,两方的步卒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顶住!

谁顶不住,谁就得先出下一张牌,或是命骑兵袭击,或者再派出士兵,顶住压力。如果指挥不及时,战线都有可能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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