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其实王艳艳来,照样也要被忽悠——军伍中的事情,一般人哪可能清楚?
他认真地考虑了一阵,才又问,“是青石城的身份?”
“这怎么可能?”南特很干脆地摇摇头,“不是积州的,你必须离开积州。”
“那就算了,”陈太忠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我只是想为自己正名。”
“正你的杀戮恶名?”南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自己算算,你杀了多少人。”
“错在我吗?”陈太忠眉头一皱,淡淡地问。
“你没杀人吗?”南特才不会跟他讨论谁对谁错的问题,他心里是同情散修的,但是陈太忠在事实上,确实杀了太多的人。
“我只是杀了一帮吸散修血的寄生虫,他们算人吗?”陈太忠不服气地反问。
“立场有异的话题,辩论多久也没结果,”南特摆一下手,“我这人很少徇私的,这次也是看在庾无颜的面子上,你真想洗刷自己的名声,也可以等你功成名就之后,亲自动手……这样的报复,不是更痛快吗?”
“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守护好青石城,”陈太忠听得很明白,对这种重视承诺的人,他还是有些尊重的。
而且南城主的马屁,拍得他也很爽,“给我三天时间,我走人。”
“三天时间?”南特的眉头微微一皱。
“陶家和褚家的账,我总要收一收,”陈太忠理直气壮地回答,“要是还能碰上周家人,能杀多少杀多少。”
“那两家追杀你,是履行家族对属地的义务,是城主府征召他们的,”南特一本正经地解释,“你屠灭梁家庄的行径……太恶劣了。”
“扯淡。梁家庄的水牢里,罪恶多得令人指,”陈太忠也火了,抬手一指对方的鼻子,大声骂了起来,“我说你南特不称职,都是轻的。你丫根本就是渎职……你知道我从水牢里救出多少无辜的人吗?你知道梁家庄的人会用战阵吗?”
“水牢……呃,战阵?”南特的眉头皱一皱,他倒不怀疑对方说的是假的——对陈太忠来说,这样做太没必要了。
而且他也知道,有些家族在暗地里做的勾当,也真的是令人指。“战阵的事情,我会搞明白的,但是就算族诛梁家……也该是城主府来做。”
陈太忠冷哼一声,想一想羊头人的诡异,他忍不住又说一句,“梁家水牢里,关着的人可不简单……大部分的梁家人。是死在水牢一个犯人的神通下。”
“神通?”南特听得又吓了一大跳,满脸的不可思议,“梁家居然可以禁锢玉仙?”
“这我怎么知道?”陈太忠哼一声,其实他知道,羊头人只是天仙,似乎还是心甘情愿地被禁锢在水牢的,不过他不会明说……你慢慢地头疼去吧。
“那个人叫什么,用的什么神通?”南特正色问。青石城连个天仙都没有,却要面临玉仙的怒火了,他没理由不紧张。
陈太忠怪怪地看他一眼,“南特你这么跟我说话,是以为在审讯犯人?”
啧,南城主听得翻个白眼,好悬没被气晕过去。然而,陈太忠真的不是他能呼来喝去的,只能干笑一声,“关心则乱。还请阁下海涵。”
“我原谅你了,”陈太忠哈地笑一声,“不过细节,你也不要想知道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失误买单,南特你也不能例外。”
“哦,”南特点点头,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能例外,就不能例外好了……你确定三天时间就够了,对吧?”
“如果褚家和陶家识相的话,”陈太忠点点头,“他们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其实你也杀了这两家两个灵仙,”南特闷闷地叹口气。
“我还没打破这两家的祖祠,”陈太忠阴阴一笑。
南特咂巴一下嘴巴,不说话了,良久之后,他摸出个小酒壶来喝一口,才闷闷地开口,“好,五天之后,你要是还在逗留,我就要出战兵了。”
“战兵真的很厉害吗?”陈太忠眉头皱一皱,他还真是有点不服气。
“我手上三十六战兵齐出,高阶灵仙或者逃得了性命,中阶之下必无幸免,”南特傲然回答,“加上我手中底牌无数,高阶灵仙……如果你能达到高阶灵仙的话,或者能逃脱。”
“真想试一试啊,”陈太忠悠然神往,当然,他不知道号称“底牌无数”的男人,已经在为今天的付出而肉疼了。
“办好了事儿,你在青石城外叫我应战,我出来给你身份玉牌,”南特淡淡地话,“当然,我是孤身追杀你……你会死在我的追杀下。”
“啥?”陈太忠愕然地张大嘴巴。
“你死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是吧?”南特面不改色地回答,“顺便提升一下我的个人形象。”
“你你,”陈太忠登时就无语了,好半天才说一句,“你居然好意思说,庾无颜做事没有下限?”
