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有什么秘密啊?桃花眯眼,突然朝他慢慢靠近。
“……你想干什么?”徐燕归吓了一跳,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伸手捂着嘴道:“不管你用什么妖术,不该说的话我都绝对不会说!”
“先生别紧张啊。”姜桃花笑得温柔极了:“我又不是妖怪,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
徐燕归严肃地摇头:“您太抬举妖怪了,妖怪可没您这样可怕。东西反正是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再会。”
说罢,跟阵风一样的就消失了。
嗤笑一声,桃花起身下床把青苔给解开,低声问了她一句:“那人功夫如何?”
青苔沮丧极了,跪坐在地上道:“奴婢不及其十一。”
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也怪不得每次都防不住了。这样的人,幸好不是刺客也不是采花贼,不然她当真是死都不足以谢罪。
这么厉害啊?桃花咋舌,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再次感叹,沈在野能这么快当上丞相,真的不是毫无道理的。
秦廷尉行贿的把柄是沈在野要用的,她需要知道的只是这另一个妄图掩盖真相的人是谁。这个人,多半跟凶手也有点关系。
府里死了人,为了清净,第二天桃花还是请了道士在秋景轩作法。
众位娘子侍衣都在,秦淮玉脸色尤其难看,一瞧就知道没睡好。段芸心在旁边关切地扶着她,低声道:“娘子别太紧张了,这世上不一定就真的有鬼。”
这话说得有些大声,作法的道士当即就不高兴了,回头看着她道:“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没鬼,贫道在抓什么?”
秦淮玉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抓着鬼了?”
“只抓着两魂三魄。”道士皱眉道:“还有一魂四魄怨念太深,藏着不肯离去。”
腿一软,秦淮玉差点直接跪下去,好在被旁边的顾怀柔扶了一把。
“这可真玄乎。”顾怀柔皱眉道:“我怎么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那是夫人不懂,贫道自幼习捉鬼之术,不会信口开河。”道士拂尘一扫,转头看了段芸心一眼:“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位夫人身上好像也缠着什么东西,可是与死去的人有什么过节?”
段芸心一愣,继而皱眉:“并无过节,死者生前与我还算是交好,经常找我谈心。”
眼神坦荡,表情也十分自然,桃花在旁边瞧着,心想自己难不成猜错了?可段芸心要是无辜的,先前为什么那么紧张兮兮的?
“原来是这样。”道士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去夫人的住处看看吧,说不定剩下的魂魄就躲在夫人那儿呢。”
听着都渗人,秦淮玉一把就将顾怀柔抱住,白着脸道:“你们去就是,我便不去了。”
段芸心看她一眼,轻笑道:“好,娘子留在这里,我与姜娘子过去便是。”
姜桃花也应下,嘱咐了段氏两声就跟着那道士一起往外走。
段芸心显得很坦然,连屋子都没让人收拾就让人抬了香案过来,示意道士随处看看。桃花在旁边瞧着,不由地在想是不是有些冤枉她了。
“段娘子这屋子里点的什么香?”青苔在后头,轻声感叹了一句:“真好闻。”
“这是我特意寻来的‘七清散’。”段芸心笑了笑:“天气暖和了,人难免昏昏欲睡,府里的暖香我闻着总是想睡觉,所以就让娘家的人送了点过来。”
桃花点头:“这个味道挺特别的。”
“娘子要是喜欢,我让鹤儿给争春阁也送些过去。”段芸心道:“先前还送了些去凌寒院,夫人用着听说也挺喜欢。”
“我就不必了。”桃花笑道:“屋子里惯常不点香的,多谢段娘子好意。”
说话间,道士已经在主屋和后院转了一圈,嘴里叽叽咕咕地念着什么,四处洒了米和香灰。
“不知为何,此处颇有煞气。”回到前头来的时候,道士一本正经地道:“夫人该多念念佛,兴许煞气能除。”
脸上微僵,段芸心皱眉:“我一向念着佛,先前也一直在静夜堂祈福,何以会煞气重?”
“煞气是由心生。”道士捻了个诀道:“心魔不除,煞气自然就重。”
“荒谬!”段芸心抿唇,上下扫了那道士一眼,转头看着桃花道:“也不知娘子从哪里请回来的道士,看着倒像个骗子。”
道士微恼,拂尘一扫便道:“贫道从来不骗人,夫人若是不信,这院子里的煞气贫道便不除了。万一引来什么东西,休要怪我!”
“你……”瞧着马上要生气,段芸心却很快压了下来,转头看着姜桃花道:“娘子带他走吧,我这院子里没做过亏心事,还当真不怕鬼敲门!”
“这。”桃花微微迟疑:“道士说的话未必没道理,娘子何必赌这一口气?”
“我并未赌气,只是想证明我这守云阁里没人会心虚。”段芸心道:“柳氏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谁害怕,道士才该去吓唬谁。吓唬我是没用的。”
冷哼一声,那道士收拾了东西就带着小童走了,桃花抿唇,心想这段芸心看起来底气十足,应该的确没什么问题吧。
傍晚的时候,京都衙门传来消息,说柳侍衣乃他杀,从脖子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人挂在房梁上吊死的,并非自杀。
此消息一出,桃花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柳家的人带着家奴跪在相府门口,挂着一条条的白幡,嚎啕大哭。不知道的多半还以为沈在野死了呢。
沈在野在宫里还没出来,梅照雪的病也还没好。就算桃花再怎么想躲,也只有被推出去的份。
“我女儿好端端地送进相府,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生平安啊!这过府才多久,怎么就被人杀了呢?!”柳夫人跪在外头边哭边喊:“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您该给我一个交代啊!”桃花连忙让人拉她进府,可是好歹是九卿高官家的夫人,她不起来,家奴也不敢硬拉。顾怀柔看着,只能亲自动手,将她拖进了相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