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制裁……西斯格尔深吸一口气,仿若往日重现一般,那日与诺贝斯特间的对话便给了他一些启示,使他决定继续他打听下去:
“夫人,能和我详细谈谈关于这件事的情况么”
一段时间后……
西斯格尔了解到,母女二人是为了寻找早在半年前就毫无踪迹的丈夫而前往安娜斯卡的。
母亲叫乌蒂娅.亚特.雅斯维拉
女儿叫薇兰·雅斯维拉。
正如西斯格尔所预料的那样,乌蒂娅由于当时的人才支援政策而被安排到默纳克勒区的联邦体制内的事业单位进行工作。
对于当时处于计划经济的联邦体制而言,这样的一份铁饭碗工作,也是当时众多人都极其渴望得到的岗位。
而这种安逸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杰克·雅斯维拉”。
她是薇兰的父亲,同时是乌蒂娅的现任丈夫。
用乌蒂娅的话来讲,她和杰克的相识,纯粹是她那时对爱情那懵懂无知的状态冲昏了彼时的头脑。
于她而言,他们之间的所谓爱,好像仅仅只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罢了。
而杰克,似乎仅仅只是用一种恰当的方式接纳了她的爱意。那仿佛更像是一种带着某些目的性、非感性地、顺水推舟地选择罢了。
糟糕的日子于那日之后便跌跌撞撞的朝着她袭来,在与杰克成婚的两年来,他似乎只是给出了她期望的回应。
就如同提前设置好的机密仪器一般,但乌蒂娅能明确感受到,杰克,并不爱自己。
以至于直到现在,乌蒂娅对杰克依旧是一无所知,她不知道杰克内心真正的想法。
不了解他过去的经历,不清楚他的喜好与厌恶,仿佛杰克整个人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杰克向她所展现出来的一切,就表演艺术而言,那无疑是完美至极的。
他在与乌蒂娅交往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举止、风度,完全呈现出了一个优秀男人所应具备的楷模形象。
以至于让当时懵懂无知的乌蒂娅被他深深吸引而意乱情迷。
然而,这一路走来所发生的种种不幸遭遇与苦难折磨,乌蒂娅的内心深处总是会涌起一种强烈的直觉。
她回想起曾经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阻碍,那些突如其来的困境,那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的厄运,她总能在某些细微之处察觉到与杰克若有若无的关联。
比如某些时候他那难以捉摸的眼神,偶尔一些言语中的闪烁其词,还有一些行为上的欲言又止,似乎都在隐隐透露着什么。
虽然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这种直觉就像一根细而坚韧的线,紧紧地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她笃定这些不幸肯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种联系也许隐藏在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也许深埋在一些被刻意忽视的细节之中。
但她就是坚信,这些不幸的源头必定与杰克息息相关。
这可能包括在自己宣告完自己与杰克的恋情后,就因业绩不佳,不务正业等各种搪塞的理由被单位调离的事。
这也可能包括家庭每况愈下时杰克那事不关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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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时代更迭的太快,在乌蒂娅失去了那曾经引以为豪的铁饭碗后,自己仿佛与整个社会丢隔绝了一般。
没有任何一个单位,一个企业,甚至是在这个城市任何一个可能会得以生存的地方,都以鄙夷的眼光去审视着她那张苍白的简历。
那一双双的眼睛充满着疑惑,怜悯,傲慢,厌烦。
在一次次的婉言与拒绝中,乌蒂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社会的一切,似乎都在一种抑制力下拒绝着她的存在。
就如旧世纪的法国那般,乌蒂娅的此刻境地便与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描写冉·阿让时如出一辙。
在那极度艰苦、令人绝望的社会环境中,冉·阿让,一个修树枝的工人,仅仅是为了给他们侄子们带来或窃来了几个面包,便锒铛入狱,在监狱中度过了19年的艰苦岁月。
他仅是在当时的情境下做了或许不得不做的事情,就无端地遭受着这莫名其妙的偏见与职责,即便他在此后遇见了那位慈爱的主教,试图改造自身的来适应社会,并改头换面的成为了市长之后。
但因为他那善良的本性,他还是因那被社会打上烙印的经历,处处遭人歧视与排斥,难以获得真正的接纳与新生。
乌蒂娅也因那些外界无法理解的缘由,面临着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继续生存下去的困境。
她努力想要摆脱,却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突破这偏见筑成的坚固壁垒。
这是一种社会性的【经济制裁】人因身份带来的种种偏见,再难从社会上正常的获取资源,社会的种种规则也不在适用于他们身上。
然而最让乌蒂娅笃定的是,自从半年前,联邦政府以“安抚活动”为幌子将自己的丈夫强行带走之后。
这半年的时光里,丈夫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音信,只留下自己和女儿孤苦伶仃地艰难生活着。
那些联邦调查员当初承诺一周后给予的巨额资金,也因为当事人不在场这个缘由而不了了之。
她一直竭尽全力地支撑着这个家,而唯一让她痛心不已的只有自己的女儿。
自父亲离开后,女儿在学校一直遭受同学们的欺凌,每次回到家,都能看到女儿身上新添的一块块淤青和一道道伤痕。
“西斯格尔先生,您能否听听我这个曾经的学生的一个请求。”
乌蒂娅突然间就跪在了西斯格尔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西斯格尔刹那间惊惶失措,惶恐万分。
他赶忙扶住这个可怜的女人说道:“这件事情,倘若我还在联邦调查局的话,说不定能帮你调查其中的真相,但现在……”
听到西斯格尔的一番话,乌蒂娅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些,她低垂的头颅抬了起来。
眼神望向西斯格尔,西斯格尔这才发现,这位可怜的夫人脸庞上早已泪流满面。
那双纯净的眼睛,也因为泪珠而变得朦胧不清,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做着强烈的心理斗争,又或许是因为恐惧而不敢开口。
但最终,西斯格尔还是从耳边听到了一句不可置信的话语:
【我想把女儿,交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