“他当然比我下限低,”南特理直气壮地回答,“你是跟他不熟。”
“不跟你废话了,”陈太忠一转身,电射而去,洪亮的声音兀自在空中回响,“告诉周家,不许有人晋阶灵仙……谁敢晋阶灵仙,我必诛其人,并诛连百人。”
南特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一阵之后才摇摇头,“好狠啊,这下……周家是彻底完了。”
一个家族,若是长久不能出灵仙,必然会分崩离析、泯然众人——别的不说,周家的很多财产和资源,就会被人一点一点地压榨干净。
遇上那实力强横又吃相不好的,直接就夺产了。
所以这个要求提出来,南特就知道,周家完了,陈太忠的做法,只不过是不见血的灭族……
青石城外,侍卫看到城主安然无恙地归来。开心地迎了上去,“城主您没事吧?”
“陈太忠那厮委实阴毒,居然暗算于我,”南特一张嘴,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灰白地话,“六张高阶灵符。没有留下此人,等我伤好之后,誓杀此人!”
“泥煤!”隐身观测的某人,直气得呲牙咧嘴暗暗跳脚,“南特,就你这猥琐样儿。也敢说自己有下限?”
不过南城主这番做作,倒也不是全为自家脸上贴金,起码他表明了一点——六张高阶灵符,没有留下某个人,这个人的战力得有多恐怖?
褚家和陶家虽然紧守村落,但是在青石城也留了眼线,又有通讯鹤传递消息。这种惊天的大事,他们没理由不知情。
当天晚些时候,陶家峪议事堂里,十几个人坐在那里,神情肃穆地议论着此事。
“南特这话,绝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一个年轻的九级游仙话,他忧心忡忡地表示。“要不是陈太忠担心他背后的势力,还有官府的战兵……南特他估计就回不来,陈太忠连老弱妇孺都杀,杀不了他这个受伤的?”
“南特的战力,你真的不要小看,他底牌很多的,”另一个白老头驳斥他。这也是个九级游仙,“别的不说……在座的,谁听说过迟滞符?”
“我听说过,”有个中年妇人表态。“归于迟缓符一类,但是以陈太忠的精妙步法,都要中招,这种符必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就是嘛,”白老头点点头,他是比较推崇南特的战力,“南特都说了,伤好了以后,要报仇的,没说要请战兵,证明他还是有信心拿得下陈太忠。”
“陈太忠这种野路子,跟南城主比底蕴,那是要差一点,”中年妇人深以为然。
“开什么玩笑?”年轻人冷笑一声,“陈太忠躲过了灭灵弩炮……那是灭灵弩炮啊,南特他躲得过吗?”
“好了,不用吵了,还是商量一下,咱陶家怎么度过南城主养伤的这些日子吧,”陶家的一级灵仙话了,很是不耐烦的样子,“现在是南城主受伤了,陈太忠没事……操那么多闲心,有用吗?”
“唉,”一声轻叹传来,却是高高坐在上的陶欣然,他睁开微闭的双眼,扫视一下在场的众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你们这点分析能力……我真看不到陶家的未来。”
“请老祖指点迷津,”众人齐齐话。
“南特都说得很明白了,他伤好之后会报仇,也就是说,这期间不会出动战兵,”陶欣然皱着眉头话,“也就是说……咱们要自求多福了。”
“不能吧?”年轻的九级游仙都吓了一跳,他一脸的愕然,“他给咱们传递这种信号?咱们可是家族啊,杀陈太忠,也是应他的征召而去的。”
“南特本就同情散修,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陶欣然有气无力地话,“看一个人,要看其本性,不能光看他是不是城主……南特这是要给陈太忠留出时间来,收拾咱们。”
“这不可能吧,南特和陈太忠同流合污?”年轻的九级游仙眼睛瞪得老大,他觉得自己的认知整个都不好了。
“天底下哪里有不可能事儿?”陶欣然不屑地哼一声,“打不过嘛……那还说啥?”
“报,”一个魁梧汉子在门外大叫一声,他无视了众人不满的目光,直接单腿点地。
“报老祖、家主和各位长老,陈太忠出现在峪外,点名要老祖出去见他,不然的话……其他话甚是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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