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车上。
“怎么样?查到了?”陈小莉问。
“奇怪了,烧尸体的人说没有王大顺这个人。”
“没有?要不就是送医院做尸体解剖了?”陈小莉说。
“怎么能随便把尸体拿去解剖呢?要不,小莉姐,你去问问他们送哪个医院解剖了。”我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呢,我都说了是我亲眼看到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陈小莉说。
“不是不相信你,是我没有亲眼看到,心里不踏实。”我说。
“你自己去问吧,问完后,你送我回局里。”
“我去问的话,别人不相信我,在说去医院找尸体,警察去问比较容易。”我说。
“我可不管这事了,我手里还有案子要寻访目击者,还有丸子六巷的案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陪你来这里已经不错了。”陈小莉不耐烦的说。
“好吧,我选择相信你了。”
“去,你别相信我。”陈小莉说。
我把陈小莉送到了市局,正要开车走,突然有人拍了两下车窗。拍车窗的是小兵。
“起承,你出来。”小兵说。
我从车里下来。
“你跟我过来。”小兵说。
小兵把我带到了一辆路虎车上。车里坐着的是郑全拼。
“拼哥,有事找我?”我问。
“起承,你们去殡仪馆干什么?”郑全拼问。
“哎!王大顺不是被警察枪毙了吗,我让小莉姐带我去看看。”我说。
“嗯!你不相信王大顺死了?”郑全拼说。
“是啊,我不见他尸体,心里不踏实,你们也去殡仪馆了?”我说。
“是啊,我和拼哥去殡仪馆看一个朋友,正好看到你们。”小兵说。
“起承,陈小莉最近在忙什么?”郑全拼问。
“她说在办丸子六巷的一个杀人案。”我说。
“然后呢?”
“然后什么?”我问。
“就是丸子六巷的杀人案。”郑全拼说。
“具体是什么情况,她没有给我说,估计这事,即使我问,小莉姐也不会对我说的。”
“她找男朋友了吗?”郑全拼问。
“应该是没有吧?”我说。
“你确定她没有?”
“不好说,她这么漂亮的女警察,肯定追的人不少。”我说。
“起承,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你帮我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如果你现她和哪个男人关系不一般,你立刻告诉我。”郑全拼说。
“那是一定的,我立刻给你打电话,拼哥,小莉姐好像对你印象很不好,评价也不高。”我说。
“她说我了?怎么说的?”
“她说你就是一个流氓。”我说。
“这评价是不高。”郑全拼说。
“你是怎么得罪她的?”我问。
“这事很复杂,你帮我盯着她就行了。”郑全拼说。
“行,我一定及时向你汇报。”
“起承,我听小兵说你快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要通知我一声啊。”郑全拼说。
“好的,拼哥,我第一个通知你。”我说。
“行,起承,你忙去吧。”郑全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婚纱影楼对面的打桩机不打了,工地一片沉寂,似乎打桩机掉洞里去了。
宁佳薇拿了两盆花进来,“这花可以净化空气。”宁佳薇说。
“你坐吧,我正想和你聊聊。”我说,“佳薇,我想问你,那个宣传部的郭副部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和他又不熟悉,我怎么知道?”宁佳薇说。
“他好色吗?”我问。
“你这话问的,你说哪个男人不好色呢?冯总,我想问问你,你好色吗?”宁佳薇问。
“你扯我干嘛,男人好色也有个分寸对吧,比如,一个男人结婚了,就不能在外面胡搞对吧?”
“冯总,我想问你,你如果结婚了,会背叛你的妻子吗?”
“你又扯到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结婚了,我一定对妻子忠诚,不离不弃,和她厮守一辈子。”
“那我相信你。”宁佳薇说。
“佳薇,这样吧,如果那个姓郭的部长请你吃饭,你就去,你帮我观察一下他,看看他是不是个流氓?”我说。
“冯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郭部长是不是和你有过节?”宁佳薇问。
“你别管这么多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就行了,如果他要提出和你开房什么的,你立刻告诉我。”我说。
“和我开房?不会吧?”宁佳薇说。
“这说不定。”我说。
“冯总,你这不是把我朝虎口送吗?”
“你放心,你去赴宴,我会在暗处保护你,如果他对你图谋不轨,我立刻让他难看。”我说。
“那好吧,我给你帮忙,你怎么感谢我?”宁佳薇说。
“请你吃饭,给你买件衣服,随便你吧。”
“我不要你请我吃饭,也不让你买衣服,我要让你赔我逛夜市。”宁佳薇说。
“那好吧。”我说。
“一言为定。”
敲门声响起。
“请进!”我说。
门推开后,章宛茹走进来。
宁佳薇去倒茶。
“佳薇,你出去吧,我来倒茶。”我说。
宁佳薇点了点头,“好吧。”
章宛茹把门关好。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说。
“是啊,我最近总是失眠,睡不着觉,就是睡一小会,也会做噩梦。”章宛茹说。
“睡不着觉,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呀。”我说。
“我是想给你打的,但怕惊动了杨柳月。”章宛茹说。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问。
“起承,我最近总是梦到莹莹他爸被人抓走了,还有,我梦到他们也来抓我。”章宛茹说。
“你移民的事还没有办好吗?”我问。
“下个月初就可以过去了,但我担心的是,如果莹莹他爸这个月被抓走的话,我就很难出去了。”章宛茹说。
“这都月底了,不就快了吗?”我说。
“就是担心啊,起承,我这次来,是想把托你保管的那些钱拿走,有人能帮我把钱转到瑞士去。”章宛茹说。
“好,现在我就回家拿去。”我说。
我回家把章宛茹的钱拿给她,然后我去了杨柳月家。
“今天是星期六,终于不用上班了!起床了!”杨柳月伸了一个懒腰。
“我再睡一会。”我说。
我的手机响了,是小兵打来的。
“什么事?”我问。
“起承,杨柳月在你旁边吗?”小兵问。
“在啊?怎么了?”我说。
“出大事了。”小兵说。
“什么?”
“起承,杨柳月出事了!“杨柳月的视频在网上到处被传播着,你赶紧去看看吧。”小兵说。
“啊?不会吧?”我吃惊地问。
“杨柳月完了。”小兵说
“你在哪了?”我问。
“我在贺向南的办公室里,你过来吧。”小兵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我说着挂了电话。
“什么事?起承。”杨柳月问。
“是贺向南那边有点事,让我过去一趟。”我说。
“那我先去你家了。”杨柳月说。
我去了诗人书屋。
进了办公室,看到贺向南、周小丽、小兵、马莉,还有丁燕姿正围着一台电脑。
“起承,你来看看吧!”贺向南说。
“去去,你们都一边去。”小兵对着马莉说。
我坐到电脑前面,就看到两条赤裸裸的人体互相交错着,一个是杨柳月,一个是罗区长,虽然我此前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看到这段“惨不忍睹”的画面,还是不由心惊肉跳。
“起承,这视频据说是昨天上午被人到网上的,你看这点击率,都六十多万了。”小兵说。
“这是谁的?”我问。
“别管谁的了,这下可丢人现眼了。”马莉说。
“能不能花点钱,把这个帖子给删了?”我问。
“删?已经不可能了,今天各大门户网站全都报道这事,事情到现在已经不可收拾了。”贺向南说。
“是啊,好事不出名,丑事传千里,这些视频估计都被人存盘了。”马莉说。
“看来这事是有人故意想让他们出丑。”小兵说。
“小兵说这个男的是罗区长,看来他这次是身败名裂,要被查了。”贺向南说。
“一查肯定就是个贪官。”丁燕姿说。
“真没想到,柳月姐跟这样的搞在一起,还拍视频。”马莉说。
“哎!柳月如果看到这个,不知道会多难过啊!”周小丽说。
“她在电视台肯定是做不了主持人了。”丁燕姿说。
“起承,这事不能让杨柳月知道。”小兵说。
“不可能不知道的,电视台是什么单位?新闻单位,估计电视台的领导也会找她谈话的。”贺向南说。
“这柳月要是看到这视频会不会想不开呀?”丁燕姿说。
“真有可能,起承,你真要看好她。”马莉说。
“真没想到我未来的嫂子会干出这样的事!”贺向南说。
“起承,你们还结婚吗?”周小丽问。
“还结啥?起承要是跟她结婚,那真是丢人啊。”小兵说。
“起承,我看结婚的事可以拖一拖。”贺向南说。
“如果杨柳月非要拉起承去登记结婚怎么办?”马莉说。
“是啊?这事还真得想个好办法。”周小丽说。
“要不我们轮流去陪她,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丁燕姿说。
“我可没那个功夫,谁让她当初这么贱跟人家当情人呢?”小兵说。
“小兵,也不能这么说,杨柳月也可能是被这个姓罗的欺骗了。”贺向南说。
“是啊,会不会柳月被他下迷药了呢?”丁燕姿说。
“迷药?你看那视频,那叫声,那姿势,比看黄片子还过瘾。”小兵说。
“去你的,小兵。”马莉掐了一下小兵的胳膊。
“我的姑奶奶啊,我没说错啊,这片子真得不比日本人拍的差,也算是为国争光了。”小兵说。
“小兵,你还有闲心开玩笑,你看起承,他都快愁死了。”贺向南说。
“起承,你一定要沉住气,还有绝对不能让杨柳月一个人独处,预防她自杀。”丁燕姿说。
“也不一定会自杀的,她们这些主持人的心理是很强大的。”周小丽说。
“也不能这么说,起承,你还是小心点好,你要是没时间我去陪她。”贺向南说。
“向南,要你陪什么?人家起承会陪的。”周小丽说。
“不说了,我还是回家吧,杨柳月这个人很要面子,她要看到这视频,搞不好真自杀了。”我说。
“那你赶紧走吧,有事给我们电话。”马莉说。
回到了家。
“哥,你看,嫂子给我买的衣服,好看吗?”冯彩虹拿着一件旗袍在身上比划着。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能穿得下旗袍?”我说。
“旗袍是生完孩子后穿得,还买了一件套装,我拿给你看看。”冯彩虹说。
“我没空看,柳月呢?”我问。
“嫂子在厨房做饭呢!”冯彩虹说。
我进了厨房,看到杨柳月和母亲一边做饭一边说着话。
“起承,我给你做了红烧鱼。”杨柳月说。
“让我妈做吧,我想给你说说话。”我说。
“有事吗?”杨柳月问。
“没事。”我说。
“那等我做完饭吧。”杨柳月说。
“是呀,柳月做的菜好吃,你去陪你爹看电视吧。”母亲说。
“那行,你们忙吧。”我说。
去了客厅,看到父亲从屋里拿出了一瓶茅台。
“起承啊,今天要好好喝两杯,对了,柳月会喝酒吗?”父亲问。
“她还可以。”我说。
“好啊,起承,柳月不错的,你要好好对待人家,哪天请她母亲来家里坐坐。”父亲说。
“好吧。”我说。
“你要结婚的事,我已经给亲戚朋友都说了,他们都盼着呢!”父亲说。
“行,我知道了。”
饭菜上了桌。
杨柳月走到我跟前,转过身子。
“干什么啊?”我问。
“你在想什么呢?起承,你帮我解围裙呀!”杨柳月说。
“彩虹啊,你去喊郭盖来吃饭。”母亲说完笑了。
“笑什么?”父亲问。
“还不好笑吗?喊锅盖来吃饭,你看这孩子名字起的,每回喊他的名字,我都想笑。”母亲说。
“这名字不错啊,锅盖!谁家没有锅和锅盖呢,这就说明,锅盖有多重要,说不定他以后能当市长呢!”父亲说。
“市长小了点,省长还差不多。”冯彩虹说。
“我看就别当那么大的官了,这锅盖盖下去,一个省的老百姓都被盖锅里去了,还不水深火热的。”我说。
“起承,你就会瞎掰。”父亲说。
“你和柳月结婚要订个日子,找个人看看日子吧!”母亲说。
“我看了老黄历,下个月有两个黄道吉日。”父亲说。
“你看的不管用,结了婚后,你们抓紧生个娃,我和你爸心里就踏实了。”母亲说。
“妈,这事有点早吧。”我说。
“早什么呀,柳月,你说呢?”母亲说。
“嗯,我们会努力的。”杨柳月说。
“柳月啊,晚上别走了,就在这睡吧。”母亲说。
“嗯!我听您的。”杨柳月说。
手机响了。
“柳月姐,是你的手机。”冯彩虹说。
我心里一惊,莫非是她的朋友要告诉她视频的事。
杨柳月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后,就挂了。
“谁打来的电话?”我问。
“是我妈的一个原来的同事,找我给她女儿在电视台介绍个对象。”杨柳月说。
“你看,还是电视台好。”母亲说。
我吃完了饭后,偷偷把杨柳月的手机关机了。
晚上上了床,杨柳月躺在我的怀里。
“起承,你妈急着要儿子呢?”杨柳月说。
“老年人都这样。”我说。
“我想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像你,女儿像我。”
“明天你要上班吗?”我问。
“是啊,星期天算是加班,台里有一个晚会,我是主持人,彩虹也要加班,你明天有事?”杨柳月说。
“没事,我是觉得你工作这么忙,想让你休息一段时间。”我说。
“习惯每天这么忙碌了,要是让我整天闲着非生病不可。”杨柳月脸蹭着我的手臂。
我手指轻轻搓着她的耳朵,说,“有时候真感觉人生就是一场梦。”
“是什么梦?是噩梦?还是春梦?”杨柳月摸着我的小腹。
“多希望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春梦。”
“起承,你就是我的春梦。”杨柳月一边说一边结着我的衬衣纽扣。
---------------------------------------------------------------------------------------------------